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出如龙施展后,同时之间杨骋丰也咬牙一脚踏步跟了上去,随着掌心打出道道的尖锐真气。
神光一照之下,遮天蔽日的化形长枪缓缓变虚无,霜华身上金光乍现,将余下的长枪悉数逼开,银龙一拳吃痛吟叫而起,翻身一个甩尾,满是尖锐气息的鳞片划开,同时杨骋丰的铁掌也来到霜华身后。
前后夹击,退无可退,霜华划出一道金光挡下龙鳞的同时扭身反手一掌拍去,速度之快,令人瞠舌。
“砰砰砰…”眨眼间二人过了又数十招,拳与掌,爪与指,肘与臂之间飞速变幻,每次出招,每次变招,皆运出数道真气。
最后霜华一掌逼开杨骋丰,反手运转七杀中的杀意拳:“一力降十会。”翻手间锤在往腰间卷来银龙脖颈,劲气透体再入,将银龙体内的真元气悉数碾碎。
随一声龙吟,威武银龙消散,化回玄铁刚枪掉了下去,杨骋丰心间轻颤,这铜面人修为实在怪异,这出招似乎不像是真气。抬手一吸,拿枪在手后直直砸了过去。
霜华排手合十,蓄力再一掌拍出,道道凛冽刀风斩了过去,杨骋丰一边靠近一边打散刀风,随最后一道刀锋劈散,扭身反手一个回马枪刺来。
霜华眼神一闪,这带着龙吟的刚枪似乎能刺破虚空,直直往喉咙刺来,不可力接,全身八脉皆运转风神腿,变成一道风影避开去。
“哄!”
残影在刚枪下化作虚无,杨骋丰眉头一皱,速度好快,扭动枪身横甩而来,又一声龙吟。
霜华冷冷一笑:“杀意拳!真气洪流!”劲气与真气缠绕,化作一道洪流,随着翻拳间打在枪身之上,真气与真气对碰,劲气则借助刚枪涌入,震在手心虎口将杨骋丰打退七步余,低头一看,手掌已是鲜血淋漓,心脏也莫名传来一股剧痛。
杨骋丰的真气比霜华精纯,打散了霜华的拳间真气后反手席卷来,霜华心念一动,蚩心决调动气血劲气,将尖锐的真气化了去,见杨骋丰还想冲上来,摆手制止淡淡说道:“不必再打了,你不是我对手,再打下去我莫不得会伤到你。”
“阁下修为高深且怪异,在下佩服。”杨骋丰收枪,压下心脏的剧痛后吐出一口浊血,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恐怖面具,如此修为的高手不应该是无名之辈,为何非要藏头露尾。
四周的官兵这番回神,心中无敌的城主居然败了,实在有些不能接受,一个个都不由紧捏起手中武器缓缓围了上来,只要铜面人动杀念,众人就将他困死教场。
土司级别的武者亲自到来也不可能敌过数万铁甲,更何况是他,众人有信心。
霜华环顾四周,看那惊如弓鸟的官兵,不由一叹,道:“不愧为关南铁甲,忠义护主。”
“放心,我杨骋丰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卑鄙无耻之徒。”话毕杨骋丰提枪向天一指,命令道:“退下!”
霜华见状说道:“我今日除了与你切磋之外,还有一事告诉你。”
“噢…”杨骋丰有些好奇,何事如此神神秘秘,问道:“何事?”
“你女儿被王家绑走了。”说罢霜华将几个杨家侍卫的腰间令牌扔了过去,“明日黄昏,东城城郊,你可以带兵去看看。”
“王家,哪个王家?如此胆大!”杨骋丰接过令牌,看到刻字便知道是杨元婷的侍卫,面色一变再变,看不出心中想法。
霜华没回答,轻点脚步化作一道风影没入黑夜,说实话还真怕杨骋丰突然变卦,五万精兵可不是开玩笑的,回到文道院藏书阁又点起烛火。
今晚之战,单论真气修为差了杨骋丰不止一点,使上浑身解数虽能打赢,但也必会受重伤,目前霜华自知,能有这般战力,一半依靠的是劲力,可这劲力修炼起来实在太慢,不能如同真气一般靠天地之气,完全就是看身体素质,十四年了才堪堪踏入第二层。
“算了不多想,先将五圣令弄明白。”霜华摇头自语,这猴子摘瓜的想法在修武中不可取。
一夜之间,东城城主被一个带着罗刹面具的神秘人打伤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关南,众人均在猜测,到底是谁,这可是关南排名前十的高手,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我听说那铜面人的左拳上有城主留下的枪伤,大家这些日可以留意一下在关南出现的武者,说不定能发现。”
“能打败东城城主,我想最少也得是三十岁以上的二代强者。”
“什么三十岁?最少得跟城主一样大,当年那批人消失后,城主可算是佼佼者了,少有敌手。”
“对了,我还听闻那铜面人同修两脉,资质非凡,说不定是没消失的其中一位天才也不定。”
“嗯嗯,这位仁兄说得有理,这些日我们都细心探一探,到底是那个高手打败的城主,若是个仁侠,说不定可以投靠。”
武者聚集的酒馆茶楼里江湖八卦信息传的飞快,自五圣令的江湖杀波出来之后,人人自危,除了那些大世家大门派以外,人人均怕被陷害,若是冒出一条某家藏有圣令的消息,不管真假,不出一天,便会惹来杀身祸,因此许多无萍无根者报团,希望能找一个靠谱的庇护者。
“消息散出去了吗?”杨骋丰低头看着破裂的虎口淡淡问道。
“昨晚之事已经传遍整个关南城。”侍卫抱拳回道。
“好!”
杨骋丰点头,今日一早便去查了那王家,原来铜面人说的是王枝山这草莽,胆大到敢绑给他饭吃的主子,听闻王家是得罪了一伙神秘势力,这铜面人定就与这伙神秘势力有关,散出消息,就是想通过万千双眼睛寻出铜面人,找出这伙势力,想借自己的手灭王家,可不能哑巴吃黄连,被人利用。
“城主,那那小姐要不要救?”侍卫过了片刻怯懦问道。
杨骋丰哈哈一笑,道:“她可是我女儿,救,当然要救,你去给我点来十个红甲侍从,再点去两千精兵候着,当我救下女儿之时,便是王家消失之刻。”
城外山林中的一座庭院里,王枝山和李宗元正在畅怀对饮。
王枝山问道:“李兄,那日打伤你的人可知是谁?”
“不知。”李宗元摇摇头,道;“那女子一身火脉修为不凡,受伤之下还能垮修为跟我斗得五五开着实厉害,能算得上的下辈中的天才人物了。”
“令人头疼,我儿太鲁莽,怪我太惯他了。”王枝山摇头一阵叹息,早知道那日就不应该让儿子出门。
李宗元摆摆手,“王兄,你可别这么说,你是没见过那女子,我没打过她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长的太过绝世怜人,男人心嘛见漂亮女子舍不得下重手。”叹了叹息接着又说道:“唉,后来等我下重手之际已经来不及。”
王枝山沉默,能迷住像如李宗元一般的高手,可以想象那女子之美。
“大哥,大哥,出大事了?”
恰时张五山粗犷的嗓门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二人听闻后顿时惊的站起身,呼道:“出什么事了?”
“东城城主,昨夜被一个铜面人打成了重伤。”张五山得到消息后骑着快马直出城门,来到了山林庭院,前脚绑了他的女儿,后脚就重伤,实在说道不过去。
“铜面人?”李宗元眼神一亮,快步走进屋子拿起纸笔,画下一张图纸送了出来,问道:“可是这人?”
“应该是,传闻那铜面人头戴罗刹面具,身穿锦绣黑衣,在东城教练场,万军丛中打的杨骋丰倒地不起,若不是官兵护驾只怕早就被打死。”张五山拿过李宗元的画图不由得眨巴嘴。
李宗元内心一阵激动,圣火令的消息又要重现了,当初亲眼见这铜面人从三大高手手中抢走圣火令,而且那人跟水婆婆近身对打不落下风,李宗元完全相信铜面人有实力打死东城城主。
回神之时李宗元激动不已,急忙写下一封短笔书信,唤来信鸽将铜面人在关南的信息送去了水家,用不了多时,水家更多的高手就会到此。
王枝山见状,不由问道:“李兄这是做甚?”
“王兄,也不瞒你,我跟马教头来关南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李宗元指了指图上画像。
王枝山眉间一皱,问道:“这节骨眼上城主受伤,会不会跟打伤你的人有关?跟抓走我儿的人有关?”
李宗元摇摇头:“这便不知了,等马教头回来,等高手来了再说。”
“大哥,那现在这杨元婷怎办?”张五山听此情形愁眉轻展,摸了摸胡渣。
王枝山笑了笑看了眼房门紧锁的屋子,道:“都到了这地步,当然是按计划行事,难不成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