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蕾和艾静也注意到沈毓了，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打了声招呼，先行回包间了。
栗姿不想招惹已经有主的人，当做没看见，转身离开。
“站住！”
栗姿不知道沈毓到底抽什么疯，白了他一眼，你叫我站住我就要站住？那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栗姿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沈毓被栗姿的无动于衷激怒了，在烟灰缸里捻灭未吸完的烟，眼神毫不掩饰地盯着栗姿的背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栗姿很是诧异，转身看向他，“有事？”
沈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定定地凝视着他，眼也不带眨一下的。
栗姿迎上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目光，看着他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心里突然开始质疑起来，18岁之前的沈毓是不是喜欢过自己？
虽然沈毓向来不爱笑，可那时候的他见到她时，眉梢温柔，眼神唇角略带淡而暖的笑意，至少不是像现在这般咄咄逼人，恨不得将她撕碎。
沈毓站定在栗姿跟前，哪怕她穿着高跟鞋，也高出她一个头，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在她鼻翼间散开。
栗姿不讨厌闻到淡淡的烟草味，但她就是不喜欢抽烟的男孩，即便帅男孩抽烟的动作很好看。
沈毓以前是不抽烟的，身上干净清爽，充满了阳光的味道，也不知道这四年遭遇了什么变故，染上抽烟的习惯。
就这样，沈毓很不礼貌地盯着栗姿看了几秒。
栗姿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移开视线，“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鼻子没事吧！”
栗姿愣道：“什么？”
沈毓移开目光，提醒道：“我弟沈宿说她把你鼻子砸出鼻血了……”
“哦！”栗姿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下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他还提这事情干嘛？
“嗯！”
“严重吗？”
“嗯，鼻梁轻微骨折，做了矫正手术，已经没事了！”
沈毓低头看向栗姿秀气的鼻梁，“多少钱？”
“什么？”栗姿抬头，正好撞到沈毓的眼神。
“手术花了多少钱，我赔给你！”
“哦！”栗姿沉默了会儿，道：“手术费加营养费，一共一万。”
沈毓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问道：“账号！”
栗姿皱着眉道：“没变，转我手机号码就可以了。”
“高中毕业后，我就换手机了，没存你号码。”
“哦……”栗姿苦涩地笑了笑，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
换手机了？栗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高中毕业时，在微信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普及的年代，明明他们还有短信联系，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淡薄。
栗姿心想，他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知道爱屋及乌，自然也晓得恨屋及乌，周念儿那么讨厌自己，为了周念儿，他应该恨不得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吧！
沈毓爽快地在手机上给她转了一万元，“可以了！”
栗姿望着他，眼神有些冷淡，“嗯！还有事吗？”
沈毓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没了！”
“那我走了！”栗姿转身离去。
“就这么不想看见我、不想和我说话吗？”沈毓冷声道。
栗姿觉得他很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他不想看见自己，明明是他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想和自己说话，现在却倒打一耙。
忍气吞声一晚上的栗姿忍无可忍，转身怒道：“到底是谁不想看见我，不待见我的？今晚咱们说的话统共十句不到，你句句针对我，句句冷声冷语的，就因为周念儿不喜欢我，你也开始不待见我了吗？”
沈毓被栗姿唬愣了，认识她这么久，很少见她在自己跟前这么暴脾气的。
栗姿痛心道：“我们认识十年了，就因为周念儿不喜欢我，导致我们现在连朋友也没得做了是吗？”
“朋友？”沈毓喃喃重复着，眼神不屑地看着栗姿道，“你以为我很在意和你当朋友？”
栗姿闻言，心痛得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忘了，凄然笑道：“沈毓，你真疯狂，十年的朋友，说不要就不要！”
“呵，朋友算什么！”沈毓眼神灼灼地盯着栗姿，一字一顿道，“在我心里，我在意的只有我女朋友而已。”
“是吗？”栗姿有些失神，难过地点点头，“还挺痴情的！对了，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我还没对你们道一声恭喜呢！那我祝你们什么好呢？”
栗姿沉默了半响，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可她的心脏却止不住地狂跳，痛得眼眶都红了，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冥思苦想了许久，抬头看向沈毓，嫣然笑道：“百年好合怎么样？”
沈毓笑了下，盯着栗姿，不带任何感情道：“谢谢！”
“不客气！”语毕，栗姿想落荒而逃，找个没人地方，理一理杂乱的心，转身时，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周念儿。
周念儿冲两人大方地笑了笑，走到沈毓身边，与他十指紧扣了起来，看向栗姿时，嫣然笑道：“我听到了，你刚才说，祝我们百年好合。嗯，这个词我很喜欢。”而后，偏头看向沈毓，“你觉得呢？”
沈毓对她温柔地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周念儿回他一抹如花儿般灿烂的笑容，似乎想起什么，看向栗姿，“对了，花花，我们打算订婚了，到时候你可要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啊，我记得你和沈毓认识有十年了吧，十年耶，想想都觉得时光很长呢，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陪伴在一个人身边呢？”
栗姿眼睛泛酸，心里恨透了周念儿，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缺德又缺心眼的人呢？她明知道她喜欢沈毓，还故意邀请她参加他们的订婚。
“下一个十年，下下个十年……陪在沈毓身边的人是我，花花，你做我们爱情故事的见证人，好不好啊！”
“好啊！”
“那等我们结婚了，你给我做伴娘，好不好？”
栗姿看向沈毓，讽刺道：“好啊，只要你不怕婚礼现场，我抢你风头就行。”
周念儿掩唇，呵呵一笑道：“怎么会呢？你长得这么美，能给我长脸，我该高兴才是。而且，穿伴娘服的伴娘再美，也美不过穿婚纱的新娘，那一天谁是主角，一目了然。”
“好啊，到时候记得给我发请帖！”说完，栗姿转身离开，向包间走去。
谁也没看见，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眼眶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下来了。
成年人不能随意哭的，可心痛的时候，却忍不住不哭。
这世上有什么比听到自己喜欢十年的男孩要和她的情敌结婚还痛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