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双目血红,高高跃起,一拳击出,砸在那个金冠男人的脸上,气劲震荡,整个石棺都晃动起来,从着力点开始,无数裂纹向四周极速扩散,而表面上的碎石更是被引爆的炸弹一般往外飞溅。
钱豪吓了一跳,忙向后散开,惊呼道:“剑圣,你冷静一点。”
剑圣不答,情绪反而更加激动,又连续轰出数拳,那个金冠男人的脸部雕像已经面目全非,而整个石棺都被他的力量推动往旁边移开一米多。卡车般大小的石棺目测最少一百多吨重,能够移动如此距离,可见剑圣的愤怒。
钱豪眼见石棺就要被砸烂,而且剑圣手上已经鲜血乱飙,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喝一声,扑了上去,想要阻止剑圣。
剑圣感受到身后的威胁,毫不迟疑转身就是一掌,威力绝伦。但钱豪更加强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带,剑圣脚下不稳,直接爬在了地上,还滑行了几米远才停下。
但他立马又起身,不过却没有再次动手,光洁的皮肤上因为摩擦划出了许多血痕,鲜血染了一身。他踉跄几下,站稳身体,还止不住得发抖,但眼神已经清明许多,看着担忧的钱豪,悲切道:“我辛辛苦苦想要寻找的凶手难道是我自己?”
钱豪叹息一声,道:“怎么可能?这里面肯定有其他隐情。”
剑圣再次看向那个石棺,虽然还在喘着粗气,但心神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带着询问的口气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豪只能靠猜,沉思片刻后道:“这或许只是巧合。这个墓主人很可能就是你的杀师仇人,而且好巧不巧他和你长的很相似。我听关小羽说过你当年的经过,那个人杀了天穹剑派上下所有人却独独放过了你,也许就是因为你长得和他很像,才没有下手。”
“也许你说得是对的。可为什么要把这些经过雕刻在他的棺材上呢?”剑圣还是难以释怀。
“这人估计这辈子做的最得意的事就是灭了别人满门,临死还不忘记录自己的丰功伟绩,简直是个大变态。”钱豪也举得自己完全是信口开河,但目前能够安慰剑圣是第一要务,只能这样找理由。
“不对。”剑圣摇摇头,道:“这个连环画从第一个画面开始主描写的就是我们天穹剑派,还有就是我,当然也就是那个练剑少年,他要是想标榜自己完全没理由以被害者作为主角。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现在很头疼。”剑圣说着就蹲下身子,捂住脑袋,那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折磨实在是非常痛苦。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学学郑道,他知道自己以前是郑天明不还是一如既往的傻缺吗?你只要知道自己现在是剑圣,是我们中刃局的副局长就行了。这些烦心事还是随遇而安比较好。”
剑圣长叹一声,缓缓站起,看向钱豪道:“你说得对。是我自找烦恼了。”
钱豪松了口气,关心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刚才我下手太重,你别在意。”
剑圣洒脱一笑,道:“你还不了解我的本事吗?这些小伤,一会就长好了,等会再游个泳,就什么痕迹都没了。”
钱豪笑道:“这才是我们的副局长嘛。潇洒、放荡不羁,永远带着自信。”
“钱总,谢谢了。”剑圣很少会如此真诚感谢一个人,钱豪有点受宠若惊,当初给他买泰阿剑也只是随口答谢,没有现在这种发自肺腑的感觉。
“NO用thank you。”钱豪来了一句中外结合的“不用谢”,两人都是会心一笑。
“那我们现在赶紧上去吧?”钱豪等剑圣完全恢复如初,提议道。
“正有此意。”剑圣最后看了一眼石棺,然后随着钱豪往那个地心之火发射石台走去。那里是整个墓室的正中心,顶上兜水的薄膜就属那里最低,比较容易上去。
要是从这里上去,正是薄膜最高处,将近百米的高度,虽然两人也能做到,但肯定麻烦些。
到了那个石台,两人抬头看去,一切依旧。但正准备跳上去,顶上的入口忽然关闭,整个顶部完全变成了一个整体,再也没有一丝突兀。
紧接着,那层托住湖水的薄膜开始消散,湖水好似山洪爆发倾盆泼下。两人躲闪不及,其实想躲也没地方躲,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因为高度的原因,最后湖水全部落下经过了将近半分钟。湖水全部落地,在整个墓室内形成了齐腰深的水池。
等彻底安静下来,两人才回过味,钱豪愕然道:“什么情况?有人关了门吗?”
冷冽的湖水深度不高不低,行走不方便,想要游更是麻烦。
剑圣皱眉道:“也有可能是时间到了,门自动关上了。这下可麻烦了,也不知道局长他们知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要上去强行打开入口吗?”钱豪郁闷之极。
“太高了,上面没有立足点,而且万一破坏了机关,彻底打不开可就扯淡了。”
让两人稍微心安的是顶上的几万颗明珠依然散发着光芒,整个墓室因为没了水流的折射显得更加明亮。
剑圣望望四周,接着道:“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等,我们长时间不上去局长肯定会想办法。另一个就是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出口。这里的水肯定不会一直存在,有其他排泄出口,不然墓主人岂不是要被泡烂。”
“那你怎么打算?”钱豪非常无奈。
“我在这等着,你去找找看。”剑圣回答的理所当然。钱豪嘴角一抽,爬上石台,抬头望天道:“我也觉得等比较实在。”
“那你刚才还问我怎么办?”剑圣呵呵一笑,也爬上石台,靠在那根往外冒地心之火的管道上。
但他一碰之下,又赶紧移开,纳闷道:“地心之火,我以为带个火肯定有点温暖,没想到这么冷。我的柔嫩皮肤差点被冻掉。”
钱豪好奇地伸手摸了一下,也是慌忙收回,诧异道:“这有零下一百度了吧?我去,副局长,你说这玩意会不会把整个水池冻上?那可就要命了。”
“不是会不会,而是已经开始了。”剑圣指着管道周围的湖水道。钱豪仔细一看,果然挨着管道的湖水已经形成了少许碎冰。
一旦开始结冰,速度只会越来越快。几秒后,已经肉眼可见,彻骨的寒意让内功深厚的剑圣都有点吃不消了。那冰一旦结成,看起来比石头还要坚硬。
两人赶紧跳下石台,往后走。
一分钟后,整个湖水表面,从中心位置开始,已经形成了一百多平方的冰层,冰层表面还冒着丝丝寒气。
“这样后退不是办法,我们跳到冰面上。”剑圣提醒道。
钱豪也不废话,在冰快要接近自己时猛地往上一跃,带起无数水花安稳落在已经凝结成功的冰面上。脚一落地,钱豪就倒吸一口冷气,连续跳了几下,惊呼道:“这也太冷了吧。”
剑圣跟着跳起,落到他身旁,感受着深入骨髓的寒冷,也是跳了跳脚。
不过两人都非同常人,这种低温虽然难受,但还不至于无法承受。钱豪保持走动不停,恨道:“建造这墓室的人还真是变态,要换成普通人进来估计早死翘翘了。”
“这好歹是别人长眠之地,加上那个叫正扶的有钱有势,要没点防范意识倒说不过去了。”剑圣也在走动,但比钱豪要慢得多,看来内功还是比外功实用。
终于十分钟后,整个墓室湖水全部冻结,寒气上涌,现在冷得不光是脚底,还有全身上下。两人一个光着身子,一个穿着湿漉漉的内衣,都很想骂娘。
最后剑圣的短裤和钱豪的秋衣秋裤都冻成了冰渣子,硬邦邦的,走路都不方便起来。
剑圣本来可以运功让衣服上的水分蒸发,但还要抵抗寒意,为了保留内气的充盈就没那么做。反观钱豪,头发眉毛都开始结霜,配合白色衣服,整个人跟个雪人差不多。
剑圣看他难受,提议道:“我看你还是脱光了吧。那样还好受一些。你放心,我们都是大男人,我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钱豪努力不让自己发抖,翻了个白眼道:“你怎么不脱?”
剑圣拍拍短裤,发出“砰砰”的闷响,道:“我觉得还好。”
钱豪懒得和他争论这个话题,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你觉得还能撑多久?”
剑圣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无所谓。因为我还有最后一招,抵达未来。我现在担心的是你,你还是听我的话全部脱光吧。”
钱豪一愣,随即道:“我看这样干等不是办法,不如我们运动运动?”
剑圣后撤一步,捂住胸口,道:“我可不是薛眉。你少打我的注意。”
钱豪咬牙道:“你思想真龌蹉。我说的运动是这个。”话音刚落,突然跃起,一拳砸向剑圣,气势威猛,真如一头脱笼猛虎。
剑圣早有防备,刚才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见钱豪攻来,起掌相迎,动作潇洒优雅。
两人就这样再冰上拳来脚往打了起来,但都没出全力,只是简单过招。剑圣章法明确,虚实相交,虽然没有泰阿剑,但以掌代剑,天穹剑法的威力也使出了两、三层。钱豪就鲁莽多了,他完全是随机应变,胡乱出招,但因为他感官超群,倒也能分辨虚实,加以反击。
两人打了一会,浑身热了许多,都觉得很痛快。渐渐开始扩大战场范围,除了比手上的功夫,还比上了速度。剑圣好几次想施展控制时间的能力都被钱豪无形中破坏,只好用上真功夫,轻功违背自然科学,最是消耗内气,但为了不让钱豪能轻松追上,他也没想太多。
两人从中央追到西边,饶了个圈又回到石棺所在处。
石棺下半部分也被冻在冰里,但好歹是突出冰面的地方。剑圣也没多想,直接跳了上去,然后看都不看回头就是一掌,钱豪被掌风击中,虽然没有受伤,但还是被剑圣给阻止了跳上石棺的愿望,无奈落到地面。
钱豪拳头一握,指节爆响,蓄好力准备在冲一次。
剑圣本来正要笑话他一句,但突然盯着不远处的冰面“咦”了一声。
钱豪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招,理都不理,哼了一声,在冰上一跺脚,踩出一个浅坑,身子炮弹般冲了过去。但剑圣却身形一晃,避开的同时还跃了下来,两人在空中互换位置,极负观赏性。
剑圣脚下不停,眨眼间来到之前石棺不远处的石莲坐台处。
钱豪在石棺顶上看得真切,终于明白剑圣不是无的放矢,也赶紧跳了下来,走到剑圣旁边。
冰面其实早已超过石莲,但此时石莲表面却光滑洁净,没有一点冰快,甚至连水渍都看不到。石莲周围冰层依旧,这就导致石莲部分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凹槽。
“怎么会这样?”钱豪纳闷道,忍不住抬脚踩上石莲。刚一落脚,钱豪就浑身一震,如沐晨风,一脸欣喜,道:“这上面非常暖和。”
剑圣跟着站了上去,果然一股暖流从足底直冲全身,每个毛孔都感觉到了舒服。似乎周围的寒冷在这一刹那都消失不见。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闭上眼享受这种舒适,仿佛整个人没了一丝烦恼忧愁,只剩下美好与快乐。
石莲表面虽然够大,但站了两人还是有点拥挤,两人情不自禁伸开双臂互相砰了一下,钱豪立即回过神,睁开眼就看见剑圣的脸离自己不到二十公分,一脸迷醉,再加上他光着的身体,张开的双手,钱豪没来由恶心了一下,赶紧道:“大哥,你发春吗?”
剑圣被他叫醒,有点不情不愿,但还是保持了镇定,感叹道:“这玩意可真神奇。钱总,你要想法弄回去。”
钱豪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