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恪所住的寝室现在好歹是有了些人气,王恪、李时维、孟凡生三人都在,三人还有点多年未见的感觉,虽然只是这么几天,但是对于王恪来说,每天的事情都多的一批。
今晚,王恪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了,就在卧室里和孟凡生、李时维闲聊,孟凡生说起了自己在三班是如何如何,如何去竞选班长,如何被孙习羽为首的几人排挤,到最后又是如何被孙习羽等人打成重伤,孟凡生就像是一个过客一般,说着好像不属于是他的故事,而王恪和李时维也就这般听着,仿佛围炉夜话,不胜唏嘘。
今天难得大家伙儿没有像以往那般,回寝以后孟凡生就在那看着书籍、李时维在那儿刻着玉石、王恪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秦峪整天不知道在干什么,今晚都在寝室里放开了胸怀,畅谈起了各自的故事,仿佛都卸去了自己身上的压力,至少这一会儿都是童真的少年。
好巧不巧的是,秦峪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看着围坐在一起的三人,桌上点着数盏亮黄色的蜡烛,几道人影在蜡烛的烛光下拉的修长,忽然有点感动,自从正式开学以来,这寝室里的人都像是有忙不完的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齐聚过。
“老孟,真是好久不见你了,你这些天都干啥去了啊,问老王,老李他们俩也不说。”秦峪像个食物链的低端,有点热切,又有点胆怯。
孟凡生察觉到了这一丝丝的变化,一把拉住了秦峪,把他拉到了边上,“一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我让老王、老李不告诉你的,你可别怪他们俩,是不想让你担心。”
其实按道理,孟凡生在三班所发生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是也不小,肯定也会有人口口相传,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再退一步,就算秦峪这些都没听闻,他要是真的关心孟凡生,那只要去三班随便问问,必然也就知道孟凡生发生的事情了,可惜的是,秦峪就像个信息闭塞的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不知道在做啥。
王恪和李时维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秦峪在这个寝室的微妙变化,王恪也是主动端了张椅子放在了桌边,按着秦峪坐下,“一说咱哥几个,好不容易都进了人杰学院这么久了,咱哥几个却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好像都有些冷落了,这样不好不好,是吧,修真之路本就漫长寂寞,如果在这条路上,还丢下了自己的朋友、兄弟,那这修真之路,也是食之无味,哥几个说是吧。”
孟凡生深以为然,他心有所感,“是啊,好像开学以后,大家伙都变得没有时间了,好像都开始沉迷于自己的生活和世界里面了,王恪你看,真人不露相,实力强的做了壹班班长,李时维每天回来不是刻玉石就是观剑,我呢也就寝室和藏书楼来回,还要我们寝室这秦峪秦大胖子,整天不见个人影,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回寝,你这是想上天啊还是去做啥隐秘大事了?”
窗外夜色如墨,夜光如雪,偶尔传来阵阵不知名的鸟雀鸣叫,此起彼伏,又声声落下,窗外,慢慢又归于平静。
卧室内烛光闪烁,四人围坐在一起,秦峪起身,“此情此景,不拿点什么东西出来应应景,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说着,也不待众人回答,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窝,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找什么玩意,好一会儿,秦峪才从他的狗窝里出来,端着一个大锅炉灶,中心整个‘烟囱’,王恪一看,这不是整一个火锅。
秦峪端着这个不伦不类的‘火锅’,一脸嘿笑得把它放在了四人中间,又转身回自己得狗窝,捯饬出来了各种锅碗瓢盆,碳煤火钳等到,还拿出来一个超大的木箱子,一打开,里面冷气直冒,各种肉条肉串、各种大腿、大翅清晰可见。
这一下可把三人搞得惊喜无比,连忙也开始动起来帮忙,一时间,一个简单的围炉火锅就完成了,当真是无比应景。
“可以啊,秦峪,没想到平时扣扣嗖嗖的,关键时刻还是挺派的上用场的嘛。”孟凡生涮着一片肉块,看着锅底水花沸腾。
“嘿嘿,那是当然,本大爷关键时刻那是顶顶拿得出手滴,再说我平时哪扣扣嗖嗖了,哪个不是一见面就把我的宝贝给你们看,这还能叫扣?”秦峪又恢复了自己的性格,想到什么说什么。
什么叫‘一见面就把我的宝贝给你们看’,这话怎么听着都感觉乖乖的,王恪涮好一片肉,直甩进秦峪的碗里,“吃你的宝贝吧,净会瞎说话。”
李时维专注着火锅,对于他这样的土生土长的宗门修真人士,还真没有怎么接触过这种火锅,一时有些好奇,还要点新鲜感,所以他学着三人涮肉的样子,自个儿也在这尝试。
“秦峪,你说你,这从开学开始,就没几天是在我们寝室里落地的,我们几个都还以为你是被分在了十八班,已经自甘堕落,天天寻花问柳去了,你说你,是不是去干那些事儿了?”孟凡生在寝室里还是一副老大哥的样子,直接管起了事。
秦峪一听孟凡生的话,就像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老孟,我必须得义正言辞的告诉你,告诉你们!你们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对我精神的质疑,虽然我喜欢世俗的这些酒池肉林,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诱惑而放弃修行,放弃修真的。”
秦峪说的大义凛然,就好像被全世界给误会了一般委屈,王恪、孟凡生、李时维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整天夜不归宿,有时候甚至三四天、四五天都不回寝室一下,这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又是在干啥呢。
李时维调了一点酱料,沾上一块肉,美滋滋的一口吃了下去,可能是还有些烫,嘟囔道,“那从开学到现在,你每天都在做什么呢?”
秦峪‘嘿嘿’一笑,满脸自得,“说出来怕吓死你们,我本来是不想说的,怕打击到你们,现在看来是你们逼我的了,不说不足以平民愤,不说不足以洗刷我的冤屈。”
孟凡生踢了秦峪一脚,“快说,别废话。”
秦峪‘咳咳’亮了一嗓子,他端坐在火锅旁,神情无比专注,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故事,“这事说来话长,还得从我们刚分班的那天开始说起。”
“那就长话短话,别磨磨唧唧的。”王恪无情打岔。
秦峪一脸幽怨的看了看王恪,当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刚分配完班级的那一天,我进入了十八班,十八班学生才十四人,老师又奇懒无比,也不教我们修行之道,就自个儿坐在那儿给我们分了三阳宗的基础书籍,也就《五行》、《奇经八脉》、《先天之术》这三本书,然后让我们自习,我就感觉修行无望,不能修真得道了,于是郁郁寡欢的等到下课,一个人在人杰学院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竟然闻到了一丝扑鼻而来的肉香味,于是我循着这肉味过去,看到一个老人正在不停翻滚自己做的烤鸡,当时我就搀着嘴厚着脸过去和他讨教了一二,没想到我们二人都是同道中人,就像遇到了共同的兴趣爱好一般,一时间口若悬河,直说到了傍晚,那老人就邀请我去他的洞府休息,我也就厚着脸一起去了,再后来,那老人就开始教起了我一些符篆方面的五行知识,生火啊、浇水啊、起土之类的,再之后我就经常在他的洞府里睡觉休息咯,现在已经在教我五行相生相克的符篆之术了。”
孟凡生听了沉默,李时维听了不说话,王恪听了想吃烤鸡。
三人听后久久不语,还能有这么好的事情?这很明显,秦峪得到了奇遇,因为一点食物方面的交流,那老人就教授秦峪五行符篆之法,还同吃同睡,这是什么神仙老人。
“你说的那个老人,是谁?”李时维筷子上夹着一块大肉,凝视着肉问道。
“他说他姓吴,叫吴中取,嘿嘿,其实这事儿我老早就想和你们说来着,可是那吴老头儿硬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事,今儿个要不是你们扒拉着我,我可不会告诉你们,所以不能怪我,得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