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祁过来宜宾院,傅宁刚起床在园子里看丫鬟们伺候花草,见到苏祁她心道,不会是来问张小姐的事吧?面上不显,笑道“苏公子我昨天回来有些晚了,听夏竹说你过来找过我?”
苏祁走近站在傅宁身边,也看向园子的花草,道“是啊,我就是过来问问傅公子可住得习惯,有没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我就是个粗人,能有个吃住地方暂时安排就心满意足的,更不敢谈什么吩咐了。”
夏竹给两人搬来一套竹编的凳子和茶几,苏祁作了请的手势,傅宁会意,两人各自坐下。另一小丫鬟把泡茶道具放下,苏祁拿起一壶热水冲泡出两盏清茶,傅宁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道“多谢。”
苏祁也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浅尝一口放下,随意问道“不知傅公子从京城过来,所为何事?”
放下茶杯,傅宁道“听闻泉州盛产药材,我想着过来考察一下,看以后是不是能试试药材生意。”
“嗯,我们泉州确实主产药材,傅公子若是需要我的引荐或者其他的帮忙可以尽管说,我一定倾力相助。”
“我现在还在了解,等时机成熟了再决定要不要做这方面的生意,以后可能要求苏公子提携一二了。”
苏祁也爽快道“这是当然的,就怕你不肯让我帮忙呢。”
两人聊得似乎很投缘,丫鬟们时不时偷偷瞄两眼过来。
这时宜宾院却来了不速之客,丫鬟们赶紧低头行礼道“三小姐好。”
苏琼径直往傅宁和苏祁走去,离着几丈远便道“哟,哥哥在这里呢,可让我好找。”
听到苏琼的声音,苏祁的笑淡了下来,语气依旧温和,道“三妹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哥哥了?你这是多不待见我呢?”苏琼嘟嘴委屈道。
“我和傅公子在聊一些家常,你一个女孩子去玩自己的去。”苏祁不知道这个无脑的三妹会不会在这说起打张小姐的事,这件事他打算不主动理会。
苏琼看向傅宁,聊家常?难不成是跟他哥哥告状吗?
“傅公子跟我哥哥聊什么呢?该不会是说我坏话吧?我可是会生气的哦。”苏琼说着揽着苏祁的肩膀,撒娇道。
“不敢,苏小姐这样的名门闺秀能有什么坏话可让我说的?我只是跟另兄谈一些生意小经罢了。”
苏祁脸上有一丝不自然,他虽说已经习惯了三妹的恶名远扬,但是在客人面前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特别是他此刻正对张小姐那事装聋作哑呢,听傅宁说到“名门闺秀”就更觉讽刺又刺耳。
“没说我坏话就好,也不枉我昨日让厨房给你炖了好汤。”苏琼走到不远处,将一朵菊花折断,拿到傅宁面前,又道“傅公子,你瞧这花美吧?”
傅宁接过菊花,将花瓣一一撕下放进茶杯里,拿起茶壶往杯子徐徐倒水,待花瓣被烫至沉在杯中,她才道“菊花下火,可去燥气,苏小姐可要试试?”
“不必了”看着傅宁面前那秃秃的花梗,苏琼有些恼怒,看了看苏祁却不敢发作,摆了下袖子,转身道“这里无聊得紧,我去娘那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随你。”苏祁说得十分平淡。
看苏琼走出了园子的月亮门,傅宁拿起那杯菊花茶喝了一口,道“另妹真是个奇女子啊。”
苏祁见傅宁喝茶,就顺手拿起自己的也喝起来,听傅宁突然来这一句,他真不知从何答起。
苏琼来到苏夫人的善喜院,见苏夫人桌上有个食盒,不禁问道“娘,这食盒可是给我准备的?”
“琼儿,这些吃食是一会准备给那傅公子送去的。”苏夫人对苏琼是一脸的宠溺。
听到是给傅宁的,苏琼心下不快,道“难不成他一个外人还金贵过我吗?”
“说什么呢?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孩子,可不得说这样的话。”摸了摸苏琼的头发,苏夫人又道“要不一会你给亲自拿去?这也算是我们琼儿的一点诚意呀,让人家知道琼儿可是知恩图报的。”
知恩图报?苏琼想起昨天在巷子里被傅宁坏的兴致,气道“娘,你能不能不要以为我那天没有姓傅的帮忙就会摔死,就算没有他拦马,我大不了就是受点伤,别整的我欠人家多大人情似的。”
“好好好,娘不说,惹得我家琼儿不高兴咯,不管怎样,你还是代娘跑一趟,将这些拿去给傅公子,知道不?”苏夫人哄道。
苏琼突然萌生一个念头,不甘不愿道“知道了,真烦。”
苏夫人似乎不忍责怪苏琼任性无礼,对着身边丫鬟道“去厨房,把我刚才吩咐做的奶羹端来。”
苏琼抱着苏夫人的手臂道“娘对我最好了。”
“你是我们家宝贝小女儿,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娘你知道吗?那李骥疯癫之后可狼狈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在街上遇见过好几次,呵呵,”苏琼捂嘴幸灾乐祸的笑道“简直判若两人。”
苏琼没有发现,在她说完这话后,苏夫人袖子遮盖下的手紧紧抓成了一个拳头,用力过猛修长的指甲扎刺入肉,但是她脸上却是慈爱温柔的笑着,道“琼儿怎么这样?好歹你还喜欢过人家不是?”
“哼,是他不识好歹,当初我主动示好,他竟敢一次次拒绝,说我心思不善威胁那姓张的小丫头,还说他宁愿终生不娶也不要与我一起。”苏琼愤愤道。
“你确实不该去威胁人家张小姐的,你是城郡大人的女儿,要比人家更有气度才是。”
“气度能当饭吃呀,在这泉州城,她还能翻了天去?跟我较劲,没什么好下场。”
丫鬟端着奶羹进来,苏夫人吹了吹还冒热气的奶羹,道“吃吧,吃完就给娘送吃食过去给傅公子。”
宜宾院这边。
傅宁送走了苏祁,道“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都装傻充愣,唉,这张小姐的冤屈怕是无处可伸了。”
没有得到慕容飐的回应,傅宁也不尴尬,继续自言自语道“慕容公子,这泉州真的没有魔珠的踪迹吗?”
这次慕容飐终于说话了,道“没有,上次那王大夫说的药农应该是从别处得到那颗寄宿念妖的珠子。”
“可惜我们没有问那药农是谁住哪,否则就可以直接问人家了。”
“不会问得到的。”
“为什么?”
“药农拥有过念妖的珠子,就算后来送出去了,但是念妖肯定吸取了不少他的精气,那药农只是凡人,将珠子送出去应该没多久就会气虚而亡。”
“念妖还真是厄运一般的存在。”说着,傅宁摸摸兜里的屏蔽珠,心道,你可给我老实点,论厄运,我跟你可是半斤八两,谁怕过谁呢。
慕容飐感受到傅宁此刻想法,道“你这颗屏蔽珠现在不纯粹是念妖,是冥火烧炼出来的一种武器而已,至于里面存着的念妖灵魄,它要依附屏蔽珠才能存在。”
“所以,它其实还怕我毁了珠子,因为珠子一毁它最后的灵魄也会消散?”
“嗯,是这样。”
傅宁捏了捏屏蔽珠,得意笑道“听到没有,你过去伤了无数性命,以后休得再猖狂,否则,我就将你砸成粉末随风散了去。”
念妖注定是变成傅宁的奴隶了,这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只怪它倒霉还没还得及进化就遇上慕容飐,话说进化了也不是对手,层次不同,连较量都无从谈起,屏蔽珠中的念妖默哀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