“怎么?有什么可顾虑的?”
白尘看着欲言又止的月无忧,心里也算是有点七上八下的味道,毕竟对于身份这一档子事儿,白尘还是多少有那么点在乎的,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费尽心力送江小鱼入轮回了。
“事情是这样的……”
“啥???!!”
“大人,您若是觉得这个身份不行的话,那再容我想想别的什么办法。”
关于身份的由来,月无忧自然没有半点隐藏,一五一十地跟白尘说了,只是月无忧没料到白尘突然反应那么大,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几乎就要跳了起来。
这着实把月无忧吓得不轻,月无忧可是很清楚,眼前这位爷那可是完全都不把整个月轮放眼里的主,惹怒了这位爷,他一个不开心就可以让月轮血流成河!
“没,没啥!这身份确实有点那啥……只是那啥还是那啥……其实也没啥,反正鱼儿之前也没见过对吧?那就那啥了……”
白尘有点魔怔了……在这之前,他也给自己想过很多身份,比如仆人,师父,护道人之类的,再不济是兄长之类的也行,可让白尘没有想到的居然是这个身份……
而此时,饶是作为一国之主的月无忧也被白尘给整迷糊了,一时之间根本猜不透白尘的意思,但也不好哭丧着脸去询问白尘,只好小心翼翼地问白尘道:“大人,您这啥那啥到底是哪啥?能给小的整明白点啥不?”
“啊……”
白尘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过好在他带了面具,所以月无忧也看不到白尘脸上的具体表情。
“没啥了,你就给我安排那个身份吧!”
说完这话,也算是落实了身份的事情了,只不过,这会儿白尘老脸不觉一红,一个闪身就先溜了,留下月无忧一个人在月轮大殿中独自风中凌乱……
“这……”
良久,回过神来的月无忧不由一阵苦笑。面对这来去无踪的大神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
此刻,月无忧甚至怀疑起自己刚刚作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事已至此,一切就看命吧!”
…………
“江小鱼,这一世我看你怎么逃,哈哈哈……”
月轮大殿外的某一无人之处,白尘倚靠着一株落满雪花的老树兀自一个人傻笑着,嘴里还在跟个魔怔之人一样念念有词:
“这具躯壳什么都好,就是这跳脱的性格有点拿捏不住,刚刚差点坏事了!
不行,这得收敛一下,否则,这怎么符合我千古一帝白尘的身份呢?
可是世间大道万千,越是着迷便越是着相,我为何又何必执着如此呢?顺其自然不也挺好呢?踏入生死轮回门的那一刻起,曾经的白帝就已经死了!我现在可是月轮将军张长江之子,月轮鱼儿公主的未婚夫张大河!
哈哈哈……命运的这玩笑开得挺有意思的嘛!”
当初,世人只知天资盖世的白帝白尘,却不知,一直有道瘦小的身影站在白尘的身后,在那个时代,没有人会注意天命背后的支撑,根本不会在乎,在光芒万丈的荣光下会不会隐藏着辜负……
若不是当初白尘非要在最后关头游走一次时光长轮,他也不会发现自己曾失去的东西,是真的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无言的江小鱼……
“江小鱼,往后世间真的没有白尘了,只有当初一起形影不离的张大河了……”
记忆是被时间下了剧毒的诅咒,只要你敢动弹它,它便能让你无法自拔……
可也正是因为触碰了这记忆的诅咒,也才让白尘真正明白,这一世,自己不再是白尘,而是张大河!不再是风华绝代的白帝,那只是过去的一抹残留的执着而已……
白尘这边算是因此通透了一个问题,但月无忧那边现在可就是愁云惨淡了……
在张大河神出鬼没般溜出了月轮大殿后,月无忧也跟着去了大祭司的居所,因为鱼儿当初可是要去找大祭司玩的。
本来,月无忧心底盘算着,等鱼儿十三岁生日那天再给她引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夫的。
可没想这未婚夫的事刚说一半鱼儿就开始闹了,一把扯着大祭司的长白胡子一通胡搅蛮缠,死活就是不同意!
而月轮大祭司可是对鱼儿也宝贝得紧,弄哭了鱼儿他可不管什么原因,逮着月无忧就是一顿骂,甚至差点直接动手抽月无忧了!
直到最后连鱼儿都看不下去了,这才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站在一边,满脸的欲哭无泪加生无可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张家的那小子前些年已经去了西漠,而且……”
关于鱼儿未婚夫的事情,大祭司一直是知道的,可大祭司心里更清楚,张家的那小子早在前几年就已经死在了西漠,张长江也亲口证实过此事的,不可能有假!
“张家那小子当初确实是去了西漠,但并未像传言当中所说的那般,早已经死在了西漠,而是那小子有了一番独特的机遇,如今已经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而且这小子不但完好无损,这踏过天障山,对于那小子来说,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什么?!”
踏过天障山意味着什么,大祭司心里很清楚,那至少也得是大贤境界的修为,按照当初张家那小子的年纪来算,那撑死也不会超过二十岁!
可是,二十岁的大贤高手……莫说是月轮,怕是紫阳那边这历史上也没出现过吧!
“我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的,而且,我相信我的感应是不会错的!”
对于大祭司的惊诧,月无忧也只能抱以苦笑,对方的修为那是不需要怀疑的,可是这个时候,月无忧也不能说出口,此张非彼张,那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事情,但这个谎言月无忧也必须圆下去,作为国主,他也没得选择……
“无忧,你找个时间把张家那个小子给我带过来看看,这太不可思议了……”
此刻,大祭司也有点坐不住了,月无忧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那距离月轮踏过天障山的日子就为时不远了,所以他要亲眼看看,这世间的奇迹。
“啊……这……”
本来,月无忧琢磨着,鱼儿未婚夫这事儿先要把鱼儿的工作做好的,可现在这大祭司早把鱼儿晾一边去了,恨不得立马让那所谓的张家小子出现在他面前就好!
可是,鬼知道那来无踪去无影的张家小子小子在哪!?
月无忧只知道那家伙跟个鬼影一样的,平白无故就出现了,然后又在眨眼之间就不见了,你这让他现在去哪里找人去?
“咋滴?你这是怕了?”
看着一脸难为的月无忧,大祭司根本猜不到他的具体难处,只当以为是胆小,不敢去叫人!
“啊……”
月无忧这个时候真心要崩溃了……他知道自己不是怕,而是根本没法去找人,但又不能明说,所以只能一边啊来啊去,一边使劲朝鱼儿公主丢眼神。
可鱼儿这会儿压根就不甩月无忧,即使是看到月无忧吃瘪,她也装作没看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作态,这让月无忧内心很是崩溃,心底顿时有一万只传说中的神兽草泥马蹦腾而过……
“你个混账东西!你好歹也是一国之主,有啥话你不能好好说?一个劲啊来啊去啊个屁呀!”
“我……”
“还我我啥?他张家的小子小子就算再怎么牛叉,那也得管你叫一声名义上的岳父吧?你怕啥?怕他吃了你不成?再说,就算要吃,也是吃鱼儿,跟你这把老骨头有半毛钱关系么?!”
“停停停……爹,你是我爹,你是我亲爹!我去,我这就去还不成么……”
月无忧实在是受不住自己这个大祭司老爹了……这越说越离谱了……这会还只是说要吃鱼儿的话,你要让他再嘚吧下去,没准一会儿他会亲自把鱼儿给绑了送人家床上去!
所以只能立马叫停!不然自己还没有被找人的事给愁死,就得被自己老爹的吐沫给淹死!
“哎……今天是什么时历?倒霉催转生么?”月无忧无奈,只能在止住自己老爹后再看了看鱼儿道:“你就先待在这里吧,等会儿人要是过来了,你自己也瞅瞅,反正看不看得上的……”
后面的话月无忧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鱼儿此刻居然使劲把脸憋得老红,居然一直在那躲着偷笑……
这让他一张老脸根本没地方放,恨恨地白了鱼儿一眼后拔腿就是一个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