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翠翠!花翠翠!”
“山里找遍了,这人怎么就没了呢?”
“坏了,不会被山神给唤走了吧!”
说话的是几个身材高大的农家汉子,他们穿着类似的短打,一手高举着火把,一手握着钉耙,他们如今聚在这里,都是因为老村长留下的唯一的孙女花翠翠丢了,他们都是普通人家,却也是知恩图报的,老村长生前有大义,断不能让他唯一的血脉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
这里是摩罗村,安阳与福州之间的一个不大的村子,依山傍水,硬要说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那便是摩罗山上盛产草药,有许多村子里的人靠山吃山,这样的人便被称为采药人。
花翠翠便是采药人。
在摩罗山采药是个风险行当,村子里素来流传着“阴摩罗”的传说,相传摩罗山的山神阴摩罗,会引诱凡人迷失在深山老林之中,往往是无人生还,故而虽然摩罗山盛产珍惜的药物,但除了资历深厚的当地采药人,一般都无人敢轻易深入。
而花翠翠,她祖上三代都以采药为生,爷爷更是远近闻名的采药人,现在村里的采药人,都是他手把手带出来,但天有不测风云,他唯一的儿子因为年轻力壮而被征了兵,却是被抬着回来的,人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花爷爷为了儿子的命深入摩罗山,从此杳无音讯,而花翠翠的父亲也不治身亡了,那年花翠翠刚满九岁。
为了生计,花翠翠不得不拾起祖宗的行头,她不似她祖上那些声名赫赫的采药人,她只敢跟着村里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去摩罗山的山脚处搜寻些平常的药草。
此时的村口,一个粗麻布的妇人正站在榕树下,神情焦灼地盯着进村的路,几个同村的妇人围在不远的树荫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不是说王大娘不喜欢花翠翠的吗?怎么现在人丢了她倒是着急了。”一个妇人捻起几个白白的南瓜子,一边嗑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那可难说,咱村谁不知道花翠翠以后是要给她做儿媳妇儿的,谁家丢了一块肉不找啊,别说那是个大活人了。”坐在她对面的妇人口气有些不屑,当初要是花翠翠去了她家,现在村里哪轮得到姓王的说话啊。
“欸,你别说,王家那个小子读书可是顶好的,咱们村没准还能出个举人老爷呢!”坐在外边的一个婆子瞧着王阿莲的身影,口气十分艳羡。
“不过会耍点小聪明罢了。”先前的妇人不高兴地把手里的簸箕一扔,酸气冲天地说。
恰好说曹操曹操就到,一个单薄的少年小跑了过来,脸蛋白白的有些瘦弱,冲着王阿莲就喊道:“娘!翠翠回来了吗?”
王阿莲刚在心里把花翠翠那个惹祸精骂了千百遍,就见到体弱的儿子竟然独自一人找了过来,心里对花翠翠的怨恨就更上一层楼了:“你咋来这儿了!你这孩子村口风大你给我回去!”
王言头一缩,心里还是怕他娘的,但还是强撑着说:“娘!翠翠是不是进山去给我找药去了?娘!我就是着了凉不打紧,你快让她回来!”
“你懂什么!”王阿莲瞪了儿子一眼,整天就知道问来问去,王翠翠那个狐狸精,如不是看在她是老花家的后人能进山里找到那些价值千金的宝贝,早就把这个死丫头赶出去了。
“娘!”王言祈求地看着他娘,心里也知道,自从上次他生病翠翠被他娘唬着进了一次摩罗山,他娘怕是惦记上花家那些采药的手段了。
“你给我闭嘴,马上就要乡试了,娘都是为了你好。”王阿莲恨铁不成钢地说,不是说县太爷的女儿得了怪病吗,只要花翠翠能从摩罗山里带出宝贝来,她儿子的功名岂不是手到擒来?
正当王阿莲和王言僵持之时,村外突然传来了大喊大叫。
“花翠翠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