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掏出一枚铜制令牌扔到余兴佑脸上,道:“滚,叫你老子来见我,若半个时辰不到,我便灭了黑虎帮”。
余兴佑一脸茫然的捡起令牌,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将几名中年大汉都召集过来,一同研究。
只见令牌一面刻有一个“令”字,另一面刻有一把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字样。
几人都不认识此令牌,但明显被秦启的气场给镇住了,没有搞清秦启身份之前,再也不敢嚣张。
“你们在此等着,继续盘查路人,我去见帮主”余兴佑拿捏不定,安排之后纵马朝司景县城而去。
秦启稳如磐石,丝毫不慌。
几名黑虎帮弟子继续之前的动作,一切敲诈勒索,强取豪夺都落在秦启眼中,这些人平时骄横惯了,压根想不到司景县地界会有人能压他们一头,加之帮主要做知县了,他们更是肆无忌惮。
至于秦启或许大有来头,但这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帮主会处理的,他们小打小闹改变不了什么,大不了给这个年轻人多赔点银子罢了,在他们眼中,就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情,毕竟双方又没生死大仇。
可秦启心中,将一笔笔账都记在了黑虎帮的头上,只想着尽快将其灭掉。
单凭自己实力,还远远不够啊。
那个令牌是隐驼子给他的,虽然是秦启索要的,但隐驼子也很大方,将令牌交给秦启,并道:“这个令牌交给你,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你的恩情我已完全偿还,运用令牌的后果,你自行承担”。
秦启很满意的收下了令牌,隐驼子确实不欠他什么了。
此令牌乃宿天府第一大帮阔刀门特制令牌,隐驼子横行宁阳行省,有多个帮派的令牌,便于行事。
秦启从记忆里获知这些消息,于是索要了一枚阔刀门的高级令牌。
见此令牌者,如见阔刀门长老,纵观整个宿天府,谁敢轻视?
更别说巴结了阔刀门十几年的余延雄了。
……
……
黑虎堂内,一个人影缓步而出,显得有些落寞。
余延雄呷了一口滚烫的热茶,目送落寞的背影离开,嘴角有了笑意。
那人正是司景县知县李茂,他身着便装,特来拜会余延雄,并把珍藏许久的名茶送了过来。
他来此,无非和余延雄共商未来大计,他以后得仰仗余延雄,但眼下,余延雄还需要他的帮助。
因为这位帮主目中可没有多少规矩,竟然在这紧要关头指使下属搜刮抢掠,难道不知道贪这点小财会为自己的仕途埋下隐患吗。
这就是官与草莽的区别,眼界和心胸决定一个人能走多远。
你余延雄都要当知县了,还不为自己刷一刷好感度,你以为没人将你的丑事给御史大人汇报吗。
你要做官,要为民请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怎能还一副强盗头子的嘴脸呢!
李茂指出其中利弊后离开了,他也是为自己着想,找个靠山不容易,他不希望未来的知县上任不到十天就落马。
一席话也点醒了余延雄,自己在司景县作威作福习惯了,突然心存仁义有点不习惯。
但李茂说的没错,该到改变别人对自己印象的时候了,官老爷在平民眼中就应该是青天那样高大的形象。
目送李茂离开,余延雄难掩心中兴奋。
他已经能体会到当知县的那种感觉了。
这与做帮主不同,帮主之位是自己挣来的,独掌帮中大权。
知县却是天子授命的,乃整个司景县,百万人之首。
颇有种骑鹤望扬州的感觉。
就在余延雄自我陶醉之中,余兴佑匆匆冲了进来。
余延雄皱起眉头,道:“我正有事要跟你说,传令下去,所有人盘查路人,不得搜刮财物,将流民放入城内,排队领粮,没有作乱者,不得妄杀”。
余兴佑心里一紧,不知父亲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
走到余延雄身边,微微附下身子道:“爹,我在南门碰到一肥商,足足带了四百两银子,但这事有些蹊跷,还要爹爹做主”。
听到四百两银子,余延雄双眼一亮,或许再多搜刮一个人还是可以的,保证是最后一个。
“怎地蹊跷?”
余兴佑道:“此人年纪轻轻,但口出狂言,不光骂了孩儿,还连父亲都折辱一番”。
余延雄眼光一缩,道:“可知他是何人?”
余兴佑摇头,然后拿出令牌递给父亲道:“他扔下这个令牌,还坦言要爹您亲自去见他”。
余延雄拿过令牌,突然唰的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大变。
“爹,此令牌为何物?”余兴佑问道。
余延雄不答,拧着眉头思索。
他当然认得这是宿天府阔刀门的令牌,可阔刀门的人来司景县有何贵干呢?
司景县距离宿天府驱马加急也需要六七天的路程,劫饷银一事才过去不到十天,所以来人肯定不是为了饷银一事。
“难道是有事见我,我每年送的银两起了奇效?”
反正自己从没得罪过阔刀门,一直巴结还来不及呢,所以肯定不是冲着他来的。
说起得罪,余延雄怒目道:“你是否得罪了来人?”
余兴佑脖子一缩,感觉到了异常,期期艾艾道:“孩儿……只是扣下了他的银两,见他扔下令牌,孩儿就立马来找爹爹了”。
自己儿子什么毛病自己能不清楚吗,要是没得罪,人家肯定不会拿出令牌压他。
余延雄心中升起一股凉气,他深知有些人的威严是不能冒犯的,冒犯即死。
凝视手中令牌,忽然左右开弓,狠狠的抽了余兴佑五六个大嘴巴子。
余兴佑满眼的惊疑,眼泪都流出来了,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余延雄。
余延雄幽幽道:“走吧,随我一起去见他,你别怪老爹下手重,我这是保护你,你要是完好无损的站在那人面前,他就算杀了你我也只能干看着”。
此言一出,余兴佑真的怕了,因为他知道父亲从不说谎。
“爹,他究竟是谁?”
余延雄道:“他是宿天府阔刀门中人,而且地位不低,因为持此令牌者或是堂主,或是堂主得力手下,你爹我给阔刀门送了十几年的银子,也只见过一次堂主的面啊”。
余兴佑打了个冷颤,要是自己不来找父亲,会是什么后果?
阔刀门的堂主,当然有资格和实力掌控区区黑虎帮的生死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