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书娟渐渐变成了之前女子的样子,每天低着头喝水,两只手捧着啃窝头,每次有人来选也跟着死命的撞着栅栏。她不想在这里继续受折磨了,却无人选她。仇书娟还是了解的太浅,当她第五次没人选她的时候,之前见到几个青年就会下来打她一顿。
仇书娟已经被打了三次了,她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想想如果一直没人选她,一直不出去,她感觉自己会遭受更难熬的欺辱或者死亡。算了,再等一次,如果出不去就试试死亡吧。或许这是另一种逃脱。
等到了这一日,仇书娟看着几个淳朴的脸庞,她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因为这样的人基本都选一个。而她每次都是落选。算了,试试吧,这次疯狂一次,也算是死前的一种放纵吧。
她叫了,喊了,撞了。也成功了。王春来选择了她,她不知道王春来会把她怎样,但心里把春来当成来救他的英雄,仇书娟觉的王春来是她的真命天子,她最后一次的呼喊让她的真命天子听到了,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救她。
仇书娟觉的很开心,虽然虚弱的精神和受伤的身体无法让她身心俱悦。
她以为春来带她出去是回家过日子的,她以为她可以享受正常的爱情和美好的生活,她以为春来也看上了她。
所以,跟着春来一路从广东赶回王家庄,仇书娟都没想过逃跑,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春来身上,就算再苦的日子,仇书娟觉得和王春来在一起,都能抗过去。直到几天后……
…………
王家庄有一条通往公路的大道,大道口王广韵正在跟王春来说着什么。四周经霜的植物显得靡靡不振,公路南几个庄上的妇女小声议论着什么。
从广东回来的春来等人带着仇书娟下车后,跟王广韵说了几句话,回头看了一眼仇书娟,独自一人匆匆的往村庄里走去。
王广韵让春字辈用从家里带来的麻绳把仇书娟捆起来,拽着绳头往家里走。几个春字辈在后面推着书娟,大道上留下书娟的挣扎与哭泣。
两天后,庄北的六间土房子前垒起了几口大锅,专门从事红白事的厨子正在忙活着各种食材,不大的院子里堆满了烟酒菜肉。
仇书娟被关在东边三间土房子里,刘王氏搬到牛棚跟王广韵一块住。东边三间就留给春生当婚房及以后的小两口的住处。四妮被赶到跟春利的闺女一块住。
王春利是王广韵二弟家的老大,结婚几年了有一儿二女,儿子叫孝民,女儿一个叫丽妮一个叫秀妮。王春利是整个庄上的“大杂”,负责所有红白喜事的一切事物和流程。四妮就是和他闺女一块住。
这会王春利也在王广韵家忙活着,来来回回指挥着所有来王广韵家帮忙的人,几个从外面匆匆进来的人跟春利正商量着什么。
“春利,就只安排庄上的吃顿饭?不用别的了”
“不用,别的南蛮子进庄的,也没安排结婚,都这样来的,安排庄上的人吃顿饭是为了让大家伙照顾下,见见面,别到时候让她跑了”
“哎,好好,你做主就行,有你帮着,大爷也放心”
王广韵从土房出来,问了春利几句,放下心来,匆匆出去忙活了。
中午,王广韵家门前的胡同摆满了桌椅,来来回回的庄人让这条小巷分外热闹,王春利吆喝着粗嗓子“8人一桌,都坐好了,小孩和妇女一桌,男的一桌,找地方都坐了吧。”
乡亲们按照大杂的要求坐好,春字辈的一批青年,拿着冰糖、瓜子、花生给每个桌上都放上一盘,孩子多的就多放点。男士的桌子上除了这些还有烟酒。
接下来就是上菜了,一碗一碗的杂拌汤冒着热气,在春字辈的托盘里运到每个桌每个人的面前,每人一碗。农村就是这样,一人一碗杂拌汤已经是很好的伙食了,里面有滑丸子、肉、木耳、银耳、藕夹,男士喝酒的地方每桌4个凉菜。都吃的很尽兴。
等大家吃到一半,王春利安排着庄人看了看仇书娟的长相,就让大家回去接着吃去了。也没拜堂,也没要彩礼,一顿饭代替了繁琐的婚礼。
庄里人都吃好喝好后,渐渐都散了。王春利就安排来帮忙的庄人该收东西的收东西,折菜的折菜(折菜就是把客人没吃过,或者没动过的折出来。留着自家吃)。
等所有忙完的时候已经下午二三点钟了,王春利招待好厨子和庄上帮忙的,又每人送了一盒烟。王春利等人走后,王广韵依在院子里的槐树坐下,看着大盆里折回来的半盆菜,再看看东边没有动静的屋子。想着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缓缓的眼睛闭上,打起盹来。
晚上,刘王氏催着王春生去东三间。王春生看看老旧的房子,以后一辈子估计也就在这过了,再想想仇书娟,笑呵呵的向门里走去。
脚蹬缝纫机上摆放着蜡烛,照的屋子一边明亮一边黑暗,背墙窗户上偶尔透过的风让烛光忽大忽小,仇书娟被捆在床腿上坐着,床是老的四方大床,床腿很粗,上面铺着高梁杆编制的席子,床的四个边有很粗的蚊帐架子,透明的蚊帐并没让架子隐藏在蚊帐中,床上放着新被子,花里胡哨的,很旧的土房子没有一点红色,让这间新房开起来一点喜气没有。
…………
仇书娟被捆着带到东三间,她以为王春来家有什么习俗,或者跟她家似的,结婚头几天新媳妇和新郎不能见面。这两天也没怎么反抗,刘王氏每天都给她送点吃食,勉强的咽下去,只为了等到王春来。
她没想到今天外面吵闹了一天,一直等待王春来进来的她,见到打开门的却是另一个人。虽然知道自己是买来的,没有选择的余地,但巨大的落差也让仇书娟变得很愤怒。
王春生长得也挺方正的,就是个子有点矮。但往往人心中形成既定后,只要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都只能用厌恶对待。
“你出去,王春来呢。他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