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府,
“王爷,西北那边就这么让皇上换上他的人吗?”副将刘虎一脸不忿道。
禹王爷沉思着,他当然不希望看到皇上现在这样的安排,西北军是他手里的一把利刃,也是自己最后的防线。皇上竟以升官加职之名把西北军各大将领调回了京城,现在又说让西北军帮忙培养朝中武将,就在朝中派出了人去接任这批回京将领空出来的职位。
这已经是变相的在收权了,做得如此明显。
可是禹王也无法,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了,皇上已经不是刚登基那会。现在的皇上手里的权力越来越集中,禹王和贤王一步步给削弱了权力,禹王朝中势力如今已无法与皇上制衡,现在他手里剩下的王牌,西北大军,也被皇上以这样的方式在慢慢收权。
“圣旨已下,还能如何?”禹王无奈道。
“那就只能这样任由皇上的人一步步拿下西北军?”
“让士兵保持警惕,过些日子我会去西北一趟,稳定军心。”
“属下知道了。”
“另外,管好我们的人,别让人拿着把柄,皇上正愁没借口发落我们这边的人呢。”
说到这,禹王又想到了女儿说要收拾的那个祸患,这事他都快忘了,转而对一旁的孙五问道“郡主说找的那个人还是没有消息吗?”
“回王爷,继青城那次后,查到此人在平阳城外荒郊住过一个多月,再后来,就没再找到踪迹,因为她在青城被衙门下了禁令,所以不大可能敢进城,属下猜测她应该是隐匿某城外的可能更多,看她最后选择在荒郊住下就可以知道,这就加大了搜寻难度。”
“我不想听废话,这人得拿下,无需活捉,查到踪迹直接杀了便可。”禹王已经不想为这件小事浪费表情,想到西北军,他又是眉头深锁,摆了摆手道“都下去吧。”
禹王要收拾傅宁不过是一件小事,小到让他都快忘了,但是对于沦为落魄流民的傅宁来说,却是随时的不安与逃跑。禹王爷与傅宁巨大的阶级差距,让傅宁的报仇想法显得十分可笑又无力。
无论何时都存在阶级,这是社会发展的规律,若想活得更自在安全,不轻易被人安排生死,就只能拼命往上爬,爬得越高,才能获得更多的自由,当然,这种自由依旧还是相对的,就如禹王,他已是皇家王爷,可他的自由还要被比他更高的皇帝所限。
洛阳这边,沈府。
“三少爷,大少爷过来了,现在正厅那等您。”下人来报。
“知道了。”
沈翊不想见到他大哥,因为他不知道兄弟俩撕破脸后会如何,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走到正厅,沈翊见沈禹正在喝茶,他笑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听说孙启轩死了,过来看看你,孙家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你就说一声,毕竟你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家就这么一个独子,出了这事,孙家基本也就没什么指望了,以后平平淡淡守住生意,能继续在洛阳保有一席之地就不错了,他们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可帮的。”
“听说他是中毒身亡,你可查到原因了?”沈禹放下茶杯,看了沈翊一眼。
“他得罪的人那么多,这也不算太意外。”
“所以我平时叫你要收敛一些,别得罪太多人,虽说咱们家不是怕事的,但是处事圆滑一些,免去别人记恨。”
“大哥,站在咱们沈家如今这地位,你想低调不被惦记这不现实,哪个家族不是明争暗斗在争夺有利自己的,生意也好,跟官府的权力合作也罢,谁又干净到哪去?”说完,沈翊看着沈禹道“咱们沈家只要兄弟一条心,把主要的话事权抓在手里,就不怕外人记恨。”
沈翊不能太明显了,点到为止。他不想让沈禹知道自己已经知悉了大哥做的事,只想让他大哥明白,沈家只有兄弟合心才能稳固地位。
“你会这样想,大哥就放心了,说明你已经长大了。”沈禹欣慰道。
“是大哥总是把我当无知小儿罢了,可别把我看得那么差劲。”沈翊笑道。
“你之前自己出去搞的那些生意,现在做得怎样了?爹可是为你投了一大笔银子了,现在经营得如何了?”
“挺好的,都没有亏损。”
“那我就放心了,爹娘太随你的意了,竟让你放着家族生意不管,自己出去折腾。我当时是不放心的,怕你没有经验被人骗了。”
沈振堂虽说天天骂沈翊败家子,可他听小儿子说要出去自己做生意时,没有太多反对就拿出一大笔银子给沈翊出去闯了,这事沈夫人也是支持的,只要沈翊不出去闯祸惹事,什么都好说。
“家里生意不是有你和二哥了吗?我自由惯了,在家里束手束脚的不习惯。”沈翊不在意道。
兄弟两人聊一会,沈禹从繁锦院出来时,心里还是不太放心,那孙启轩死前是否已经把自己供出来?在今天这场对话中,沈翊说话滴水不漏,让沈禹看不出什么,但是沈翊强调了兄弟合心,又让沈禹怀疑沈翊是知道了。
想到孙启轩的死,还有沈翊刚才说的话,种种猜测下,沈禹觉得自己的三弟有些陌生,或者说他一直都看走眼了,这个三弟本就是城府深的精明之人,沈禹心中更是不安了。
沈翊只是想让大哥明白沈家要兄弟齐心,然而却并不如他所愿,沈禹心中有鬼只顾着猜疑,没看到沈翊的真正用意,他反倒更添了危机感,觉得自己要重新了解自己的三弟了。
送走沈禹后,沈翊身边的管事来报,“三少爷,上次你要小的找名医,现在已经找到了,他是大邑有名的杂病游医李大夫。”
“哦?找到了,那就快请来。”
自知道沈振堂生病后,沈翊就让管事出去找名医了,现在终于寻得了。
不一会,管事领着一个花甲老头进来,他头发已经全白了,可看起来精神奕奕的,丝毫不输年轻人的活力。
“李大夫请坐。”沈翊主动请他坐下。
“见过沈少爷,不知沈少爷请我来是为何人治病?”
“我身边有一人咳嗽吐血,连续如此,想问问李大夫这是什么病症。”
“这症状病发原因很多,具体我得看过病人才能下结论。”李大夫回道。
“这,那你等我问问他再请你一看,你就暂时在沈府住下如何?”
“当然可以,若是病人不方便露面,我可以隔纱探诊。”
李大夫行医多年,他自然懂得一些规矩,他只管看病,绝不涉及别人秘密,这是保命之道。听沈翊的意思,李大夫便知道那位病人不方便让人看病或者不想让人知道病情。
“那就有劳大夫了,等我择日请您为病人诊治。”沈翊见这李大夫是个聪明,这就好办很多了,不必担心他爹生病的事被传出去。
管事把李大夫送下去,沈翊就往沈振堂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