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看了看手机,等了几分钟才等来花苑发来的一条信息。
“嗯。”
这个“嗯”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向晚皱着眉头,贴近了手机看那个字。
是表示自己知道了还是压根不关心这件事,所以只是嗯了一下?
花苑把信息发出去之后,觉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本来林向晚和自己就只是同桌的关系,她有什么事非得告诉自己吗?
花苑拿着自己的手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又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画得怎么样?”
林向晚看见这条消息,再看那个“嗯”,仿佛一下子突然明白了,原来那个“嗯”字,只是个语气词,大概表示自己知道了的意思。
林向晚不懂得花苑的心思,要让花苑来解释那一句“嗯。”到底是什么意思,少年花苑自己估计也是难以解释清楚的。
大抵就是自己同自己较劲,心里有了某些感受和心情不肯承认罢了。
林向晚看着这条信息,编辑了好大一段准备发过去,那一头的花苑也等了好长时间,花苑觉得自己和林向晚只是同学关系,那有些话也不是不能说的,索性正大光明地问她:
“怎么不回我信息”
林向晚把自己还没编辑好的信息剪切下来,然后在空的信息栏里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还没打好,等下啊”
花苑看见这条信息心里松了口气,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牛奶,刚打开盖,就看见林向晚的消息发过来。
“今天下午去参加绘画比赛晋级赛,之前不是我绘画初赛得了一等奖嘛,然后给我发了一封邀请函,邀请我参加晋级赛,在县城里面的学校参加的呢,那个学校好大啊,超级大,反正比我们学校大了好多,我们去的时候大概晋级赛有十五个人左右,你知道这次的主题是什么吗?我告诉你啊,是“责任”。你记得那天我们值日晚回去吗?我们看到月月老师和宋远老师表白了,宋远老师当时温柔又残酷地提醒月月老师说自己要结婚了,我回家告诉妈妈,妈妈说,是因为宋远老师要结婚了,他要对另外一个女孩子负责,要对自己的婚姻负责,所以对别的女孩的表白一定要干脆利落,这是爱情里双方的责任!”
花苑看着林向晚发来的一老大段信息,看到林向晚说雨天天碰见月月老师对宋远老师表白的事情,又想着这件事情是他们两个人一同遇到的,林向晚还把这件事情画成了画,大抵是因为林向晚画的东西也有他参与,所以花苑在手机这头,拿着手机,喝了一口牛奶,嘴唇上沾了白色的奶沫,然后抬手擦嘴,最后却变成了虚捂着嘴,掩着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眼睛里也透出了万千星华,拿下手时,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可那眼睛里的点点星华怎么也掩不去。
到底是高兴的。
花苑又看了一遍信息,看到最后林向晚的妈妈对宋远老师的做法的看法,忍不住想了一想:
原来林向晚的妈妈喜欢负责任的男孩子啊。
第二天到校上课,林向晚觉得晋级赛上晋级对自己来说,有点不太可能,于是也没抱什么期望,每天该干啥干啥,数学老师有空没空就揪着林向晚的耳朵拎到办公室去,给她讲题。
“你这丫头,平时脑袋看着可灵光了,怎么一遇到数学题就变得这样迟钝了。”
在数学老师给林向晚讲了同一道题五遍之后,这林向晚还是摇摇头说自己不懂的时候,数学老师终于火山爆发了。
“老师,对不起啊。”
数学老师看着被自己训得可怜兮兮的林向晚,有点心疼,挥了挥手说:“算了,你回教室吧。”
数学老师又跑到班主任那里开始吐槽:“你说说,怎么才能让林向晚那孩子开窍啊,一道题讲了五遍,”数学老师伸出五个指头,在班主任眼前晃了晃,“五遍啊,还是不懂。”
班主任站起来,给数学老师倒了一杯水:“不着急,数学题这种东西要看领悟呢。”
“不着急,不着急,哼,等着急了黄花菜都凉了,这都初二了,离初三还有几天啊,林向晚孩子不念个重点高中,白瞎了那么聪明的脑瓜子。”
“数学老师,你说得对”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我回头一定督促林向晚那孩子学数学。”
“你平时可疼她了,你舍得她委屈巴巴学数学,骗鬼呢你。”
班主任笑着说:“喝水喝水,降降火气。”
晋级赛过了约一周时间,林向晚大概已经不记得那件事了,可是花苑记得格外牢,林向晚在完成初赛画稿的前两天,说要把自己画的画给他看,虽然说不太可能,但是心里还是存了期待的,也许林向晚拍了照片呢。就算没有照片,画也拿去参赛了,那也总要和他说说原因或者告诉他画里的内容也好。
花苑心里暗自琢磨着:是不是林向晚忘了这件事情了?
想到这里,花苑有点委屈,面上不显,但是还是憋了几分气在心里,但是不看,又有点不甘心。
中午,阳光晴好,梧桐树叶子摇摇摆摆,林向晚吃完饭从食堂回到教室,花苑正坐在椅子上,林向晚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花苑转过身,一只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另一只手放在林向晚后面的桌子上。
林向晚吃的快,而花苑是特地等她,因此教室里只有林向晚和花苑两个人。
花苑用这样的姿势,认真地看着林向晚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给我看?”
林向晚看着花苑的脸和那双认真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林向晚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变大了起来,大到穿透了自己的耳膜,大到能够让面前的这个少年听到。
她磕磕巴巴地开口:“没…没有啊。你是要看我的作业吗?”
林向晚翻开自己的作业本,不敢再抬头看花苑,递给他,花苑停滞了一会儿,才答道:“不需要。”
花苑转过身,眼睛里有些许酸涩,原来,她真的只是随口一说的哄自己玩的,原来,她真的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想到自己惦念了那么久要看的画,只是林向晚的随口一说,花苑的心就有些酸涩起来。
“我说要给你看什么了?”林向晚问他,因为时间有些久,林向晚确实不记得了。
而花苑强撑着那股子心里的酸涩,平静道:“没什么,是我记错了。”
林向晚看着花苑,觉得有些奇怪,抓了额边的一缕头发,一边用手指绕着,一边想自己这段时间有没有答应给花苑看什么东西,想了半天,头发都快成了卷卷状,也没想出来。
正在做作业的花苑不愿意转头看林向晚,只是看着作业说:“没事,别想了,真的是我记错了。”
“我真的说过要给你看什么东西吗?要是有,没事,你和我说,我一定给你看。”林向晚凑过去,瞅着花苑说。
“真的是我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