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他气愤地拿起惊堂木拍下,发出一声巨响。
大家伙儿身体跟着抖了抖,这可真是太刺激耳朵了。
霍缈缈回神,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过头了。
国师跟着松了一口气,这“含情脉脉”的眼神,还好消停了。
霍缈缈对上景殊充满怒火的眼神,不知所以然。喃喃问道:“陛下何事?”
景殊指骨捏得咔咔作响,国师顿时觉得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
“朕难道长得不好看?”
众人一齐呵呵呵,陛下,您那尊贵的理智呢?
霍缈缈一头雾水,她就出神了一会儿,陛下这是疯魔了?
她斟酌着字句,缓缓说道:“陛下您天人……之姿,人……人中龙凤。”
大家觉得她的夸奖配上她的表情,真的好违心。
“陛下,正事要紧。”霍允急忙出来打圆场,再围绕这个话题,他觉得景殊估计要疯。
景殊吐气,自己幼稚,还被他们都发现了,这个霍缈缈越来越看不透了。
“霍娘子,陛下在问你,昨日你看到了什么?”戚公公代为发问。
霍缈缈这才想起来,她被叫来的意义,回答前她又瞟了一眼国师,生怕他下一秒不见了。
众人望天,八卦可耻,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皇上,臣妾昨日误入了小巷,有听见外来人的声音,好奇去看了一下,这位大侠就已经同他们打起来了,不小心吓到弄出了声响,碰巧救了他一命。”
霍缈缈将昨日的见闻加工了一下。第一,这是景殊和燕太后的斗争,她并不想参与;第二,无是好是坏,自有景殊的判断,她多加干扰,只会越帮越忙;第三,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认识无,那些奇怪的梦无从解释。
霍允暗地松了口气,说这么多就好,他不想他妹妹陷入权势斗争的漩涡里,在冷宫无非就是孤单寂寞点,活着他才可以带她回家。
景殊与霍缈缈视线交锋,妄图从她眼中看出藏匿和谎言来。
但是霍缈缈谁啊,三十岁怎么也比他大个几岁,完全没有问题。
景殊抻个懒腰,从椅子上站立,对这个事情下了最后的宣判:“无、大侠,既然负伤就由国师带下去帮忙清理吧,待大侠伤势痊愈,朕另有厚谢。谢临泽。”
“臣在。”
“那堆死士能救就救,不能的话,趁还有意识丢到狮鹫群里,朕想看看到底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狮子的牙齿硬。”
在场的女眷除霍缈缈在都打了个寒颤,活人喂狮该是多么血腥的事。
“臣遵旨。”谢临泽领了旨,他虽是行军打仗的将军,可如今战事不吃紧,皇上似乎有意将他往刑部栽培。
景殊再命令道:“史爱卿。那些尸体还有点用处,你命人将他们的头颅割下,悬于菜市口,看是否有异动,凡可疑者,一律拿下,要活的。”
“臣遵旨。”
“叶聆,你将霍缈缈带回去给朕母后复命。有些事情,不必隐瞒。”说到霍缈缈,景殊心情就很不爽。
“臣遵旨。”
一连下了几道命令,唯独没有霍允,霍缈缈知道大抵是她的原因。
景殊带着戚公公走的时候,冷冷看着霍缈缈,带着一丝厌烦,“你还是好好待在冷宫吧。”
霍缈缈还跪着,搁在地上的手紧紧握拳,低头说道:“臣妾谢主隆恩。”
景殊看了她一眼,干脆地消失在京兆府衙门。
国师带着苍澜随其后,只是衣角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低头,是霍缈缈的手。
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陛下还没走远哦,他的御驾还在外面哦。
霍缈缈没有在意这些,她只是很在意这个国师,“国师大人,请告诉我一下,您的姓。”
国师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看苍澜,这应该不是找他的吧,不是说废后很讨厌我的么?霍娘子快放手,陛下那里我不好解释。
心中乱麻一团,他依然带着温润的笑意,“霍娘子,神乐司的人只有名字,没有姓。”
一开口就很有普渡众生的感觉,苍澜觉得这个人把他装过了头。
霍缈缈还是急切地想证实,即便那个不重要,她也想趁此机会多多了解他(你的想法有点危险),“那之前呢?”
她跪在地上,膝盖已经很疼了,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可见她的执念有多深。
国师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苍澜的姓,他的名字都是他给的,哪来的姓啊?最后苍澜冲他摇摇头,他无奈只好自己动手,硬扯开了自己衣角。
霍缈缈抓得一手空气,看着他远去直至不见,再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呆呆的不说话。
霍氏夫妇连忙蹲在她跟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是很心疼她这一夜的遭遇。
“缈缈,你不疼吗?”越萝慢慢将她扶起站立。
霍缈缈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个什么感受,不悲不喜置身事外?可是看见他们担心的眼神,她又觉得自己是霍缈缈,是霍家的一份子,他们与她荣辱与共。
现在,她很是亏欠,“哥哥,嫂嫂,我拖累你们了。”
霍允笑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揉揉她脑袋安慰:“这有什么,你哥我操心了祭祀大典好多天了,是该休息了。”
越萝什么都不说,她总是无条件支持霍允的。
“叶大人,劳烦你照顾她了。”越萝把她扶到叶聆身边,再三拜托叶聆一定好好把霍缈缈送回言清宫。
叶聆不会推脱,也有她的一份责任。如果再安排细致点,也许不会有这么多无妄之灾。现在陛下对恩人有厌烦之心,只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
谢临泽也烦,早知道麻烦这么多,一开始就不该为难她,现在霍缈缈一副呆滞的模样,指不定大家都怪他干的好事。
唉!众人心里俱是惆怅。
只有霍缈缈,一颗心神游在外,飘飘浮浮,越发感觉眼前的世界虚虚假假,好不真切。
叶聆见她站立不稳,只好搀扶着她走。霍允和越萝只能送她俩到宫门口,然后目送着霍缈缈走进了这座四四方方的宫墙,渺小的身影瞬间就被红色给吞没了。
夫妻二人心酸极了,这冷宫的日子比那中宫还要难熬,也不知道她熬不熬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