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牌应该和静安公无关,可以从何念芙处入手,据消息,何念芙的父亲何尉曾结识一好友…”玄衣人顿了顿,“该名好友,据说姓苏。”
那人勾唇一笑:“可是我想的那个苏某人?”
玄衣人点头:“正是。”
那人把银牌重新装进锦囊里,然后又把锦囊扔给玄衣人,慢条斯理道:“此事无妨,办就是了。”
玄衣人接过银牌,又听那人道:“听闻这苏某人近来艳福不浅,可是确有其事?”
“大…大人”玄衣人恭敬的屈身半跪:“苏司左大人独掌红门绿门两大机要秘枢,若是想要探听司左大人的消息,怕是虚实真假难分,小的无能。”
“行了。”那人挥袖,又特意指了指玄衣人手里的银牌,郑重其事道:“我要知晓有关这银牌的所有事,还为难吗?”
玄衣人刷的跪下:“义不容辞!”
那人离开后,玄衣人往莲雾口中喂了什么东西,把伤口略做包扎后,妥善安置于“醉仙楼”内。
玄衣人就是天罗门之人,亦乃莲雾的姐姐莫己所结识者,而无巧不成书,何念芙手里的这枚银牌,又正是出自该玄衣人所在之天罗门机要之一的,兼济处。
兼济处由天罗门司左直接领导,辖下包括红门、绿门以及金门,三处皆是消息网罗机构,由不同类型的探子组成。
红门乃是红颜知己,绿门皆是江湖高手,金门更是权贵利益。
这玄衣人归属绿门,而他手中的那枚银牌,却是出自兼济处处长,天罗门司左,苏青云。
当玄衣人把银牌递上去,交与苏青云时,这天罗门的司左,一时间陷入了对流逝岁月的回忆中。
“管时。”苏青云道。
“大人。”管时这人明上是苏青云的贴身护卫,实际二人一般年岁,也是一同长大,所经历的所感受的感情,要更深厚些。
“这枚银牌,你可还记得?”苏青云一把抛过去。
管时稳稳接住,拿在手中看了看,道:“这不是…”
“没想到,再见到这银牌,隔了如此多的年头。”
“可是叫何尉?”显然管时深知其中缘由。
苏青云点头:“不错,看来你要比我想的更为记事。”
管时挠了挠头:“大人说笑了,这天下少有大人不知晓的事,我不过是恰巧对这人记忆有些深刻。”
“天下之事,犹如浩瀚星辰,岂能托大。”苏青云纠正他的说辞后,又道:“不过,你对这何尉印象深刻,怕不止这么简单吧?”脸上出现些许促狭之意。
管时的下颌顿时僵硬起来,磕巴道:“大人,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青云了然于心:“何尉于五年前已死,这银牌在他那唯一的女儿手里,这次银牌重现,想来是那何家小姐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他顿了顿道:“眼下娑罗国这边事务繁重,又出不得差错,管时,你跑一趟吧。”
“去京都?”管时疑问,“可是,大人…”
“我这自不必担心,娑罗国的那几个盲子才不敢对我怎样。”
苏青云,天罗门司左,尽管长得膀大腰圆,五官圆钝又亲切,可是在那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背后,是无尽的算计与谋略,作为,他是一把的能够杀人于不觉中的刀。
管时已经许久不曾踏上西街,凤尾大道。驻足停步,前方便是静安府,他藏在袖口里的手收紧,握住银牌。
不过犹豫了几个呼吸,他轻功移步翻墙,眨眼间便进了静安府后室,芙蓉院。
管时逼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他此次前来,是遵了司左大人的吩咐,只为完成当初赠与银牌时的诺言。
自从把银牌交给莲雾带出去后,何念芙就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坐在床边,背部打的笔直,双眼死死的盯着门口,她在等....
房门一直没有动静,倒是窗户传来啪嗒一声,然后一个黑衣人赫然出现在她的身前。
何念芙开始对这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然后又在最快的时间内稳住心神,她抬头看向黑衣人,眼光扫视,浑身充斥着警惕。
黑衣人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唯一露出的眼睛也在观察着何念芙的一举一动,并且露出赞赏的目光。他抬手,把握在手中的银牌递了过去。
何念芙看到那块银牌,实打实的舒了口气,可背部依旧挺的笔直。
黑衣人被黑色面罩遮住的嘴角微微上扬,原本被无数残酷磨砺得锋利的眉角,此时显露出圆和。
“何念芙?”黑衣人开口。
她点头,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那枚银牌,没想到还没等她碰到,黑衣人就把手收了回去。
何念芙悻悻,用十分确定的语气道:“我是何念芙,这枚银牌就是我的,如假包换。”
黑衣人似乎笑了一声,然后道:“据我所知,这银牌本应该在一位...”他看了一眼,“长者手里。”
“何尉,他是我父亲。”何尉把这枚银牌交到何念芙手里时,同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到了非用这银牌不可的地步,面对天罗门的使者,必须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黑衣人挑眉,显然他在明知故问。“那你可知这枚银牌因何赠与,又有何渊源因果。”
何念芙的喉咙动了动,想了一会道:“我只知道父亲曾经与银牌的主人有恩,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拿出这个牌子,就可……就可让对方做一件事。”
“那你可知…这银牌的主人,乃是何人?”
“……”何念芙沉默了会,道:“我只知道是天罗门的人。”
“天罗门?”黑衣人复述,“你知道多少?”
何念芙摇头:“一无所知。”
“说谎!”黑衣人提高声调,可眉眼间并无凌厉之色。
何念芙捏住锦帕的手一动:“我的侍女,莲雾,她姐姐认识一人,自称是天罗门下使徒。”
“名字。”
“莲雾…哦不,莫己。”在对方还没有到来前,何念芙想了很多,也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分,表现出一丝弱者的恐惧,她不是弱者,就算她是,她也绝对不会让别人轻易看穿。
但现在,确实有些乱了阵脚,她撒谎了,她对天罗门的认识绝对不仅限于此,可是她不能说,必须隐藏,否则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黑衣人听到这个名字后,不被察觉的挑了下眉,莫己?
他把银牌放回襟衣里:“说吧,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