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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擦肩而过

水如文在渔村休养这么久,也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心中记挂家里,却又深深地喜爱上了这里的生活,还有这里的姑娘。心境的变化,有时候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那些追求名利地位财富的人,也许总有一天会省察到自己的内心,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生命的价值。

可是,想的和做的总是有些不同,人很难在短时间内真的去否决自己前面二十年,或是三十年认定的东西。水如文还是告别了渔村,还有他心爱的姑娘,许诺终会回来。

如云自从跟书斋合作,生活上也有了着落,芽儿的身体也因为得到较好的照顾和补给,已经完全康复了。为了分担自家小姐的重担,她也会做一些绣品去街头巷尾卖,只是星月国的刺绣花式在索罗国不太受喜爱,所以能勉强卖出一两条手帕,就能让芽儿开心一整天。

如云这天一大早又去张贴寻人榜,说实话,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在端午节之前,如果还是不能找到兄长,恐怕,如云要改变计划了。先去找神医,把老父亲的病治好,自己再出来找兄长。只是这样,她和子兮的婚事,恐怕有得拖延了。此时的如云并不知道,她的子兮哥哥,将被赐婚,并且再也无力与她游山玩水,坐看闲庭雨落。她一心盼着找回兄长,治好父亲的旧疾,再与心爱的人朝朝暮暮,相知相守。

“爷,那个妇人在那神神秘秘地张贴东西,要不要去看看?”烈焰此时化身普通商人,身边的云牧警觉性很高,他已经第二次看到这个妇人在城门附近张贴了。如此行为,实在让人怀疑。

“不用理会,我们当务之急要先联系到丽莎,请她派人查探作画之人。”烈焰已经确认妹妹在宫中无恙,君王也极为爱惜她,这让做兄长的他很是宽慰。再来,他们毕竟是化身而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造成其他不必要的困扰,他并不想泄露身份。但是,神秘书的下落,他既然猜出还存在与世,并且有可能已经出现,那他就不能不去寻找。他不一定会拿来加害别人,但是不表示其他人知道以后,不会引起家国纷争。

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先下手为强,才是硬道理。

“是,我马上去办。”云牧得命,便马上去办了。

“尽量隐秘。”烈焰说了一句,就往最近的一家饭馆走去。他已经多少年没有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了?记得儿时,每次他都和兄长偷偷溜出宫玩,但是每次到城门口就被逮回去,总是甩不开那些跟班的宫人,即使甩开了,也逃不开侍卫的眼力。有一次,他不服,找母亲抱怨,母亲因为只是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自然没敢争取什么。总是抱着他,温柔地说:“焰儿,等你长大了,你父皇会让你出宫的,到那时,你就可以逛个够了。”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成年,父皇就年老了,兄长虽然是储君,却也同时意味着责任。再也不能陪他玩了,而他,也没有了出宫逛街的心思,只盼着兄长早点空下来,陪陪他。再后来,等他长大了,可以出宫了,兄长却只能带着他四处镇压叛军,哪里还有心思逛街呢?每一次经过街道,也不过是匆匆而过。

“客官,要吃点什么?本店的招牌菜是烤鸭和蜜汁鱿鱼。还有桃花醉。”小二利索地招呼声,打断了烈焰飘远的思绪。他征战多年,如今一下子空闲下来,居然有些不适应这样平静的生活。不免有些自嘲。

“都上来吧。”嗓音浑厚有力,一身的威慑力在此时,在普通的服装伪装下,倒是显得平易近人很多。

“好嘞,马上给您上来。”小二哥也是见过世面的,南来北往的人,他都见过,对于烈焰的不苟言笑也习以为常。

如云这半个月带着芽儿住到了都城,想着万一兄长在都城也不一定。她一个上午都在张贴,她已经贴了好几次了,每次都会把破损的再补上去,因为给了守城的士兵一些银两,所以才可以张贴,但也是小心谨慎。她的怪异举动,早已经传到了都城的守卫长那里,几个受贿的士兵早已经供认不讳。如今各国之间虽然太平邦交,但是这里面的暗流涌动却一点不少。士兵们贪那点小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又哪里会知道,都城里,天子脚下,任何一个举止怪异的人都有可能是他国派来的暗探。

索罗国能屹立不倒,就是有着严谨罗密得内部暗探网络,他们属于独立的部门,分管于各个国和各个都城,只不过他们只服从于天子,听令于,也就是索罗国历代君主。

如云这刚忙完,也有些累乏,便进了饭店歇息,准备打包些吃的回去,给芽儿打打牙祭。两个人从乐都搬到索罗都城,已经半个月了,虽然她每周会回一趟乐都送画,换些银子,但生活还是比之前在乐都艰难一些。这里的寻人榜都是她偷偷塞钱才能张贴的,每次还得小心谨慎。

由于她穿的是索罗国的服装,大抵也没人怀疑她。只是,烈焰一看到这个女人进大厅,就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些眼熟。再侧目一看,满脸的麻子,实在想不出来,这样的妇人,自己怎么可能见过。

直到如云开口点菜,烈焰耳力极好地听出有些不对劲。这个妇人莫非是早上在城门口偷偷摸摸的哪个?他倒是忘记让云牧去看榜上写的内容了。这会,他一个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动作跟平常在军营里的样子,判若两人。军营里都是速战速决,吃饭也是快速完毕,很少有这边悠闲自得的时候。可是自从半年多前回到府里,他就恢复了以往的吃穿用度,连举止言谈也略有往日烈殿下味道。还别说,他那些个妻妾可是爱极了他这漫不经心,贵气十足,同时又不减威慑力的样子。简直一个矛盾体,却又能在不同环境里,自动切换合适的状态。

如云可没去注意店里的人,她这会饿的前胸贴后背,因为脸上的麻子,加上自己目前的妇女装扮,如云的举止早已经不若少女时的婉约秀气,而是爽快豪气。看的店小二直摇头。

等如云离开,烈焰极好的耳力,听到店小二正在和掌柜说话:“刚才那个女的,真是傻。看她那个样子,她家相公不要她,跟人家跑了也是正常。是我,我也吃不消天天对着这样一张脸。可怜她呀,听说是南阳国的人,为了寻夫,居然跑到我们索罗国来,实在是痴心感人。”

“得了得了,就你话多。每次看到她就说上一段,我说你小子不会是看上人家下堂妇了吧?”长柜的好笑得打趣店小二,对于都城里这些七七八八的花边新闻见怪不怪。只是自己家这店小二,心思倒是跑的快,连这个满脸麻子的妇人都了解这么透彻,不是看上人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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