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业辛不止一次听过苏予臻提及人美声甜的苏予笙,是个神仙似的妹妹。
他虽也见过几次,却也没觉得哪里不像凡人。
弱不禁风,弱柳扶花,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穆业辛却觉得无趣。
这京都中的姑娘他都觉得无趣,死板得很!
半夜三更的,苏予臻舍不得回府打扰家人,便和穆业辛在客栈住了一宿,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直到翌日辰时才起身回了趟苏府,穆业辛懒得回府被母亲逼亲,便去了刑部查院。
城北苏府
苏予臻哼着小曲,径直往中院走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见笙妹了。
摸了摸怀中的那个白鹤香囊,苏予臻笑了。
“臭小子,终于回来了?!”
苏父的怒声忽然在身后响起,苏予臻转身看去。
跟在苏父身旁的着墨担忧地跑到苏予臻跟前,“二公子,您怎么伤得这么重!”
苏父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屋去休息!真是……”
长大了翅膀硬了,受伤都跟个没事人似的,要是妤娘还在,怕是要担心坏了吧。
苏乔氏,闺名裳妤。
苏予臻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大步离开了苏父的视线区。
苏父摇摇头,吩咐下人将派出去寻人的护卫叫了回来。
——
苏予笙正伏案疾书,旁边站着翻着八卦笔记的时叶和帮忙研磨的司期。
时叶读过书,字写得也十分清秀,司期只认得几个字,跟在苏予笙身边只学了些女红。
不过最近,司期常常跟在时叶身边学写字。
苏予臻进来时轻手轻脚,生怕打扰了苏予笙。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受伤了?!”苏予笙听见动静,抬头便见到平安无事的苏予臻,只是鼻翼间嗅到的药草味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味道是苏予臻进来后才有的。
苏予臻摸了摸鼻子,他特意换了身衣服过来的。
“二哥受伤了,笙妹还不快过来关心关心二哥!”苏予臻大摇大摆地坐在语笙楼的太师椅上。
苏予笙搁下了墨笔,叉腰走近了苏予臻,“哼!一晚上不回来我们担心得很,二哥倒是悠哉悠哉地在客栈睡到辰时正才过来。”
说着,苏予笙便扯着苏予臻的衣袖往里屋的软榻走去,司期有眼色地拉着时叶挥退了一众下人,两人守在外边看着,时不时能听见苏予臻喊痛的声音。
苏予笙又戳唧了两下苏予臻的伤口才罢手,将染血的绷带扔在一旁,拿过大哥苏予牧给的金疮药小心撒在苏予臻的伤口上,轻轻吹拂,重新用新的透气绷带包扎了。
苏予臻享受地闭上了眼睛,等苏予笙包扎完毕,就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真是的,明明是睡醒之后过来的,怎么又睡着了!
虽然不满,但苏予笙还是贴心地拿了一条薄毯子给苏予臻盖上。
苏予笙轻手轻脚地离开,掩上房门,吩咐了司期和时叶看着,她则去了书房,继续方才的思考。
苏予臻来时,她正在书案上列举这次鬼兵案件的线索。
据时叶的八卦消息,遭遇鬼兵袭击的目前共有五处,第一案发现场属于原京都苏家,其余四处也都是京都中至少从三品大员的别庄。
这些别庄,无一例外都是欺压良田所得,也就是非法收入。
不少受到过这些世家官员迫害的百姓拍手叫好,甚至支持鬼兵奇袭的。
那些鬼兵来无影去无踪,若是在京都中没有人接应,没有人提供情报,不可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也就是说,京都中有鬼兵的同伙。
苏予笙到底是个闺阁小姐,时叶也只能探听些街坊八卦,所以对这幕后之人的线索并不多。
除此以外,也就是城西消失了一香火庙的诡事,未见火光,未闻斗声,悄无声息地便成了废墟。
想到这里,苏予笙看了眼苏予臻的方向,二哥怕是已经去过香火庙,并且与人交过手了。
苏予笙叹了口气,一座香火庙的消失,断了多少百姓的精神寄托啊。
平白无故的,一定有什么缘由迫使幕后之人悄悄毁掉了香火庙。
比如说,鬼兵藏身在那里?
不过苏予臻一行人的出现,恐怕早就转移了吧。
“小姐……”司期走近苏予笙,附耳道,“司期听说有个刀疤脸出现在京都城西……”
司期这话,令苏予笙想到了曾在千绝城有过一面之缘的夺命刀疤纪舍。
当时她抱上了楚佑大佬的腿,被大佬的属下救出山贼寨子,被送走前目睹了大佬手下制服纪舍的场景。
可惜没听到大佬与纪舍交易的具体内容。
如果是憎恨官府又武艺高深的纪舍,似乎能办到来无影去无踪呢。
但是大佬应该不会做出伤及无辜的事吧?
想到还昏迷不醒的四弟苏予哲,苏予笙拒绝接受大佬会伤及无辜的想法。
也没有证据说是纪舍干的。
司期见苏予笙一会儿郁闷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又高兴的样子,担忧不已。
“小姐,咱们住在城北,离城西远着呢,不用担心那些逃窜的山贼!大公子也会保护您的!”
苏予笙点点头,想起大佬说要来京都做生意的事,当即吩咐了司期留意最近出现在京都的商人来。
尤其是姓楚的商人。
司期也知道这个救了苏予笙和自己的楚商人,因此记在了心中。
“不知道五妹在皇宫怎么样了,午后过去一趟好了。”苏予笙搁下墨笔,捞起路过的猫仔撸着。
司期忙应下。
苏予臻在苏予笙去皇宫后不久也醒了过来,知道苏予笙去了皇宫也没多说什么,自行离开了。
——
皇宫坤宁宫
时至五月中旬,酷暑当下,宫里备上了不少冰盆子,清凉消暑。
皇后宫里的孟姑姑领着苏予笙和司期进了坤宁宫去,陈叶被留在了外面的凉亭里。
十一公主已有两月大,午睡醒过来就爬在奶嬷嬷怀里醒神,咿呀呀地挥舞着肉嘟嘟的拳头。
两个苏家的一岁女孩则被宫女照顾着喝温凉的酸梅汁,只有半杯。
两个小家伙精神都还不错,看起来并没有受到苛责的样子。
见苏予笙过来,便高兴地扑过来,一人拉着一只袖子叫三姐姐。
苏予笙不偏不倚,两只手揉着她们的小脑袋,“乖,有没有听话?”
“有!妹妹她老是不听话!”细眉星眸的那个告状道。
“才不是呢!我才是姐姐,明明是你不听话!”细眉杏眸的那个反驳道。
苏予笙有些头大。
因为辨不清哪个是苏予潇,哪个是苏明茹,两个人争着做姐姐。
事实上苏明茹要小苏予潇一个月,但没人分的清她们争得是身份的地位,还是姐妹称呼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