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海天骑着自己当做宝贝的二八杠晃晃悠悠，后座旁放着几十斤的气罐，后座上绑了十来斤火碱，后座的另一侧带了十多斤清水，尾杆有三米，正中位置立着两米左右的中杆，中杆尾杆都是竹子材质，中杆上烫了密密麻麻很多的小孔。用于插一些造型球，或者编制球。氢气球枉海天用气罐吹了十来支，绑在尾杆上，学名招子。三百六十行，每行都有自己做生意的方式方法。招子球每天都要吹，卖与不卖另当别论。老手们，大多还编制几种拿手的造型球，挂在自己的中杆上。枉海天刚入行哪里懂什么造型，随手吹了几个圆球往中杆上一插，拖着尾杆上的十来支氢球，由东向西沿着昌平路，路上累的垂头耷耳，像只斗败的公鸡。这只公鸡败给的不是另一只公鸡也不是什么母鸡，或者老鸡，亦或者小鸡。
倘若生活可以选择，谁愿意这大冷天，冒着风雪，顶着严寒，来到异地遭着这份罪，吃这份苦。以至于最传统隆重的春节也不能守着家人。
干这行的有些个，在卯城连续十来年春节就没陪家人过一个好年的。也不见得谁给记个功，发个奖，歌颂一下子。就因为他们太普通了，普通到只为一家人的口粮而奔波。他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的每个人也都是家中老小的英雄。他们活的虽然在茫茫人海中显得那么渺小却又不输于任何人的伟大。
枉海天正踌躇在哪里卖，抬头就到了卯城的百货大楼，果然如老骆驼老潘说的四个通道，俩口背阴俩口向阳，背阴处空空荡荡，见不得一个行人，老潘和乔照虎各守一个向阳的出入口。枉海天在路边停下，向着乔照虎推车走去。
枉海天本打算跟着二舅哥观摩学习下怎么个卖法，想着学学经验，顺便问一下卯城的大概的城市情况。人还没走过去，乔照虎耷拉着眼皮极速抬起又急忙耷拉了下去冲着枉海天来的方向沙哑着说道：“海天也来了，赶紧找个地方支摊去卖吧，顺道去熟悉一下卯城市的情况。”言下之意让枉海天去别的地方。按乔照虎的性格，给新来的同行说出这话已经算是给了好脸色了。
枉海天心中一腔热血来回翻滚，推着二八大杠扭头低语道：“我又不是来抢你生意的，真的是不可理喻。”类似于时下流行的一个词“吐槽”。说完抬眼瞧了一下另一个出口耷拉着眼皮的老潘，骑上车，摇了摇头心中默默念叨道：“算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枉海天此时可不知道，哪里是花园路口，哪里是闸口，哪里是百花园，那里是铁塔寺，哪里又是凤凰台，亦或者哪里是鼓楼。用了一下午摸清了卯城除了百货大楼之外人流的主要聚集区。累的够呛，嘴唇上起了干皮，就从后货架上取了带的水桶，胡乱往嘴里灌了一气。这冻的起了冰凌的水，大口大口灌下去，没过五分钟，肚里翻江倒海，腹痛难忍，收起车子赶忙往旅店奔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