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枝山有愁,已经三天没见儿子,这是从小到大没发生过的。还有一愁,李宗元伤病在床,那天二人出门,王枝山便嘱咐过那女子没敌意,莫要下死手,然而现在看李宗元的样子便知道斗得有多惨,跨修为打个两败俱伤,现在已经能确信,必是跟一个不知名的大势力结下了仇。
“大哥,没消息,刚刚我还去问过杨家小姐,说三日前少帮主倒是跟红甲侍从练过武,可后来几天都没在来。”张五山进门后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
王枝山皱眉一叹,道:“莫不是被那不知名的势力绑走了?”
“有可能,有手下人说华解元家里会传出苦药味,说明受伤女子还在柳树巷。”张五山接着说道:“少帮主说不定也还在关南。”
王枝山眼珠一转,吩咐道:“你找几个机灵点的人盯紧柳树巷,同时再多派些人找找,也去其他三城找找看。”
蝶语楼。
“华兄,阔气啊。”看着眼前新买的木楼大院木少邦不由得兴奋高呼,这比起烧毁的霜华阁还要奢华上不少。
霜华淡淡一笑:“别忘了我交代的事。”
“我知道,等道考完了,我一定把你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木少邦拍了拍胸脯,这种事自己可在行得很,要不然怎么开红楼赚钱,怎么把名气打出去,说到底当年霜华能如此出名自己功劳可占不少。
霜华点点头,还有十天便是关南一大盛世之一的道考,到时候院长会亲自监考,就连土司也会到场,可见对道考的重视。
随一阵鞭炮声过,不少喜烟花地的人们知道又开了一个新的红楼,木少邦回过头对身后的莺莺燕燕振臂一呼,道:“姑娘们,接客咯!”
姑娘们“咯咯”一笑,经验老道,拉起几个眼神亮动的围观男人走进了院子。
接着木少邦拿起棒槌连敲三下铜锣,又一声高呼:“今天蝶语楼!所有的吃食茶酒免单!”
“好…喔…啊…”
周遭围观人群顿时兴奋高呼,有免费的谁不乐意,眨眼,窝蜂般涌了进去,一时间就人满为患。
接着二人相视一笑也上了楼,入了一间能看到院中景色的包厢,包厢里已备好吃食,还有两个漂亮姑娘端着茶酒站在一旁,见来人后酥叫道:“木少爷…华少爷…”
木少邦“嘿嘿”一笑,捏了捏姑娘脸蛋后端坐下来,问道:“华兄,你说王家还会来找麻烦吗?”话毕还不忘摆摆手,示意姑娘给二人倒上美酒。
“这便不知了。”
现今之策唯有斩草除根,必须将杨元婷杀了,要不然就会冒出无数个王肖,至于王家,灭不灭就看他们就得等柳溪禾醒来,问清楚是否跟王家有关,无关那自己不管,若有关就说明王家不简单,必须灭之。
木少邦有些担忧,想到上次死里逃生便心有余悸:“就怕那个王肖又来烧一次。”
“这个不必担心,王肖不会再出现。”霜华冷冷一笑,想来那货已经窒息而亡。
听闻回答后木少邦意味深长的看着霜华,甩了甩脸上横肉,想来那天的第十三副棺椁便奇怪,再想眼前十四岁孩童,孤身游历楚地居然没死,这不可能仅仅是运气那么简单,珊珊一笑便举杯,道:“来,华兄我敬你一杯。”
“二位有所打搅,请问下你们是否见过这人?”恰时,两个红棍拿着一副画像,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木少邦下意识抬头一看,正是王肖的画像,看来这王肖的确失踪了,目光闪了闪摇摇头,这霜华总是有恃无恐的模样,果真大有问题。
霜华放下酒杯,看来王肖的父亲很是在意这儿子,一个武者,才三天不见便火急火燎的处处寻找。
“确定?”见二人摇头,红棍再一次确定询问。
“两位大爷我真没见过,你看我正到了关键时刻,所谓君子不坏人好事…”一番言论下来木少邦打发走二人。
等人走后两姑娘锁上房门,又开始加起酒水,恨不得立马将二人灌醉,木少邦的本性偶尔显露,一会摸这一会摸哪,若霜华不在,指不定会发生什么香艳之事。
霜华拒了姑娘的肢体碰触,自顾自的捡了几样菜,不说假,这伙计的手艺还不错。
木少邦见此笑了笑,拉过两个姑娘拥入怀中勾勾俏鼻,调笑道:“你们俩就别挑逗华解元了,他对姑娘可没兴趣。”
“咯咯…”两姑娘捂着小嘴轻笑,这木少邦所言非虚,看这霜华仗势,貌似酒菜可比女人有意思多了。
“木兄,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女人肚皮上,我劝你节制。”食七分饱,霜华放下筷子淡淡说道。
木少邦确定王肖出了事,心中的大石也放下来,心情大好,笑道:“华兄啊你这样的人生多没意思,牡丹花下死,可比你这莫名死要好百倍,天天躲在藏书阁也不知研究什么。”
“上次你偷了我两幅字画,我还没找你算一算,现在倒还教训起我来了?”霜华反问道。
木少邦推开姑娘后卷起衣袖,一脸正色,似乎要讲一堆道理,叹道:“华兄啊,你那字画摆着也没用,还不如为这些无处可依的姑娘做些善事。”
“是啊公子,我们姐妹都感谢你给了一口饭吃,不至于我们饿死街头。”两个姑娘应声附和。
霜华摇了摇头,木少邦的嘴功自己见识过,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没理说成有理,酒足饭饱,不想与其浪费口舌,要不然二人能争辩个几天几夜。
回到柳树巷,霜华见一个身着麻衣的高大少年正站在门口等候着,似乎是云家的侍从没让他进门。
霜华见人,脸上挂起笑意:“师弟!”
闻言苏凡转过头大笑一声,呼道:“师兄!”
“来,进门…”霜华拉着苏凡跨进院子,一进门,苏凡第一眼也注意到了那座摇摇欲坠的屋舍,见状霜华便把经过做了一番解释。
落坐桂树下,苏凡逗了逗一旁躺着甩尾驱蚊的黄牛,跟黄牛叙了一番旧,这才说道:“师兄,我这次来是与你道别的。”
“你想去其他地方看看?”霜华也不意外,当年来到关南没多久,自己也是同样想法。
苏凡点头一叹,道:“我进关南城有些日子,去过几个有名门派世家,其中哪怕是二代弟子里都没什么人能是我对手,当然最重要,我看到了许多不公不义不正之事。”
“既然你寻到自己的路,那我也不拦你。”拍了拍苏凡厚实肩膀,师弟的武道之路注定与自己不同,若是刻意留下他,只怕到时理念冲突,师兄弟会拔刀相向,这不是霜华愿意看到的。
苏凡紧握过霜华的手掌,那天与师兄道别后一个人端坐田间良久,直到月上枝头,几个农家孩童端来饭菜,这才回过神。
这几天脑海中思考了许多,这世间恶太多,总得有人需要去执掌正义,为不公不义伸张,为弱者出头,尽管不能杀尽恶人,也要解决所遇之事。
本就天生带有象征着刚正不阿的先天金脉,怎能负了老天赐予神脉的义,心坚意定,全身气息一时间暴涨起来,八脉真气回转重入丹田,丹田突变,如同一个火炉,淬炼着倒转真气,一时间真气变得更加精粹。
“丹田淬炼!”
异象恒生,道道金色光影从苏凡丹田散了开来,这金光透出的皆是度化人心,刚正不阿的感觉,霜华见状,两道神光射出,把光影压在了桂树下,这苏凡的先天金脉果真强悍,只是确定了武道之路便从圆满八脉突破到了丹田淬炼。
异象生得快,去的也快,苏凡激动的睁开眼,少年心性,说话间还有些无与伦次:“师兄,我怎么就突然,突然突破了?”
“正常…”霜华哑然一笑,拥有先天脉的武者每时每刻,就连睡觉都会自动随呼吸吐纳,不断从天地汲取真气来淬炼八脉,修炼快也属正常。
苏凡压下激动,一道真气从霜华掌心探了进去,可还是无法看透,皱眉间问道:“师兄,你现在什么修为?”
将苏凡探入的金脉真气同化后霜华回道:“刚步入淬炼圆满,离大圆满还差的远。”
苏凡眼皮一跳,“师兄你到底是什么脉?”
“并不是什么脉,具体说来我连后天脉都没有,你知道的,我的真气连属性都没有。”霜华摆了摆手,摇头苦笑,回忆道:“当年我光开脉硬花了半年久,江湖中一般武者只需几个月,资质好的一天或一个吐纳就行,可见之怪。”
“那肯定是师父对我藏私了,不行,师兄,赶紧把你的功法传给我。”苏凡拉过霜华手臂。
霜华露出无奈的神情,道:“七杀拳你也会,其他功法武技没有适合你的。”
“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时小玉端着一盆温水从房间走了出来。
霜华回过头,吩咐道:“回来有些时候了,晚上麻烦你做几个好菜,我要跟师弟好好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