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来临,千里雪飘,灵一岛四境全是白雪皑皑,但万花草木,皆无一处凋谢枯萎,个个虽浑身覆雪,却依旧傲然枝头。
慕容府,万荟阁。
楚朝云此时正与慕容梓艺坐在窗前赏雪,屋内炉火升起,香薰加燃,虽是寒冬,屋内却温暖如春。
“艺儿,过几日,你父亲会在乾起楼坊举办冬宴,众邀这忆穹镇的名门望族一起赏雪怡情,此事,你可知晓?”楚朝云怀中抱着一鼎紫金手炉,望着窗外怡然雪景,饶有兴致地问慕容梓艺。
慕容梓艺颔首轻笑,“艺儿自然早就知晓,听闻父亲为此事准备了很久。”
“那你可知你父亲为何如此隆重举办此宴?”
慕容梓艺面露羞涩,手里握着一丝方帕扭捏着回答,“听闻父亲,想为慕容家中子女挑选亲事。”
楚朝云点头,“你大哥早就到了婚娶之年,却迟迟未迎亲,而你,也早已及笄,是时候给你们定门亲事了。”
“母亲先紧着大哥来,艺儿不着急。”慕容梓艺面色红润地说道。
“怎能不着急?你大哥尚未婚娶,这顾媚的儿子便已经迎娶了夫人,眼看她女儿也到了婚嫁年龄,若她女儿也嫁于你之前,那我大房岂不被他人笑话?”楚朝云气闷地说道。
“这有何笑话的?”慕容梓艺不解。
“有何?”楚朝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二房儿女都成双成对,偏偏我大房姻缘未定,他人岂不是觉得我楚朝云的孩子不如她顾媚的?”
“顾媚的孩子怎么也不过是个偏房出身,那怎能与我们相比?”慕容梓艺拧起秀眉,满是嫌恶地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的婚事,就该早做打算,这次宴会,可是我特意向你父亲提的,那日,你定要艳压群芳,给我找个金龟婿回来。”楚朝云用手指轻点她的额头,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慕容梓艺又面露羞涩,娇嗔道,“母亲,女儿的如意郎君才不要这般草率挑选,我可是要找个真心喜欢的人。”
“你这丫头,真心喜欢抵得过门当户对吗?你真是……”
“母亲”楚朝云正欲教训慕容梓艺几句,却被这一声稚嫩的叫声给打断,慕容梓琪穿着貂裘绒衣,扎着俩个冲天丸子,活脱脱一个可爱娇嫩的瓷娃娃般。
慕容梓琪颠着小碎步跑进房内,一头钻进楚朝云的怀中,“母亲”她又撒娇地叫道。
楚朝云的一颗心都被她给融化了,她不由得对她露出慈爱的笑容,“怎么了?”她柔声问道。
慕容梓琪抬起头,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奶声奶气地问楚朝云,“母亲,你可知我们府中哪里有百年的老树?”
“百年老树?”楚朝云不解,“琪儿寻树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就是好奇府中有没有很厉害的树。”慕容梓琪天真地回答道。
“这百年老树府中自然有,不过都是在二房的院子里。”一旁的慕容梓艺若有所思地说道。
“只有二姨娘才有吗?”慕容梓艺回头问自家姐姐。
慕容梓艺笑着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蛋,“对啊,顾媚那人最爱摆弄那些花草,要说厉害的树,那也就只有她的院子里有。”
“这样啊”慕容梓琪撇撇小嘴,“那我去看看可以吗?”
“看什么?树有什么好看的?”楚朝云揉揉她的小脑袋,“外面天冷,琪儿乖乖待在屋里,哪也不许去。”
“不要,我想去看,母亲你就准许我去吧。”慕容梓琪抱住楚朝云的胳膊撒起娇来,“就让我去看一眼吧,我真的想看,母亲……”
一旁的慕容梓艺倒是先心软下来,出声替她向楚朝云求情,“琪儿想看就让她去吧,让福叔多带几个下人跟着,不过是看看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朝云思考片刻,无奈地说道,“也罢,你就只去看看,快些回来,别叫那顾媚看见又要说三道四。”
“谢母亲”慕容梓琪开心地手舞足蹈,“那我去去就回”她蹦蹦跳跳地拉着福叔离开。
这敬涵轩花草树木甚多,如今又都披上莹莹白雪,银装素裹,别有一番精致。
敬涵轩的人都认识这六小姐,见她来院中游玩,自然也不敢有所阻拦。慕容梓琪惊异地看着这许多枝繁叶茂的树木,许多都是在万荟阁不曾见过的。
不知这些树,哪一棵是大侠要找的。慕容梓琪心中思索着来到一棵参天古衫前。
“福叔,这棵树如此高大,有没有一百年的寿命?”慕容梓琪仰头望着古衫,询问福叔道。
福叔向前一步,躬下身子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六小姐的话,这老奴不知,或许是有吧。”
“我也觉得它有一百岁了”慕容梓琪肯定地点点头,绕着古衫走了一圈,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参天巨树。
“哟,这不是六小姐吗”离芜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她一袭红色锦衣在这一片白色雪天里,显得格外鲜艳。她腰肢盈盈,千娇百媚,肤若凝脂,在这红衣衬托下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六小姐来这赏树?”她轻笑着问道。
慕容梓琪娇憨地点头,“我来看看这棵不一样的大树。”
“不一样?”离芜轻挑眉梢,“这古衫很是名贵,与院中其他树比起来,倒确实不大一样。”
离芜满带笑意地俯身靠近她,饶有趣味地说道,“六小姐若是喜欢,叫人移走便是。”
“我可以将它移去我的院内吗?”慕容梓琪眼中放出欣喜的光芒,若是她将这棵树移去她的院子,那她定能再次见到那位大侠吧?
“只要是六小姐喜欢的,有何不可”离芜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六小姐随意就好,我就不奉陪,先行告退了。”
慕容梓琪欣喜地点头,“嫂夫人慢走。”
“天冷,六小姐当心身体”离芜轻笑一声,玩味地说完,便拂袖而去。
慕容梓琪回身吩咐福叔道,“福叔,你多叫几个人来,将此树移去我的院内。”
“小姐,这怕是不妥吧?”福叔有些迟疑。
“有何不妥?我是府中小姐,要搬一棵树也不成吗?”她嘴角一翘,不满地说道。
“是是是,老奴这叫去找人来。”福叔连忙应声答道,不敢对她有丝毫怠慢。
不一会儿,福叔就叫来了十几号人拿着铁锨来到这敬涵轩的院中,准备来挖这棵古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