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明灯独照,一只猫儿憨卧。
夏华躺在灯下,把玩着那块流云佩,看它在灯火下熠熠发光,心念一动,分出一股真息注入其中,随即,那玉佩由青转绿,毫光闪过,一股白气升腾,疏忽间化作一团云朵将他包裹其间。
被云团包裹的夏华十分小心的用手在云朵上抓挠,入手处极致柔软,他心中就莫名一阵欢喜,把头脸都沁了进去,舒服的奥了一声。随后心念再动,那云朵转为淡薄,成就一人大小的鸡蛋形罩子,把夏华护卫其间。
他用手轻轻按压那透明的罩子外壁,只能压出一指之外,之后任凭夏华再怎么用力,那流云护罩也不动弹半分。
正玩的不亦乐乎,暗影中酣睡的姚力突然说话道:“一件下品灵器而已,就这般大惊小怪,哼!没见识!”
夏华撑着流云护罩飘飞到姚力跟前,以手握拳狠狠的在它脑袋上砸了一下,而后笑嘻嘻的看着它:“下品灵器呀,你有么?”,说着话又是变拳为掌在姚力头顶一阵揉摸,他突然就想起一个词,撸猫,不禁更是开怀,哈哈大笑,手下力道更重。
姚力被他一阵调戏,大为恼怒,啊呜一声,毛发竖立,朝着夏华呲牙咧嘴,可是夏华根本不理会它。迫于无奈,它为了维护自身威严,只好猫头变做簸箕大小,露出一寸来长的獠牙张口就咬,可是入口处是一阵软绵绵的气墙,任它使出多大力气,也是枉然,看着夏华越来越得意的嘴脸,它明智的选择跳跃开去,落在旁边一个书架上端。
“哼!这下品灵器还是有点作用的,不过,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你可给我小心了!”
夏华又是一阵大笑,却也不再作弄它,只是问道:“下品灵器?还有上品灵器?”
姚力被他惹烦了,心下不愿搭理他,只不过又听见一句:“你告诉我,我就让你好好冬眠!”
姚力翻了个白眼,老气横秋说道:“你这小子,从哪个穷乡僻壤来的?这点常识都不知道?灵器,法宝,神兵!白痴!不过,这晁千佑起手就扔出一枚下品灵器,嗯,招揽人心的手段,还是有些的!”
夏华奥了一声,忽又嘿嘿憨笑,说道:“嗯,这样子,这宝贝还有飞行之术呢,咱一起试试?”
姚力本打算不去,却被夏华双手抓挠的姿态唬的一愣,与其受辱,不如就陪他走这一遭,反正瞌睡劲白天早过了,心下这样安慰着自己,姚力就跟着夏华来到院中。
一阵清风吹过,那流云护罩已化作白花花的一朵云,此时就铺陈在夏华脚下,他勾勾手指,将姚力引到肩头,默念了一声起!
月色澄净,一朵白云悠悠升起,一米,两米,一丈,两丈,晃晃悠悠,云头就升起了一千米。此时朝下看去,钧悦好似天河投影,暗漆漆的背景布上,点起万家灯火,其中最亮的一团就来自夏华脚底的百战门内。
看这云朵不再升起,夏华又开始测量速度,他把真息一点点加持到流云之上,那云朵的速度也一路攀升,到最后,夏华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块的速度,只晓得他绕着钧悦城四下翻飞。
“就好像骑着摩托在天上兜风,嗯,这个速度,这个灵敏度,太舒服了!”他心里美的冒泡,朝城外又飞了好一段距离,看着月色下的湖光山色,山脉起伏,顿觉世界广阔,没有任何烦心事值得萦绕心怀,不由自主的“啊~乌!”的嚎叫出生。
一路高歌,一路纷飞,直到姚力提醒他明日晁千佑肯定找他相会,部署战事,这才恋恋不舍的往回飞。
夏华看着姚力的猫胡子都有点被吹歪,额顶的猫发也向后飘起,他得意的大喊道:“怎么样,爽不爽!明晚,咱们继续飞?”
哼了一声,姚力盯着四下的景色,浑不在意的说道:“整日里兢兢业业为前途担忧,偶尔陪你这土小子逛逛也还不错!”
夏华哈哈一笑,伸出食指说一个字点一下姚力:“装模做样!哈哈哈”
果然不出姚力所料,翌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夏华就被晁千佑召集到大厅,除了同来的剑百里,胧月,贾不臣,房子昂,平治等人,更有草台班子似的文臣武将。
众人行礼完毕,晁千佑说道:“诸位,如今觉国皇帝昏聩,任用妖人祸国殃民,天下生灵涂炭,我每念及此,心痛难耐,夜不成眠,只可惜身卑力微,不知如何是好!”
暗叹了一声卧槽,夏华心道这老小子果然要造反了,还是玩的欲拒还迎的戏码,他一时好玩,接口就道:“门主何出此言,这觉国皇帝昏庸无道,天下尽人皆知,我百战门虽然力量薄弱,也自该为民请愿,解天下于倒悬!我建议!即刻发兵,直捣黄龙,生擒那狗屁皇帝,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话一说完,就听见百战门那般朝臣的附和阿谀之声,连晁千佑都是面露微笑,只不过剑百里等人目光间颇有鄙夷之色。他也不管不顾,继续说道:“我本江湖散人,得蒙门主不弃,寸功未立,委任为铁甲营统领,如今正是为百战门立功报恩的时候,门主,就让我为前锋,为百战门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说着说着,夏华入戏渐深,竟然是虎目含泪。
一时间,大厅内众人为之侧目,晁千佑吐了口气,轻轻感叹道:“我百战门有长陵你这等虎胆忠义之士,何愁不能匡扶天下!”
他那班朝臣也一个个大声颂赞晁千佑威德无双,长陵仙长豪气干云,都恨不得立刻追随晁千佑踏平觉国皇城,活捉觉国皇帝唐云郯,救济天下,立不世功勋!
“长陵?”夏华一个愣神,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胡诌的名号,当下也欣然笑纳,朝着众人颔首致意。
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那胧月越众而出,说道:“门主,既然人心所向,也请您勉为其难,为天下计,为苍生计!拨乱反正,举起义旗!”
众人三呼六请,晁千佑这才勉强应下差事,末了又说:“既然人心向我,我自然不会推脱,否则天必谴之!只是觉国如百足之虫,死而未僵,我等应如何处置,各位可有见教?”
贾不臣应声出列,说道:“小道以为,觉国虽大,大而无防,加之人心向背,破其一点,再席卷而去,必然应者如云!”
“好!此言甚合我意,只是不知这一点,在何处?”晁千佑点头说道。
贾不臣正要说话,旁边平治却抢先开口:“我以为,千机城为觉国南方屏障,四方通衢,只要我们攻下此地,余者皆不足虑!”
旁边胧月,贾不臣也是随声附议,晁千佑大袖一挥,豪气干云,站起身来:“好!那我们就先破千机,再北上罚贼!众位,且随我一往无前!?”
底下众人齐声称诺,随后晁千佑分派事项,以胧月为总枢机,执掌后方全盘,以贾不臣为宣抚使,游说四方;以剑百里为中军大帅,指斥四旅;以夏华为前锋,攻敌拔寨;以贺耀武,平治为两翼,行掩杀、防范之责,又命房子昂为殊命侯,枕戈待战!
之后,又是一阵议论,分派,直说到傍晚,众人这才散去。
胧月夹杂在人堆里,随众人散去,七拐八扭,回到了自家住所。刚一进院,就见陆机早已等候在房门口,此时正侧身而立,凝视着院中的一株梧桐。
“道友,如此雅兴!”说着笑哈哈走上前去,拉着陆机进了书房,并顺手布下结界。
刚一进门,陆机就是一脸怒容:“胧敏之!你好,做的好!我且问你,静安城内布置还未完成,仙上还未有命令发出,谁给你的胆子,就此唆使晁千佑发兵?”。说话间,他手中拂尘已然隐隐发亮,看样子,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胧月哈哈一笑,坐倒在屋中蒲团上,说道:“情势使然,陆兄何必着脑!即便我不说,难道那晁千佑就等得?你可要知道,他盼这一天,已盼了多久,如今又招揽了这几名散修,自觉声威大震,背后又有我等支持,胜算大增,如此境遇,我就是出言阻拦,又有何用?难道当真把这晁千佑炼化成泥胎木偶,任你我驱使?果真如此,你,以及众位仙上,可能答应?”
“你!哼!不要以为一遭脱去樊笼,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虽不才,但众位仙上,斩你犹如杀鸡!你好自为之!”说罢拂尘一挥,大步离去。
胧月看着陆机远去,摇头苦笑道:“脱去樊笼?哈哈哈,呵呵……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