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两手一掂,自行车嗖地一下蹦起来,上了车道旁边的护栏。护栏那边的车流忽然凌乱了,不断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因为他这个动作太吓人了。
那是公路常见的波形钢护栏,上面宽度只有五公分,并且不是平的,而是中间高两边低。别说在上面骑车,就是走,也很难站稳。
但是,陆无忌骑着自行车跳到上面之后,只是开始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两边晃动维持平衡,很快就稳稳地如平地疾驰。
护栏里面的汽车不淡定了,这个少年的非法动作让他们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好像自己骑着车在上面似的。
车子纷纷朝里面靠,他们担心陆无忌不小心掉下来被碾死,或被碾伤碰他们的瓷。整个车流都因为陆无忌而慢下来,因为与他并排的车主虽然紧张,但也感觉挺刺激,他们不想因开快而错失大开眼界的机会。
这种高难度的动作,确实难得一见。
陆无忌这是在下意识地锻炼平衡力,在护栏上骑行了几公里,稳得如同火车轮扣在铁轨上似的。
陆无忌再度发力,车子腾空,竟然是连人带车来了个前空翻,然后稳稳落地,让车内不少拿着手机录像的人几乎惊掉下巴。
陆无忌并无意炫耀,实在是系统迫使他做出种种高难度动作以逼出身体潜力,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车流与他并行,更不会知道有人在录他的像。他只是专注地、忘我地做着各种在常人看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动作。
他没有经过自行车运动的专业训练,有些动作只是想当然,完全是兴之所至,比如弹跳腾空旋转三百六十度,就是忽然想起电影中的武术动作:扫堂腿。
因为这个动作陆无忌觉得很牛掰,扫得一圈人倒地,想不到自行车也可以扫一圈,这个动作完成,陆无忌感觉身体的燥热都减轻了,就像冰镇可乐入腹一样,这是系统对他发掘潜力有功而给予的奖励。
这种剧烈的、极限的运动,就像百米冲刺跑,十几秒钟就让人气喘吁吁,肺内像着了火一样。而陆无忌居然整整坚持了半个小时。
此时他衣服湿透,也是气喘嘘嘘,但小腹的火热终于平息,身上也有了凉意。
然后才发觉护栏内的车流有点奇怪,它们平时都是呼啸着风驰电掣的,这会儿怎么像堵车了一样,明明前面空旷得很嘛,也没有十字路口,也没有红灯嘛!
陆无忌看到车子都开着窗,里面的人都向这边看,且大都拿着手机对着他拍照。
“卧槽,什么情况?得赶紧走,是不是周老板发现玫瑰花变色了,没有香味了?然后就发出悬赏通告?然后就有这么多人找我?这不应该啊?这吞噬系统难道曝光了?这也不现实啊?不管怎样,赶紧跑吧!”
陆无忌从疯魔状态中苏醒,忘记了自己刚才的动作多么吓人,反而觉得人家开车的十分诡异,连将头伸出车窗看他的一个美女,都让他觉得像恐怖片中的女鬼。他心中恐慌,脚下急蹬,十秒钟之内,自行车已经达到时速100,一分钟过去,他已经彻底消失在众车主的视野之内。
陆无忌回到家的时候,两个女孩都睡了,他蹑手蹑脚地到旁边冲凉房里冲了一个凉,又像个小偷一样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将提纯的玫瑰露从中指中逼出来。
自那晚逼出桂花与巴豆花的提纯液体之后,他就准备了好几个小瓶子。他本来担心各种花儿的香气会混合在一起,但在向外行气带动提纯过的液体从中指流出时,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系统的掌控之力比他精妙得多了。
桂花、巴豆花、玫瑰花进入他的体中是有先后之别的,也就是说,陆无忌想要哪种花儿的花露,只要意念想到吞噬那花儿的时间即可。
系统仿佛用时间做成了各种存放颜料的格子,像中医的药柜一样,分门别类,绝不混合。你只要给它一个大致的时间,他就会非常精确的给你取出相应的香露,并且,只要你潜意识里记得那个时间段即可。
潜意识大抵不会出错,就像感觉不会出错一样,犯错的都是判断力。
所以,陆无忌很快就将桂花露与玫瑰露分别注满两个小瓶子,他不知道这星兽系统提纯的香露到底有多纯,做糕点的时候要兑入多少,这个需要李清芬自己试验一下,自己倒也不必太操心了。
然后就上床睡觉,明天周末,要去神风快递揽件,好久没干活了,又被三贱客敲诈了几百块,这几天都吃到为阿恒积攒的学费了。
第二天一早,陆无忌将提纯过的香露交给李清芬,嘱咐她自己试验一下勾兑比例,因为这个纯度与之前她用的肯定不一样。
然后就骑上自行车,背上一个大挎包,到华山路神风快递分部去揽件。
神风公司是华夏最大的快递物流综合服务商,经过多年发展,已初步建立为客户提供一体化综合物流解决方案的能力,不仅提供配送端的物流服务,还延伸至价值链前端的产、供、销、配等环节,服务站点遍布全国,可谓家大业大。
神风公司总部就在阳城,老总据说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陆无忌没有见过,那个层次的人物,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相当于农夫到女王的距离。
像华山路这样的服务站,全市至少也有八十家。陆无忌之所以选择在这儿揽件,一来这儿距离城中村最近,二来这个站点的负责人是老乡,了解他的情况。若不是老乡帮忙,像他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家也不要,何况他的交通工具也太烂,不能携带超过五公斤的东西,只能送送信封之类的快递。
到了地方,陆无忌给站长老乡递上一支芙蓉王,站长将烟挂在耳朵上,也没说话,就给他指了指地上的一堆信件便转身走了。
陆无忌这盒芙蓉王买了将近几个月,每次来给站长发一支。站长叫张拴柱,三十多岁,比他大得多,所以一直是以长辈的姿态在照顾他。
陆无忌每次来都上烟,倒不是因为站长多么稀罕他的一支烟,这只是陆无忌表明自己感激与尊重的态度。
正如当初陆无忌送他一条芙蓉王时站长说了一句话:“我不拿着,你心里肯定不踏实,呵呵”
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无忌知道,社会很复杂,人心更微妙,站长未必是一个好人,但是他帮助陆无忌确实不存在什么功利动机。
陆无忌穿上神风的工作服——也就一件背后印着神风两字的上衣。将那堆快递装满背包,然后便骑车出发。他没有基本工资,只拿提成,一个快递提成三块,比有基本工资的多拿一元。
多劳多得,意味着越快钱越多,所以陆无忌为了多赚一些,不得不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