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沉勾起唇角笑笑。
他的手飞快的敲打着键盘，红圈逐渐被缩小，最后固定在某一处房产。
“就是这里了？”时年看着上面显示的地址，“你打算去抓他吗？”
“不。”君沉看了几眼地址，记住之后就关掉电脑，“他现在不在这里，他回了老宅，我问过我妈，她说君弦思正在和老爷子谈交易。”
他揉揉眼，微微叹口气：“还有的忙。”
时年本还有许多话要问，见他这样疲惫，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转而道：“去睡一会儿？过三四个小时我再喊你。”
“不。”君沉摇摇头，“没有那个时间，还有事情要处理，明天在车上我再稍微睡一两个小时。”
时年抿住嘴唇沉默下来。
“程晗……她自杀了。”君沉忽然开口。
他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放松的倚靠在沙发上，闭着双目，“陪我说说话醒醒神，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你可以问你想要问的东西。”
“你可以睡半个小时……”
“不用，睡一觉起来要恢复头脑清明还需要一段时间，太浪费时间，我这样休息一下就好。”
君沉呼吸很轻，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点着，像是在有意无意的放松着自己的神经，让头脑得到休息。
时年看着他犹豫片刻，最终没有多劝。
她立刻问道：“程晗自杀……是怎么回事？她现在怎么样？”
“活着。”君沉说，“她闹自杀，一定要见我，我才赶过去去见她，从她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她本来情绪已经稳定，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狂，拿刀刺向自己，陈筝第一时间把她送到了医院，现在已经渡过危险期，不过还在昏迷。”
“那君弦思找过去……”
“就是因为听说了这个消息。”君沉语调越发平淡，“他知道了程晗想要自杀，所以趁乱想要做什么吧，或许是想要逼死程晗，或许是想要将她抢走，不过他去的时机有些晚，动身没多久程晗就已经自杀。”
“她为什么要自杀？”
“不知道。”
君沉微微叹口气：“我如果知道，也不会在她身上耗费太多时间，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也会有大麻烦，她被我囚禁这样久，只要一死，君弦思一定会拿这个做文章。”
时年思考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他私自藏下了通缉犯逼问审讯，却不小心让人死去，君弦思只要添油加醋，就会变成是君沉将人逼死，这罪可不小。
程晗一开始说要自杀，或许只是为了见君沉的手段，可后面，她真的选择自杀，是受了什么刺激？君沉在那样的情况下不会刺激她，就算厌恶，也只是会不理会她，程晗不会因为这样的态度就会自尽，如果这样久无法忍受，那她自杀了不知道多少回。
时年细细问了一下君沉，问他是否说了什么话去刺激程晗，或者是流露出想让她去死的态度。君沉全部都否认，他当时的表现，程晗也应该很明白，他是不希望程晗死的，在那样的情况下，等于是给了程晗希望。
君沉几乎一整天都在那边，发生的事情应该不至于只有这些。
可他却说只是这样，其间他在客厅里办公，没有去看程晗，陈筝也出去了半个小时，不过那段时间程晗都很安静，一直到下午君沉打算离开，她才忽然发疯。
“是因为你要走？”
“不至于。”
君沉摇头，“当时陈筝承诺，只要她说出掌握的信息，我就会每周都去看她。”
当然，这是骗她的话，对于程晗，不必新手承诺。
时年思索了一下：“那就只可能是那半个小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他的手下会不会……”
君沉没有立刻回答，原是轻松的脸色中多了一抹深色，显然他也是有这个怀疑的，当时始终看守着程晗没有离开半步的，就只有那个手下，君沉和陈筝都很信任他，所以才放任他一人看守，不过后来也查证了监控，他没有什么动静，可他有没有说话，却不得而知，监控并没有收录到声音。
“陈筝会查的。”君沉最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微微眯开眼睛，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半个小时了。”
“嗯，正好。”时年也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一定要去老宅，还有陈筝坚持要和你一起去是为什么？”
君沉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他和徐霖担心过度，坚持要跟着，至于为什么去老宅……最近我和我妈虽然有联系，可老爷子从昨天开始联系不上，据我妈说的，老爷子这两天很好。”
可如果真的很好，就不可能不理会君沉，老爷子就算恼怒君沉的一些作风，可却不会放任他不管，就是因为太过关注，所以他才时常恼怒。君沉找他是为了正事，他就更不可能不理会君沉了。
“或许他是在给我传达一些信号。”君沉说，“我明天……不，今天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活动了一下筋骨，他看着时年道：“你再上去睡会儿？这才四点，你还有时间休息，白天是要上班的吧？”
“不困了。”时年眨了眨清明的双眼，“或许是习惯了忙碌，现在少睡一点，也不觉得困，你都要忙什么？在吃早饭前我帮你做一点吧，有我能做的吗？”
君沉想了一下，没有拒绝，给了时年一份文件：“抄录一下，是历年的资料，电子文档已经缺失。”
时年翻看了一眼，点点头，上楼去拿了自己的电脑下来，就开始抄录文件。她打字速度快，一目十行能够记住大部分的资料，也就不用总是埋头去看，打字几乎没有间断，效率自然高。
管家睡醒下楼，就看到这对夫妻都在忙碌着，他心底多少有些惶恐，即便没什么错处，也还是不安，便忙走过去打了招呼：“两位起的好早，请问早饭需要准备什么？我这就去吩咐厨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