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赵妍一听到我的问题,吓得立刻站起来,一边后退一边摆手。
“你烫着嘴了?”我感觉有些好笑,“你慢慢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赵妍见我笑着,表情有些慌张,她不停地用手搓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看我,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见她吓成这样,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只是套话,又不是上刑,把人姑娘吓坏了我可赔不起,赶紧摆摆手说,“我就是有些好奇,当年我也是她的粉丝。”
赵妍始终不相信我,她躲回帐篷里,把帐篷的拉链死死的拉上,任凭我怎么说,她就是不出来。
完了,这回头他们回来还以为我对她怎么样了呢,可真是害死我了。可转念一想,赵妍的举动又有些耐人寻味,她在极力回避这件事。不管陈可是怎么死的,她都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除非是她杀了陈可。
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只好坐回去,可是偏偏这会我的脾气又上来了,她越是躲着不出来,越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我就越想知道陈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我顿时呜呜的就哭起来,可是哭声太假,我自己都不信。我开始想,想自己父母分居,想蔡苗苗,想各种伤心事,不知不觉眼圈就红了,鼻子一酸,眼泪滴溜溜的就滴了下来。
这会感觉一来,我想停都停不住了,扯开嗓子就放声大哭,哭的我自己都觉得怎么那么惨啊。
正哭着,就听身后拉链“滋啦”一声,赵妍伸出头说:“你别哭了,声音太大了。”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扭过头继续哭。
“你到底跟陈可是什么关系啊?”赵妍从帐篷里有出来,手里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又擤了把鼻涕,哽咽的说:“我是她粉丝……我当时有些自闭症,看了她的视频,我才好的。跟她留言她也回复了我很多,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早就自杀了。”
我真的是太佩服我自己了,完全是临场发挥,现套的词儿,就我这演技,怎么也能拿个金马百花小影后什么的吧?
“唉……”赵妍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你们不是一个摄制组的吗?”
“是啊,”赵妍说,“可是当时我们五个人来拍视频,突然有一天早上她就不见了,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这里又没有信号,也没法打电话。”
“我们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她,就让马宁出去打电话报警,十几个人找了三天才找到她的尸体。那时候是夏天,她尸体都已经臭了。爬了好多的虫子,当时很多人都吐了。”
“是自杀吗?”我问。
“不知道,”赵妍说,“可能吧,反正警察没发现被人推下去的痕迹。”
“怎么找了那么久?”我有些好奇。这山谷并不大,出了村子的范围就是一些开垦出来的梯田和树林。
“刚开始以为她跑进山坡上面的树林里了,没想到她在断崖下。那个断崖下面很深,还有树枝挡着,从上面看不到,又不好下去。后来带了两只警犬才知道人在下面。当时还是拿了几十米的绳子才有人下去的。”赵妍说完,赶紧拉着我说,“你别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为什么?”我问。
“哎呀,你别再问了,”赵妍站起来走了两步,手不自然的伸着说,“总之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我这才没有再问。
赵妍说了一堆,其实我感觉她真正重要的还是后面这几句。直觉告诉我是有人不让她把陈可的死外传。
可问题是这件事已经惊动警方,那么传于不传又有什么影响呢?我心里开始萌生中一种念头。也许陈可并不是自杀。
我开始尝试把自己带入沈安的角色来思考这个问题,我学着沈安的样子,目光呆滞,手按着指节。
哎?我指节怎么按不响?我掰着手指头,怎么按也按不出沈安那种一直不停地啪啪声。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这么一打岔找就把思考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看来我真的没有做侦探的天赋。
赵妍说完,就出去捡柴火去了,我一个人看着火堆发呆。
赵妍不一会就抱了一捆树枝回来,见我还在发呆,往地上一放,也不再说话。
两个人一直沉默到摄制组的人回来,沈安一进门就拉着我出去,问:“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她只知道陈可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不见的。”
沈安想了想说:“那她有没有对什么事讳莫如深?”
“这个还真有,”我赶紧说,“他们组里似乎有人要隐瞒陈可的死。”
沈安点点头,说:“这点我看出来了,也许他们要隐瞒的并不是陈可的死,而是陈可为什么死。”
我没听明白,问了一句:“什么意思?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在于陈可死是已知的,怎么死的是未知的,而要解开陈可是怎么死的,就要知道陈可为什么要死。”沈安说。
我听的头都大了,连忙说:“行了行了,沈大侦探,你到底为什么要调查陈可的死啊?”
沈安摇了摇头,皱着眉头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个人说:“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还要死人。”
这时我看着马宁拿绳子牵着沈安捉到的那只野鸡就要往外走,忙问:“你干嘛去?”
“杀鸡去。”
“不是高大鹏要吃吗?”我疑惑的问。
马宁看了看屋里,摇了摇头,不回答我,牵着鸡就出门了。
我上午还在跟邓林讨论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事,现在就看到马宁被欺负的屁都不敢放一声。
不由得感慨要让弱者自救,还是珍重道远啊。
这时众人又回到了各自的小团体,蒋程宇和高大鹏方雅茹三个人说说笑笑的。邓林和赵妍也在商讨着些什么,邓林还不时的把目光看向我和沈安。
沈安是一个人不说话,自从他来到这里就变的非常沉默,仿佛有很大的压力,压得他不停的在思考。关键问题是这次的事情跟上次不同,上次有我跟蔡苗苗给他出谋划策,而这次周围的人对于陈可的事情都三缄其口,他得不到有用的情报,只能自己闭门造车。
我看着众人的样子,真的巴不得这会手机能用,我一定要把他们拍下来,然后附上一句话。
我像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