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越想越糟心。律衍无力扶额,看向从厨房走出来的叶乾,手上端着两杯橙汁,一杯递给栗茹,一杯自己喝。
律衍同情地摇摇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被压的那个!”
“噗……”叶乾一口喷出橙汁。
律衍面无表情地白了他一眼,埋怨他把家里的地毯弄脏了。
叶乾叹了口气,拍了拍律衍的肩膀,以过来人的身份道:“等你遇到爱情了,你不得不认栽,信我,兄弟!”
律衍轻哼了一声,丢了对蔑视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他喜欢的人才不是母夜叉呢。
他喜欢的人是个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小可爱。
被晾在一旁的栗茹开口道:“当年你们背地里说我是母老虎……”
律衍不怕死地纠正道:“是母夜叉和王熙凤转世!”
栗姿眼神阴鸷地看着律衍道:“我认了!”
律衍语气淡道:“这是事实!”
“但你们怂恿叶乾不许和我在一起,就不怕遭雷劈么!”一想到这件事,栗茹心中隐隐有气。当年要是叶乾信了他们的话,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律衍同情地看了叶乾一眼,“当年他爱得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为了你连兄弟都不认,我们说的话,他当耳边风,你说的话,他当金科玉律,你倒是和我说说,我们能离间你们?”
“说吧,这笔账该怎么说?”
“这有商量的余地吗?”律衍不答反问,“这话该我问你吧!”
栗茹开门见山道:“让我妹住你这!”
“谁?你妹?”律衍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栗姿。
“她每天上下班回家不方便,我妈寻思着在市中心给她租房住,她嫌贵,所以我只能来拜托你收留她一段时间了,不久,最多三个月,我家市中心的房子装修好,得放一段时间才能入住。”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羊入虎口?”律衍好笑道。
栗茹脸色有些严肃,“你想打我妹的主意不成?”
律衍语气揶揄道:“你觉得呢?”
栗茹语气警告道:“有胆可以试试看!”
律衍唇边露出若有似无的笑,矜持得不想再说话了。
*****
律衍今天其实不想来律所的,无奈保洁在家里打扫卫生,吵得头疼,便来律所呆着。
栗姿和李慎见完客户回来,已经到午休的时间了。
栗姿趴在桌面睡不着,便起来看案卷,看完案卷后,上班时间到了。
君同每周二中午都会有下午茶,今天的下午茶有柠檬茶、甜品、水果。
栗姿要了一杯柠檬茶,顺便帮团队其他伙伴拿了些甜品和葡萄。
小玉递给栗姿一杯柠檬茶,栗姿拿不了那么多,摆手道:“我够了,多了我也喝不完。”
“不是,这杯是给律衍的,他也喜欢喝柠檬茶,刚才我去办公室看他,他还没有睡醒,这会儿估计醒了,反正你也顺路,帮我拿给他呗。”
“好吧!”
“这些是给你们团队的吧,我帮你送过去!”小玉看着栗姿手上的食物,殷勤地拿走。
“欸?”栗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拿着两杯柠檬茶向律衍的办公室走去。
乔安正好要外出,看到栗姿站在律衍的办公室门口,诧异道:“你找律大哥有事啊?”
栗姿晃了晃手上的柠檬茶,“给他送柠檬茶!”
乔安狐疑道:“谁让你送的?”
“小玉啊!”栗姿见她表情怪异,疑惑道:“怎么了?”
“小玉自己怎么不送啊?”
栗姿摇摇头,“我不知道呀!”
乔安哎了一声,真是天真的小姑娘!见周围有不少人走动,不适合说悄悄话,便把栗姿从律衍办公室门口拉到茶水间。
茶水间没人,乔安道:“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
栗姿感激地点点头。
“咱们这一层有两个人是最不能得罪的,一个是顾大美人,一个是律衍。”
栗姿摇摇头表示不解,“他们两个都挺好的呀,顾大美人很温柔,律师兄也挺好说话的。”
“我的天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呢?算了,你刚来没两天,不知者无畏。”
栗姿甚是好奇,“他们做了什么,会让你这么认为呢?”
乔安纠正道:“不是我,是大家公认的!顾大美人生气的样子很快你就会知道的,至于律大哥,估计待会你就知道了。”
“待会?就不能避免吗?”栗姿内心一阵惶恐,虽然她还挺想知道律衍生气是怎么样的。
“律大哥刚睡醒的时候,千万别去找他,他刚睡醒的时候起床气特别恐怖,而且整个人会变得特别烦躁。”
“呃…具体怎么恐怖法?”
“你和他说话,他阴沉着脸不说话,也不会搭理你,只会阴森森地看着你,看得你直起鸡皮疙瘩。而且刚醒来那会儿,整个人会特别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咱们所里有不少人吃过亏,刚好在他刚睡醒的时候去找他,被他吓得以后都不敢去找他了。这杯柠檬茶是小玉让你去送的吧?”
栗姿抿着唇点点头。
乔安摇摇头,“你这是要去当炮灰的节奏啊,律大哥可是小玉的堂哥啊,小玉不可能不知道他有起床气的。”
“嗯?”栗姿诧异道:“他们是堂兄妹?我怎么没瞧出来呢?”
“他们长得不像,没瞧出来也正常。”
栗姿点了点头,看了眼手中的柠檬茶,纠结着送还是不送。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快去送吧。我走了……”乔安拍了拍栗姿的肩膀,走出茶水间。
栗姿想了一会儿,算了,她直接送进去就出来,多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多看他一眼。
这就是所谓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来到律衍办公室门口,栗姿敲了敲玻璃门,毫无反应,又敲了敲门,又依旧没什么反应。
栗姿再次敲了敲门,拘谨道:“律师兄,我进来了?”
说完这句话,栗姿推开办公室的门,探出脑袋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律衍,他静静地坐着,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和早上一样,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不知怎的,栗姿总觉得办公室的氛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阴寒,不是寒风吹在肌肤上那种冷飕飕的感觉,而是有种被别人偷偷凝视起鸡皮疙瘩的阴寒。
栗姿恰一抬头,看到律衍一言不发地瞅着自己。
栗姿的心微微一顿,冲律衍嫣然笑道:“律师兄,我给你送柠檬茶来了。”
律衍眼神定定地看着栗姿,还是不说话。
栗姿站定在他跟前,把柠檬茶放到桌面上。
见律衍闷闷不说话的样子,栗姿心中略觉得尴尬,脸上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我想起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律衍点了下头,视线终于从她脸上移开,待栗姿走出办公室门口时,道了声谢谢。
栗姿松了口气,赶紧溜出办公室。
律衍拿过柠檬茶,插进吸管,呆呆地喝了几口,才稍微缓过神来。
刚才是……栗姿来过?
又吸了几口柠檬茶,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