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醉醺醺的回家了。
喝了酒,我糊涂了,回到原先那个出租屋。
刚走到楼下,有个男人,抱住我的腿。这男人好奇怪,身上绑的什么东西啊?一圈一圈的。
男人似乎等了很久。
我一出现,他立刻抱着我的腿,滔滔大哭起来。
我问他:“你是谁?你要干嘛?”
男人说:“我叫阿三,他们让我来的,你一定要见他们。求你了,一定要见他们,不要再躲了。他们给我绑了炸弹。”
我有点醉:“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男人哭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还有三个孩子呢,他们不能没有父亲。”
我更加奇怪了,问道:“你身上绑的是什么?”
我扒着他,仔细瞅瞅,好像是炸弹。我连忙退了几步。
阿三说:“他们让我来找你。你一定要见他们,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我问:“那帮黑社会让你来的?”
阿三哭着说:“是啊,求求你见他们吧。我欠了赌债,他们逼我来的!我还有三个孩子呢,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我咬咬牙说:“孩子?赌博的时候,你没有想过孩子吗?”
“唉!好吧。”我叹了一口气,答应了他。
男人抱着我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谢谢。但,男人在我不经意间,狡捷一笑。我大意了。
我拨通了戴姐的电话。
戴姐的名片,我一直留着。
“我是张阿花。你们要见我?”
“张阿花?对呀,我们一直在找你。你为什么一直,避着不见?”
“说吧,你们想要多少钱?”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
戴姐说:“我只是大哥手下的一名会计。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大哥只是交代:找到你。”
“今天晚上这个男人,身上绑着炸弹,是你们弄的吧?”
“大哥办事是这个风格。”
“我问你,如果我答应见你们,可以放了这个男人吗?”
“那当然了。我们还是讲信用的,要不然怎么混下去。”
“放了这个男人,我见你们。”
“交易成功。”
我涉世太浅,轻易信了那个男人的鬼话。男人离开之后,自己解开了身上的“炸弹”。
………
我不可能单枪匹马去赴宴,我还没那么傻。我问小智要了一件他妈不要的旧衣服:黄色大花裙。我穿着那个黄色大花裙,戴了假发墨镜,蒙了面。悄悄潜入大世界酒吧。我拿着小本子记录每一个摄像头的位置。画出地形图,制定逃跑路线。我不可能买到炸药,只能在几个隐蔽之处安放了巨型鞭炮。做完这些我处理了作案工具,把大花裙子扔了。
晚上我画了精致的妆容,穿着高跟鞋,踩着碎步,独自一人,到了约会地点:大世界酒吧。
我迈进大世界第一步,就瞥见一个人贼头贼脑地拿着对讲机小声说:“目标人物已出现。”
什么情况?
我满心疑惑地走上三楼,却看见那日胆小的酒保,也拿着对讲机小声说:“目标已经上3楼。”
当我听不见吗?
这么明目张胆。
我在戴姐的指引下,进了总统套房。房间有点黑,刚进去有点不适应,戴姐关上了门。
“小娜?”
黑暗中似乎有人轻声说话。
由于太紧张,我直接忽略。
寻声望去,沙发上坐了一个男人,黑色西装,目光炯炯有神,叼着雪茄。他身后站着两个保镖,感觉很有气势。他应该就是黄毛的大哥了。
男人看到我,微微愣了一下,露出古怪的表情。
“你是谁?”
“废话,我是张阿花。”
“张阿花?”
我说:“说吧,你们到底想讹我多少钱?”
大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范迖书。你可以叫我迖书哥。”
讹人前,还要介绍一下吗?
我没好气地说:“就叫大树吧,我年龄也不小,你可能还要叫我一声姐呢。”
大树身后的小弟,怒目圆睁,压低了嗓门吼道:“女人,你不要命了是吧?”
大树手一挥,制止了他。
大树笑了:“没想到你一个人来。嗯,有胆量。”
我道:“我也没想着活着出去。说吧,到底想问我要多少钱?”
大树笑了:“我跟你提钱干嘛?”
我一脸惊恐:“你…不要钱,你到底想要啥?我都年老色衰了,你不要想。黄毛到底死没有?”我吓得连忙捂住胸口。
大树一脸疑惑:“黄毛,你说蒋军辉那个小子吗?”
身边的打手,附在大树耳边,嘀咕了几句大树点点头。大树挥手,他们都下去了,就留我和大树两人在偌大的房间里。
我更加惊恐了。
大树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点开视频,头也没抬,说道:“过来,看这个。”
那不是我吗?
电脑监控录像中:一个蒙面黄裙子女人,戴着墨镜口罩,傻乎乎抬头,看着监控,拿出一个本子做记录。
我很尴尬。
大叔嘿嘿嘿的笑了。
我白他一眼。
大树立刻拉下脸,故作严肃,又开始装逼。他看着我,一言不发的走过来。
我拿着包,惊恐的往后退。
他扑上来,拽我的包。
敢抢我的包?
撕扯中,我摔倒了,把他扑倒在地。
门突然打开了。
进来一个小哥,20岁模样,板寸头,穿的很随意。他喊了一声:哥。却看见我正压在大树身上。
那一刻,时间静止了,四目相望。小哥误会了什么,吓得连忙关门。
门一关,我们继续厮扭在一起,我像狮子一样护着包,差点跟他打起来。
门又开了,小弟又进来了。
有点尴尬。
大叔连忙整理头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一脸严肃,继续装逼。此刻,他手里拿着我的包。
我也乖乖坐在一旁。
大树翻开我的包,嘟囔了一句“包里装的啥?”包里面确实很乱,很多杂物。
他找到笔记本儿,不客气地打开看起来。
“哈哈哈。”
他笑起来,一脸愉悦。
大树一边读一边笑:“我的愿望表,第一看大海,第二开个人演唱会,第三陕西葫芦头……哈哈哈。”
他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说到:“你还开个人演唱会?你做梦吗?”
我:“是啊,那就是梦想啊,人不能活得没有梦想吧。难道你没有梦想吗?”
大树:“梦想?老子前半生一直在冒险,现在可以退休享受了。”
我:“黄毛到底死没有?”
大树笑了,说:“就不告诉你。”
我:“那个,摄像头拍到的,不是我。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除了你还能有谁?”
“那是我双胞胎姐姐。”
“然后呢?”他兴趣盎然的样子。
“编不下去了。”
“继续啊。”
“这个,不擅长。”
“你可以的,你有这个能力。”
“能力有限。”
大树对手下耳语了几句。
那个小弟下去了。
几分钟后,小弟再次回来。
再次回来,小弟换了一身装扮:一头假发,一袭黄色大花裙,俨然是我之前的装扮……黄色大花裙?
我很尴尬。
我真的很尴尬。
大树:“还认识吗?我服了你的审美眼光。”
“不错啊!典型波西米亚风格,今年最流行。”
“你觉得好看?”
“那当然,这身打扮,那是小区大妈中最闪亮的仔!”
“哼!”
“还生气吗!黄毛的事情,咱们能不能好好商量?”
“怎么商量?”
“我又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大树:“交往吧?”
我当场石化。
我问他:“为什么?”
大树:“黄毛的命,你赔的起吗?不如和我在一起,来抵消,如何?”
“没想到你眼光这么独特?外面18岁的小姑娘一大把。你能不能去选个大美人。”
“你长得不赖呀。”
“我有很多不良癖好。我是偷窥狂,我贪财又好色。”
“能接受。”
“我有特殊癖好。你受不了。我是虐待狂,我喜欢滴蜡,我喜欢控制别人,总之我不适合。要不换个主意?咱们还是谈钱吧。”
“嗯,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什么主意?”
“交往吧。”
他向我走过来,慢慢逼近我。
我内心万马奔腾。
我矫情一笑,娇滴滴地说:“不如开个香槟庆祝一下吧。”
大树微笑着,转头对身边的小弟说:“去拿瓶拉菲。”
趁着大树转头之际,我一把推开他,快速将包里的攀爬绳索拿出。将绳索一头绕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头铁钩挂在窗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3楼窗户跳下去。
3楼窗下有一个凸起的阳台,如果跳到阳台上,再从阳台跳到地下,是没有大碍的。
其实攀爬绳索可能是多余了。不过万一我跳错了呢?万一没有跳到那个凸起的阳台上呢?为了以防万一我准备了绳索。
唉,这可是之前准备去爬山用的,今天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