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泰安全城轰动了,城门发布公告,越王府遇强敌袭击且受到重创,越王妃与虞侧妃、世子、二公子皆在此次的事件中殒命。全城哀悼,百姓皆停止一切喜庆事项,各家各户门口挂上白灯笼,以示与越王同哀。
越王府
“王爷,曹公公那边已经办妥。”
“知道了,将这个消息在泰安城内的散开。”
“属下遵命。”
“下去吧。”
副将退出去后,坐在椅子上的越王睁开眼,侧首看向身旁另一空座,那是骆玉凤的位置,在这正院前厅,夫妻二人多年来都喜欢坐在在这两个主座上商量事宜,如今却物是人非,只一个日夜交替的时间,那个习惯温柔微笑的人,也是唯一住进越王心里的女人已经彻底离开了,只余空空主座和这前厅尚有遗留的淡淡香味。
一个嬷嬷带了吃食进来摆好,她道“王爷,吃点早膳吧,都过了朝时了,您可千万保重身体。”
“灵堂那边你和副管家好好处理,一切都按最好的去办。”
“老奴都明白,王爷您尽管放心。”
越王舀起嬷嬷送进来的百合粥,一口一口吃下,粥是什么味道好不好吃他没有在意,曹公公在官道上被越王的人杀了,导火索已经点燃,越王很快就会被皇上以造反之名出兵讨伐,所以此刻越王没有多余的时间,他必须保持体力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事。
京城派过来的曹公公在来的路上被暗杀,这一消息很快在泰安流传开来,且传出消息一传出,百姓之中纷纷猜测越王府接二连三遇袭是与京城有莫大的关系,否则怎么会在越王府昨晚出事后,曹公公马上就被杀了?泰安的百姓终于开始意识到京城与这边很有可能已经陷入对立,战事将一触即发。这也是越王要给泰安百姓提前给一个警示,让他们心有准备。
老太太外出回来告之这些消息后,傅宁去了李奎家中一趟,但是李奎已经进了军队,此时他家里只剩一个年迈老母了,安慰一番后傅宁只得离开,李奎终于还是按他的意愿去了军队,他要去追自己的梦,傅宁之前的劝说李奎并没有放在心里。
三日后
皇上下旨,越王萧南,残杀朝廷数位官员,蓄势造反,朝廷派出泰安附近各城军队围剿叛军。
泰安城门,三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越王站在城门上,一旁副将道“王爷,暗线来报,皇上派出不止三十万。”
“皇上策划了多年,肯定不止这个数目,他已经烧了我们大半粮草,并不打算与我们死战,想等着长耗下去不战而胜。”越王道“众将听令,做好战略部署,全面应战。”
“是”
越王和皇上终于真正撕开那层纸,维系多年的君臣相处注定会有翻脸的时候,越王的一声令下,战事拉开帷幕,泰安军队出城迎战。皇上那边以范将军为主将,他早已听说泰安军队精锐勇猛,所以此行范将军也是有备而来,带出了自己培植的精兵。
双方军队临阵以对,范将军先派出小将,那小将名唤陈莽,他朝泰安军队喝道“听闻叛贼善战,本将特来领教,尔等可敢派人与我单挑看看。”
泰安军队中听到“叛贼”二字,皆是愤怒,泰安派出一副将领谢积鸿出列,他道“哪来的黄毛小儿,巧舌如簧,让我陪你玩玩。”
叫嚣之后两人便开打起来,陈莽手拿双刀骑马冲向谢积鸿,见对方来战,谢积鸿提着钩镰枪一脚踢在马腹上也朝对方冲去,陈莽以刀挡下谢积鸿的钩镰枪,他的两把刀是由一条玄铁链连着,陈莽以铁链卷住谢积鸿长枪上的倒钩,用力扯开,但谢积鸿并未让他如愿,几下翻转手中长枪,便将被卷住的倒钩解出并顺势以枪头刺向陈莽。陈莽向后避开,谢积鸿在其避枪之际以倒钩划伤了陈莽的马,马儿受疼暴躁逃跑。陈莽只得跳下,但是他跳下之时甩出一把刀砍向谢积鸿的马,谢积鸿的马前腿被砍断嘶鸣着倒下了,此时,两人都落了马,站在地上蓄势待发。
陈莽甩着铁链将两把刀灵活的朝谢积鸿攻击,谢积鸿一招招避开,待陈莽动作稍有迟缓时,谢积鸿抓住机会以枪杆勾住铁链,将陈莽的双刀顺势抢了过来,铁链连着的双刀在谢积鸿长枪上被甩动几圈后,一把抛开,被泰安的武将收起。陈莽看着自己的兵器被抢怒意难挡,喝道“有种你与我空手赤拳打,扯我兵器算什么好汉?”
“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谢积鸿把长枪朝上空一甩,长枪在半空落下直扎地面上,谢积鸿两手握拳摆好对打之势,陈莽大吼一声攻向谢积鸿,两人空手又打了十几个回合,但是最后还是以谢积鸿一顿醉拳将陈莽击败。
范将军看着带伤退回来的陈莽,对旗下兵将道“听我命令,摆阵,开战。”
双方军队手持兵器,蜂拥而上,厮杀声响彻城门,一个个鲜活年轻的生命倒下,飞扬的尘土,浓重的血腥,这战场上的人大都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自己的责任在浴血奋战,在这些面前,生命变得无足轻重。
腥风血雨之后,尸横遍地,这一战,以范将军退兵而止,泰安首战获胜。范将军也切实领教了泰安兵力,他轻敌了,以为自己这些精兵拿下泰安并非难事,皇上给了范将军一年期限,范将军之前还觉得皇上高看了泰安。如今首战告败,死伤大多是范将军这边的人,他才明白皇上为何会给他一年的期限,泰安军队训练有素作战勇猛,硬战对朝廷这边非常不利,唯今之计,按照皇上之意拖延就是最简单又减少伤亡的办法,虽说会废些时间,但是朝廷粮草充足,完全耗得起。
泰安军队看着敌方撤逃,他们士气大增,举着手中的长枪一遍遍大喊“越王必胜”。但是站在城门上的越王却不那么乐观,范将军经过今日这一战,下次可能就会更加谨慎,越王最想看到的不是对方的撤逃,他粮草不足,拖不起,他想把皇上安排的另外那些军队引出来一同消灭,但是这个范将军似乎没有传说中那么冲动好胜,这并不利于越王的作战计划。
泰安首战告胜的消息传回城中,泰安在越王府出事后终于迎来令人高兴的事情,百姓们从城门一直排到街尾,男女老少纷纷迎接战士们回城,因为越王府还办着丧事,所以老百姓并没有欢声雀跃,只是默默的站在街边肃穆而立。
傅宁在街尾看着街上这一幕,心中震撼,因为即使是在京城,天子脚下也未必能有泰安这般上下统一,朝中有各势盘踞,皇上登基这么多年依旧无法彻底掌控朝局。但是越王在自己的地界做到了,泰安上至官员世家,下至百姓,几乎无不对越王信服拥戴。目送大军回营后,傅宁忍不住问一起过来的老太太,她道“阿婆,为何大家对王爷如此拥戴?”
“你不是本地人,所以不了解我们泰安的过去,在前任王爷,也就是越王的父亲还没有被封潘过来之前,我们这里不过是个穷乡僻壤,小百姓们食不果腹,每年饿死的就不计其数。可恶当地官员剥削压迫,小百姓每年种个粮食上交的税粮数目十分苛刻,交完公粮剩下的已不多,若是碰上个天灾什么的,我们就要饿肚子,记得那会人们经常啃树皮,吃野果来勉强充饥,甚至有几年旱灾,易子而食都是见惯不惯了。”老太太说着说着眼睛便不禁有些湿润,她又接着道“直到从前任王爷开始,这里被分封为潘地,泰安才快速的开始转变,你看时至今日,我们泰安繁荣昌盛,这些都是老王爷和新王爷这两代潘王为泰安谋取而来的生路啊。”
傅宁听了默默无言,跟在老太太身后,她心想,越王也许不是好夫君,不是好父亲,但是于泰安而言,不管他的出发点是什么,他与其父王都是值得敬佩拥护的王爷。说白了,老百姓其实并不在乎谁来当皇帝,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生活能否得到保障,谁给他们落实衣食住行安定了生活,谁就是他们心中的信仰。
傅宁忍不住与慕容飐心神问道“如果,我们没有介入,盘天没有死,那越王是不是就能称帝成功呢?”
“越王得民心是他和前王爷种下的因,但是他错在后来用错了方法,争权称王无可厚非,优胜劣汰而已,谁有能力谁坐上皇位。但是越王选择了有违天道的捷径,试图借助妖界的力量,纵使有盘天助力,越王也难成正统,因为六界各有制衡,当妖物在人界当道,神界岂会任之不管?神界才是一直拿着人界供奉的,让妖物帮越王称帝,神界岂非成了笑话?”
“按你的意思,盘天即使不死,越王也难以称帝?”
慕容飐道“从他妄想解封古罗盘开始,就已经选择错了,盘天就算不死在我手里,神界也不会任由一个被他们封印且已经魔化的半妖发展壮大,越王解开封印想借助盘天的力量称帝,但是他忽略了此行也是在挑战神界,对于一个人类而言,这样做并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