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四周,发现这洛云轩附近竟没有一间客栈,被逼无奈之下看来只好自己寻了。
总不能流落街头吧,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眼神向四处张望,可惜的是,半天了我还是丝毫没有找到可以住的地方。
天色已是尽黑,乌云将天空中的圆月遮的严严实实,阴潮的风吹得我异常难受,眼见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完了,要下雨了。”我看着天空不由有些惊慌。
每到这种天气,我的病就会开始反复起来,毒性在这个时候是最凶险的。
连着这么多天都没有喝老头调制的药,这次......恐怕只能看我的命数了,而且现在我还没一个落脚的客栈,这死也只能是死在大街上。
雨,像从天上飘下来的千万条银丝,霎时,雨点连了线,天边滚来了团团乌云,瞬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我忍着强烈的不适感,跑向了附近唯一的亭子,哗哗的雨水将我身上淋得透湿,玄扇此时也被我展开拿来挡雨。
明明是很近的距离,但我感觉却好像离着数里远,一辈子都到达不到的那种。
以前这种时候我只会感受到无数的虫子在我的身体里肆虐,啃咬,却无可奈何,但这一次,我只听见了心跳,好像那种地司祭祀的“土鼓”发出的声音,一下一下,越来越慢,越来越响,而我的眼前也仿佛有一道白光,现在越来越暗淡了。
就当我的眼皮快要忍不住闭合的时候,一股熟悉的药香在我鼻尖萦绕,难道他来了?好像有感应似的,我努力睁开了眼睛,那个熟悉的面容便映入我的眼帘。
之后我便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又是这样,好不容易遇到,却每次都在你晕倒时,到底是命啊。”
白色的油纸伞下露出一男子的面容,淡蓝色的外袍上绣着几颗墨竹,腰间只由一根月白色腰带系着,白色的发丝被白玉菩提簪束了起来。
第二天
当我睁开双眼时,却发现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明,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不觉有些慌乱,不会......又失明了吧。
我的眼睛在被老头救之前就看不见了,被他用药温养了好些日子才重见光明,如今竟一下又回到以前的样子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边,果然先前晕倒前看到的是他,有他在,我的眼睛......会好的吧。
“嗯。”
“你还是找到我了。”
“被你听出来了......”老头挑了挑眉道,正当他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我却突然出声。
“什么时候?”我并不知道此时我的表情如何,但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认真问过问题。
“你刚来洛城的时候。”
“果然。”是的,我早该料到的,这么久了,明明以他的能力早该来抓我了,却一直没来,躲着暗处。
“你认识......以前的我吗?”我第一次问出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想问的问题。
“嗯”风轻云淡的一声,让我在一瞬间有些恍惚。
我想过无数次这种场景,没想到当我真正经历的时候却仿佛也没有什么,但有好像失去了什么。
曾经我一度认为我得到的一切都是老天的眷顾,直到我之前在老头暗室里看到的那个画像,那被他视若珍宝的画像,展开画的样子竟是“我”——花辞。
那现在这个没有花辞记忆的“小花”呢,不过就是一个笑话,我说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过是因为这个不是“小花”的花辞失忆了,可笑。
“我困了。”挥了挥脑中复杂的情感,我疲倦道。
“那我先离开,你的眼睛因为毒性的侵蚀,被毒气蒙住了,放心我会让它恢复原先的样子的。”
“嗯”我轻轻挥了挥手,然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洛城
虽说没有我的出席,但这落少主还是依着以往开始了生辰大宴,洛城各大商铺都送来贺品庆祝。
酒席上觥筹交错,人人都在此宴席中豪饮道贺,好不热闹。
“不知你们落少主欢不欢迎竹某来访,没带礼物来访,见谅见谅。”
“竹医圣?”四周传来丝丝抽气声,竹医圣全名竹染。
据说从来不参加任何宴会,只专心于医术药材,其他的世人一概不知,为人相当神秘。
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居住,只有每年医术大会上才会见到尊容,最令人震惊却是他的年龄,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真是令人敬佩,但就是这满头的白发叫人无甚可惜。
“这倒没什么,竹公子来我这便是让鄙舍蓬荜生辉。”
“那不知可否请落公子借一步说话,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