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远而望之若花状,故名华山。
华山云台峰上,刹门弟子整齐的站成两排,围绕着峰顶中间那一块硕大的石碑。
他们装扮怪异,有的戴着鬼脸面具,有的脸上涂抹着各种颜色油彩,有的则身上装饰着动物的骨饰品。
人群中琉璃带着扶夙来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并说道:“夙兄,你我就站在这里吧!”
扶夙点了点头,很是随意的看了看四周,而后将目光落在了一名中年男子身上,因为在整个峰顶之上,只有此人是坐在众弟子中间的。
这名中年男子看起来五十来岁,身子虽骨廋如柴,但双眼看起来却炯炯有神。
中年男子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他,便望向扶夙,他看了扶夙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琉璃瞬间便有所察觉,他用手臂微微的撞了扶夙一下,待扶夙缓过神时,只见琉璃冲着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便对着扶夙说道:“夙兄,此人便是刹门门主樊尧,你可别看他身材短小,他那一身本领在整个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还有,据说刹门中有一位长老,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只可惜,此人归隐多年,早已不见踪迹了。”
琉璃带着一丝惋惜,扶夙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刹门弟子为数并不是很多,绝大部分都是男子,可在这山顶之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却站在一名女子,女子容貌惊人,似乎是凭空幻化出来的一般。
更奇怪的是这名女子竟在突然之间变幻成一名少年悄然离去,众人却没有一人察觉到她。
就在这时,随着鼓声的响起,众弟子便开始行参拜之礼,门主樊尧看了众人一眼,而后站起身子大声道。
“诸位刹门弟子,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剑临峰大会,自我们鬼教百年前成立刹门以来,一直都守护着这个秘密,如今百年已过,我们却始终无法解开这云台峰之谜,今日,是使命,既是责任又将我们聚集在此,但愿此次集众人之力我等能解开此迷。”
说着樊尧从走到石碑近前接着道:“好了诸位,现在由我开始,让我们共同协力破解此迷。”
言罢,樊尧仔仔细细的围绕着巨大的石碑来回打转,石碑之上空无一字,旁边两侧的底部却刻有刹门鬼符,一共两个,竖起的石碑坚如磐石,樊尧用力的推了一下,却不能撼之分毫。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回到座位上挥了挥手,众弟子见状随即蜂拥而上,大家都围着石碑回来观看,良久,都没有人能看出端倪。
此刻,扶夙与琉璃也跟着围了过来,琉璃看着眼前的石碑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暗道:“看来在此消耗,只能是枉费心机,刹门百年来都未能破解这个秘密,这一次又能怎样?”
突然间,扶夙发现这石碑上雕刻着的鬼符,在符咒的最顶端,也就是鬼符靠近石碑最边缘雕刻的那地方,每个鬼符上都有四个小孔呈十字状排列。
这四个小孔若不仔细看,便很难被发现,扶夙见状惊讶的说道:“没想到,这、这竟然是一口十字阴星棺。”
此话一出,众人都震惊的看着他,樊尧也从一旁走了过来,他看了扶夙良久而后说道:“这位小兄弟,你说这石碑是一口棺材,有何依据?”
一旁的琉璃也感到特别惊讶,他忙道:“是啊!夙兄,你可不能枉下定论啊!你是如何断定这是一口棺材呢?”
扶夙淡淡一笑不假思索的回道:“我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书中有对这种棺椁的记载是,以月为毕所离而雨,是阴雨之星,故谓之阴星,而阴星,指毕宿,有星八颗。月行经过毕宿,就要下雨。所以我断定这就是一口十分罕见的十字阴星棺。”
“若真依你所言,不知这十字阴星棺,可有开棺之法?”
樊尧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然有,月行经过毕宿,就要下雨,所以若想开棺,就得有雨。”
这时,旁边有人突然大笑道:“这大晴天的哪来的雨,再说了,照你这么说,以往下的雨,这口石棺早就开了,还用等到现在,你这分明是在戏弄我等。”
“是啊!夙兄,你说有雨就能开棺,现在听来似乎不符合情理。”
琉璃在一边焦急的说道。
扶夙看着琉璃,走到石碑近前说道:“琉璃兄切莫着急,你们先看这里,这鬼符上两边都各有四个小孔,代表着有星八颗,合在一起就是毕宿,至于如何开棺,只要分别用水将这八个小孔注满,这棺椁便会自行打开,门主何不叫人试试便知。”
这时,在樊尧示意下,弟子们分别拿来解渴的水,将水含在嘴里,用竹枝一口一口的注进孔里,片刻之后,只听棺内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琉璃连忙喊道:“大家先散开,这里面的机关已经启动,棺椁马上就要裂开了。”
咔嚓、咔咔、咔嚓、砰的一声,石碑从四面瞬间裂开,里面的一口石棺紧跟着平倒在了地上。
众人随之围了上来,眼前的这口石棺,棺壁四周都雕刻满了鬼教的鬼画符。
樊尧看着眼前的石棺激动无比。
“原来,刹门百年来,一直守护的秘密竟然就是这口石棺,这上面的鬼画符,只有在刹门还没有成立时的鬼教才运用,如今所有的秘密都将在这口石棺之内。今日天命如此,天意所归,还望刹门鬼教的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以还刹门子孙之真相。”
言罢,便率领众人就地祭拜,三拜九叩之后,樊尧一声令下。
“开棺!”
随着众弟子的合力,百斤之重的棺盖被掀开,樊尧率先一步靠近石棺向内望去,可就在他望进棺内的一刹那,他的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一旁的琉璃见状,连忙看向棺内,不禁得也跟着惊叫了一声,扶夙与众人都围了过来,只见刹门弟子看过棺内之后,都双手祈福,身子不由的瑟瑟发抖。
只见棺内躺着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子,这女子样貌出众,可谓是美艳绝伦。
她红衣罩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唇红与指色就好似刚染上一样,这样一个似活人般的尤物躺在里面,叫谁看到都会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扶夙看着棺内的女子不由得心中暗道。
“难道这世间还真有像我一样,可以死后复活之人。”
就在大家惊魂未定之时,棺内的女子霎那之间竟然化为齑粉,面对如此情形众人皆是惊慌失色。
樊尧也是心有余悸,看着棺内如今只剩下一张羊皮卷和一柄血红色的断剑,琉璃一阵失望。
樊尧拿起破旧的羊皮卷,看着上面的内容……
“原来,百年之前,鬼教并非属于中原,而是隶属明教,在明教还没进驻中原以前,鬼教阴风教主带着女儿蒂琳娜带领众教徒率先抵达中原。这阴风教主后来被人尊称为法王,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女儿蒂琳娜不幸惨死。而阴风教主也在一场顶端高手的会战中丧命,自此以后,鬼教便改名为刹门,从此封信鬼神,尊崇巴蜀氐羌部落一代鬼帝土伯。”
樊尧深深的吸了口气感慨道:“原来如此,看来这棺内之人便是那阴风教主之女蒂琳娜,如今,明教早已进驻中原,有谁可想刹门还有这么一段可悲可泣的历史。”
说着樊尧一阵苦笑。
琉璃见状连忙上前劝导。
“门主,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我们应该谨遵阴风教主遗愿,振兴刹门,这样也不负阴风教主当年的一片苦心啊。”
樊尧点了点头,于是率众离开了云台峰峰顶。
云台峰上,现已剩下琉璃与扶夙两人,只见琉璃望天一声长叹。
“真没想到,刹门竟然会隶属明教。倘若樊尧借此机会吞并明教,那么江湖上会不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随即,他转过身看了扶夙一眼说道:“夙兄,今日破解这云台峰之谜,真是令我等对你这读书人当刮目相看,若不是你,恐怕这石棺之谜定是无人能解。”
“那里,琉璃见笑了,但愿不会依你所言,为江湖带来腥风血雨。”
琉璃大笑一声。
“江湖上本来就是尔虞我诈,更何况江湖中的事自有江湖中人解决,夙兄应当不必介怀。刹门将何去何从,现已无非重要,从此琉璃将会与刹门再无瓜葛。”
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郑重的说道:“夙兄,实不相瞒,其实琉璃乃是益州成都府南宫世家南宫靖之子南宫琉璃,因身上肩负着家族使命,这才迫不得已加入刹门,之前对夙兄有所隐瞒,还望夙兄见谅。”
“琉璃兄客气了,你有家族使命在身,想必是情非得已,更何况若不是蒙琉璃兄收留,在下恐怕早已流浪街头,琉璃兄坦诚相待又何来欺瞒之说。”
“夙兄快人快语,在下能有你这样一位朋友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只是时间紧促,琉璃还有要事在身,今日暂且先行别过,若夙兄不弃,日后欢迎来我南宫家做客。”
说着,南宫琉璃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而后接着道:“夙兄,这是返魂香,江湖险恶,可为日后夙兄防身所用,这里有三百两银票,可保夙兄衣食无忧,还望夙兄不要推辞。”
说笑间,两人经过一番礼让,扶夙无奈之下收下了南宫琉璃所赠之物,而后两人便就此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