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姿沉默了一会儿，惭愧道：“是我太心高气傲，要求太高了。”
李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栗姿语气顿了顿，想到自己没什么机会来这边上班，很难过，但似乎没那么紧张了，心跳渐渐趋于平缓，自若道：“我想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之前面试了几家律所，都说我不适合做律师，更适合做前台。也去过几家公司面试法务助理，他们建议我面试秘书岗位，可我大学学的专业就是法学，所以……”
一说起这个，栗姿简直一把辛酸泪。如果单靠颜值吃饭，她确实不愁没工作；她太心高气傲了，只想做专业对口的工作。
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律师。
顾凡瞥了眼简历，道：“你没任何实习经验，学习成绩、在校的表现都相当平凡，你觉得你和其他人相比竞争优势在哪？”
栗姿紧抿着嘴想了想，无论是在校还是在社会，比她聪明的人太多了，比她勤奋的人更多，她一直竞争不过别人，所以她总是别人口中那个表现平平的女孩。
“我不知道，但是我会用心去学、去做。”栗姿底气不足道。
顾凡愣了一下，而后轻笑了一下，轻转了一圈手中的钢笔，“这并不是你的竞争优势吧。不如和我说说你的优点？”
“优点？”栗姿心脏又狂跳起来了，有些想哭，倒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回答不出来，而是她实在不好意思回答，她除了一张端正的五官外，就没什么优点了，倒是有一箩筐缺点。
“怎么？很难回答吗？”
栗姿摸了摸鼻梁道，“我说不出自己有什么优点，缺点倒是挺多的……”
顾凡笑了笑，托腮看着她，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你说说？”
“我做事有些慢，注意力不容易从一件事转移到另外一件事上；怕说错话得罪人，所以不怎么会说话……”说到这里时，栗姿看到颜皓皱着眉头，忙不迭话锋一转，“但是这些缺点，我都会努力改正的！”
颜皓点点头，顾凡温柔地笑道：“你会察言观色，这是你的优点；你做事慢，但你注意力集中，这也是你的优点；你说话很诚实，人也谦虚，这一点很难能可贵。”
听完顾凡的话后，栗姿竟无言以对，心花怒放。
什么时候她的缺点成了她的优点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化腐朽为神奇’？
“谢谢！”栗姿感激道，顾凡的话让她的心情舒畅不少。
顾凡温柔颔首，看向其他两位律师，“我问完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
李慎耸耸肩，在手机上发微信聊天。
律衍：面试还没结束？
李慎：没，小师妹还在面试。
律衍：情况怎么样？
李慎：律大律师这么关心她，要不要过来看看？
律衍：不必！
李慎：实话，希望不大，前面几个面试不错。
律衍发了个撇嘴的表情。
李慎：律大律师心情似乎不佳啊，谁惹你了？
律衍：没有！
颜皓问了几个相关的法律问题，栗姿都回答上来了，学了四年的法学，法学基本功底还是有的。
“你面试失败了那么多次，如果这次面试你没被录取，你会考虑转行吗？”颜皓将手中的钢笔放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栗姿。
栗姿的心略一咯噔，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微微握紧了拳头，沉默了一会儿。
李慎收了手机，情不自禁地想起栗茹，同一个爹妈生的，两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栗茹长得倒是没栗姿好看，但做事果断干脆，雷厉风行，一毕业就被几家公司争着抢着要，不是公司挑她，而是她挑公司。
反观栗姿，比栗茹简直逊色太多了。
李慎回过神后，看向栗姿。
“不会，但我会不甘心！”栗姿紧绷的表情突然间释然了许多，“我喜欢法律，我想成为一名律师。我不想在我还没有拼尽全力去实现它的时候，就先缴械投降。失败了那么多次，有其他的原因，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我想……更多原因在我自己身上，没别人聪明，没别人努力，但这些都不是我放弃梦想的借口。每一次失败，我都希望能进步一次，然后希望下次能做得更好。”
栗姿说完这句话，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经历了那么多次失败，这一回好像没之前那么难过了，心胸对失败的包容似乎也变宽了。
面试结束后，颜皓没有当场公布结果，让栗姿回去等消息。
栗姿自知没什么希望，对众人道了声感谢，便走出会议室。
李慎追上去，送她去坐电梯，夸道：“最后那番话说得真好，今天表现还不错！”
栗姿很有自知之明，苦笑道：“师兄，你别安慰我了。”
李慎见栗姿垂头丧气的样子，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别想那么悲观，结果还没有出来。”
栗姿抿着嘴摸了摸被弹的额头，看着李慎，“师兄，疼！”
这时，叮的一声，律衍从电梯走出，正好看到这一幕亲密无间的画面，蹙了下眉头，“你们在干嘛？”
李慎道：“没啊，你怎么下来了？”
“律大状今天心情好，请全律所的同事喝果汁。”前台姑娘笑道，看向栗姿，“你也有份！”
栗姿微笑着摇头婉拒，她不是律所的人，怎么算是他们的同事呢！
“喝了再走吧！”律衍声音低沉道。
栗姿想拒绝来着，她现在想回家换下正装，躺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为了准备这场面试，这几天神经被折磨得够呛的，睡觉也不安稳。
“就这么说定了！”李慎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看向律衍，揶揄道：“律大状难得这么豪爽一回啊，你是准备结婚了，还是要生娃了？”
栗姿闻言，抬头看向律衍，那么年轻就结婚生娃了吗？
律衍看了栗姿一眼，道：“不是，赢官司了，高兴！”
李慎摸着下巴，不屈不挠道：“不对啊，你之前赢官司也不见你请全律所同事喝饮料啊？”
律衍懒得解释那么多，敷衍道：“这个官司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李慎还真打破砂锅问到底。
律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呃……”李慎被堵得无话可说。
栗姿等了没多久，几个外卖小哥从电梯走出来，手上抱着一箱现打的果汁和奶茶，栗姿看得垂涎三尺，天知道她有多口干舌燥，面试的时候嘴唇都快被舔裂了。
前台率先问栗姿，“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有芒果、西瓜、百香果、橙汁……”
栗姿不好意思地要了橙汁，这时，电梯来了，匆匆忙忙向他们道了声谢谢，冲律衍颔首，转身便跑进电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