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老头也就是竹染,正在前庭的石桌上坐着,石桌上摆着一些家常菜,那令人垂涎欲滴的水煮肉片也在其中,浓郁的香味飘得满庭皆是。
石凳上的竹染望着门外,神色漠然,月白色的斗篷被他披在身上,不时有些秋日的凉风将斗篷吹起,露出里面墨色的对襟绣竹裳,看那神情仿佛在等什么人。
大约不过几刻钟后,前庭的红檀木门忽然响起敲门声,一下一下的甚是有节奏感,竹染的眉毛挑了挑,却没有起身开门。
“门没锁。”仿佛听不下去般,竹染清冷而不耐的声音传向门外。
然后便听见檀木门被推开的声响,只见一紫衣男子慢慢向里屋走来,腰间的红玉小穗随着衣摆摇动着。
“竹染,你到底还是回来了。”花暮看着眼前坐在石桌面前的竹染感慨道。
“花暮,好久不见。”一如往常的冰冷语气。
“你这次让落无伤来给我传话,是什么意思?”花暮径直朝竹染的对面石凳走去,一摆身上的衣袍,便坐了下来。
“你到底还是没有死心。”
“你不也是一样。”花暮冷哼道。
“你觉得我跟你是一样的?可笑,你别忘了你花家族长当年是怎么得到的,如今你既得到了你要的权利,也就别再妄想其他不属于你的。”
“妄想?你这句话说的到是不错,我看很适合你,她这些年一直是在你这吧,怪不得会逼得她逃走。”
花暮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石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嘴角露出淡淡微笑,神情里透露出我懂的样子。
“不过就是不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有关联,更不要谈什么结果。”
“她被人下了“三月”,现在眼睛被毒素侵蚀,已经失明了,如果不尽快消除她眼睛里的毒素,她的眼睛将再也恢复不了了。”
竹染冷淡的声音里隐隐透着担忧,面上一成不变的神情上此时也浮现出了些许焦急,白色的发丝在微风中显得有些苍白。
花暮的眼睛不由看向那随着微风肆意飞舞的白发,有些感慨。
当初在生死谷初见这医圣还是满头青丝,神情倨傲而肆意,只一心专研医道,对那些珍稀药材总是会多看几眼,那些世人认为的疑难杂症在他眼里只是一种对他的挑战,仿佛没有什么是能够难倒他的。
“三月?那是什么毒,她怎么得的。”
“这要问你,花家的族长大人,这三月乃是你们族里的,我对此也了解不深,但如若不马上将她眼睛里的毒素清除,她的眼睛以后便是真的瞎了。”
“你要我做些什么。”花暮收回桌上的手指,神情恢复正经认真道。
“好好看看你们花家的卷轴,看有没有关于三月的记载,我要它的所有资料,其他的就与你无关了。”
“我......无关?算了,但我有一个要求,在她失明的期间,我要求时常来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请回吧花公子。”竹染仿佛没听到花暮说的话般转身离开了,后又低声道“等你能进得来再说。”
“那你这些饭菜摆着不是给我吃的?”
“那本是要喂狗的,如果花家族长喜欢,那也可以拿走。”
竹染的声音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只留花暮一人在原地咬牙切齿。
而原本看起来是前庭的院子也化作虚无,只留一个石桌和满桌饭菜还冒着热气。
“阵法?看来我这从一开始就中计了,不愧是竹染啊,果真不容小觑,不过我花暮也并非你所想的那般没用。”
花暮此时眼神里尽是算计和筹谋,看了看手指间的无烟粉,笑了笑。
“就让你好好看看我的本事吧,竹染。”
——小茶楼
花暮此时坐在一个偏角,独自点了半壶茶和两小碟胡桃酥,望着窗外似是等什么人。
大约一刻钟过后,一个黑衣男子来到花暮的桌前,仔细看去便能发现那黑衣领口上绣着银月,那是闻名杀手界的洛云楼的使者银月习惯穿的服饰。
“主上。”银月俯身来到对面的椅子上,恭敬道。
“银月,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主上,洛城的城主确实是花倾,当初她伙同落家落无伤一起暗害了原先的洛城城主洛意,逼迫洛意写下禅位文书,在五年前成功上位成为新的洛城城主。”
“原来如此,我们花家果真是人才济济啊,一个旁系族人都能在这繁华的洛城当上城主,这花倾不简单啊。”
花暮抬头望向窗外,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桌子。
“还有,最近小心些,既然能当上洛城的城主,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不要被她发现了,让我们的手下好好在她身边呆着,必要时我会让她成为我们的人,明白么?”
“属下明白。”
“还有,把我让你带来的无烟虫给我。”
“是”银月听后,伸手在怀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瓶内装着透明细小的一只虫,不仔细下乍一眼看还以为是一个空瓶。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花暮伸手了拿了那装有无烟虫的玻璃瓶后,微微摆了摆手道。
“属下告退。”银月听后,起身离开了,悄无声息的仿佛从未来过似的。
“有了这无烟虫,还觉得我找不到她了么,真是可笑,等着吧竹染,今日就给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