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赤君端起桌上的白瓷碗饮了一口水,声调一扬道:“什么样的高人啊?”
司马小六见自己卖关子有人搭理喜形于色拍手道:“那当然是个善丹青好笔墨的高手。”
老杆子吧嗒吧嗒的嘬了两口烟袋锅,不耐烦道:“司马小六你最好少卖关子,这里这么多人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副好脾气的。”
司马小六继续道:“这个人画猫像猫,画狗像狗,而且不管他画什么根本不用去看,只要听人三言两语稍微描述,那就能画的像把人贴到纸上一样。”
云鹤君脸色变得郑重斜眼看地上的店小二,淡淡道:“那他画皮是不是也特别像呀!”
话语刚落一旁的金裘立刻出手击向店小二,在场的人有的已经站起并慢慢的拔出了武器,阴暗的大厅内瞬间寒光霍霍,气氛瞬间压抑。
店小二再一次被金裘提在手上,脸色难看至极。
云赤君缓缓的站了起来迈步走到店小二近前,他盯着店小二的脸自己的看,目光如刀仿佛要将小二的面皮化掉,看看里面的白骨。
已经有人缓缓的围拢了过来,刚才顶撞云鹤君的年轻人率先摆出随时杀敌的架势。
不过有几个人已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静静的坐着,其中就有宫无常。小冉早已经安耐不住要去凑个热闹,不过宫无常不动她自是不愿上前,因为她虽好事但是并不想给他的无常哥哥添麻烦。
司马小六这个时候突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云鹤君依旧不说话,他踱步绕道金裘的身后。
这个时候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金裘。
画皮这两个字但凡有些江湖阅历的人那都是听过的。画皮并非什么鬼魅怪谈而是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就叫画皮因为他会画皮。
顾名思义,画皮是什么?实在人皮上画画,还是给人画一张皮呢?
不管画什么那都是一模一样的,画好了裱在自己脸上,那就变成了画皮。
有时候画王侯,有时候画巨贾,有时候也会画那些青楼里放荡女子。画他们自然是要变成他们的样子然后要他们的命取他们财。
可惜的是这世间钱财太多,所以画皮杀的人也太多。
一个可以变成任何模样的人为什么还需要名字呢?他就叫画皮。
司马小六把头又探了出来道:“我知道你们不想听我卖关子,不过我好不容易遇到了通行,怎么也得让我露一手吧!”
一个白衣老者沉声道:“司马小六你不必卖关子了,各位,咱们何不揭开店小二的面皮一观画皮真容呀。”
司马小六此刻又嘿嘿一笑道:“我可没说这小二就是画皮。”紧接着神秘一笑然后向人群中一指道:“你......”他指的正是那说话的白衣老者。
众人的眼光全都看了过去。
白衣老者就像吞了一个苍鹰,吐不出咽不下,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呢?
司马小六咳嗽两声道:“你当然不是,你身上那么臭谁愿意易容成你呀。”白衣老者兀自顿足憋气脸色涨红。司马小六的手又开始移动起来,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他手指落定。
可司马小六突然又把手收了回来然后得意道:“怎么样?你们不还是得乖乖的听我在这卖关子。”
老杆子严肃道:“司马小六,你在这样磨磨蹭蹭的恐怕再难出的去了。”
司马小六不理会他继续道:“你们觉得我易容术怎么样?你看我和那小二有何分别?”
白衣老者咬牙道:“你和他唯一没有区别的就是没有尿裤子,不过马上也就快了。”
司马小六道:“没错儿,我司马小六易容之术虽然是高,但也没有这位画皮高,因为无论我易容成谁我都还是司马小六。”
这些人之中自然也有通晓易容之术的,听到此处便搭话道:“此话怎讲?”
司马小六道:“因为我只能易容出这张面皮,若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一言一行必定会被识破,所以我就是司马小六不管易容成谁那都是司马小六,因为我小名叫老子。但这个画皮他就不一样,其实他不应该叫画皮,他应该叫画骨。”
刚才说话的美妇继续道:“阁下可是通晓了画皮易容的破绽?”
司马小六道:“一看就是同道中人,没错儿!我已经知道了,他这手法与你我皆不相同,我们只是像而他就是!”
所有人似乎都来了兴趣司马小六一下子成了主角,金裘已经将店小二放下。
云赤君与老杆子各站在土周郎尸体的头尾等着司马小六继续说。
司马小六摇了摇头道:“那样的手法当真是天下无双,你们有没有注意过?这个画皮凡是作案当事人必死。为什么?”
不等众人答话司马小六就自问自答道:“因为、因为他需要那个人的皮和髓,皮当然只要巴掌大,但是髓需要的就会多一点,因为他要用精髓做法,画人画骨!”
小冉此刻不禁打了个寒颤小声说:“无常哥哥,这些可真恐怖,杀人、剥皮、还要抽髓。无常哥哥你坐过来一点。”
宫无常依旧冷冰冰道:“我还是不过去的好,这些事我都干过。”
司马小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皱了皱眉道:“啧啧,你们都没鼻子吗?看不出来的东西就闻闻呗!。”
有人立刻大声骂道:“你小子敢拿我们开涮!”
司马小声苦笑道:“哎呦,我可没有,我是说但凡是人身上都会有味道,而且各不相同,不信你们就闻一闻那个白衣老头,他就是这里面最臭的那一个。”
云鹤君此刻柔声道:“这位兄台有何高见还请直说。”
司马小六道:“没什么高见,我就是想对那位画皮说句话,告诉他现在最好快跑,再不跑就没机会了,自作聪明可瞒不过真正的高人,嘿嘿嘿......”
谁在装呢?所有人都没有把司马小六的话当玩笑,小冉抱着宫无常的胳膊闻了起来,然后嫌弃道:“原来无常哥哥这么臭,臭男人。”捏着鼻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把凳子挪了挪好让自己离宫无常远一点。
再次变得安静。
老杆子邪邪一笑道:“他马上就装不下去了,我的虫咬人可疼着呢!”老杆子烟不离手,他一早上抽了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烟了,屋内的高处早已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话音刚落薄雾就簌簌而落,众人看在眼里都不知这是什么手段。
风起,云涌,可是这屋内无风。
薄烟在触到地面后一下子就翻涌了起来,腾腾的向老杆子脚下聚了过去。
老杆子脚下有什么?
一具尸体、两块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