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之中,洛云归自是抚琴,只是琴音之中少了清心寡欲,多了些欢愉。
“可曾学过音律。”
“正经听过的算起来可只有师父一人之琴音。”
“何以还记得望谷里的曲子?”
“一共听过两曲,习云柔的时候听的是净亦,每每听及,都有置身桃园,远离世俗之感,就像皓月当空,澄澈的光辉涤了心。初见那天虽只听过一次,可是真的好听,就像波涛暗暗涌动,悠远之思似乎要将所有吞没,沉默平静中藏着挣脱的力量。”
“此解新颖。今日学琴可好?”
“师父教诲。”
玉玦灵光一现,一张古琴摆在了桌上,另外便是一张简。
“分一缕神识进来。”
师父,谱子,琴三面盯,许是太投入,直到秋水走到门前扣了一下门才警觉,更心惊的是师父没发现,足以说明师父渡了太多灵力,神魂也很虚弱。
“啊,秋考官,失礼了。”
“你还和他们似的笑话我一通。”
“哪敢,这过试不还得仰仗秋考官的帮扶。”
“长安弟真是有趣的紧。”
“秋考官才是气度不凡呢。”
“你我既然熟识就不必再如此客套了。不曾想动刀之人亦会有奏琴之趣,方才的曲可真的是妙哉,敢问何曲。”
“呵呵,这个……”凌长安尴尬不失礼貌的笑笑,“我也不敢妄言,只是曾偶然听见。”
“哦?奇也怪哉,这曲破了南音阵,可是百年来头一遭。”看凌长安几分为难之色,秋水也就不在追问。
“秋兄莫不是也想奏一曲?”见秋水紧盯着琴,凌长安把琴顺势推了过去。
“古素至此的琴可真是极少见。”秋水信手弹起琴,琴音如其人润如春风。
“师父!这琴莫不是书上的名琴吧?被认出来可如何是好?”
“无碍,无名之琴,随手张的一张罢了。”
凌长安……天哪,师父张的琴!
“咳咳,此曲何名啊?”说着伸手探琴。
“这琴你可当真宝贝,?弹都不愿让旁人多弹。咦?你当真不知道这曲的名字?”
“何处此言?”
“初学琴者,第一步便是这首《世行》。偶然听过的曲就能奏出,想来琴技不差。”
“取笑了,只是对着学谱东施效颦罢了,从未正式学过。”
“那可真的是天赋异禀了。”
“啊哈,秋兄见笑了。”
“你若愿意以后叫我昇哥,昇乃我乳讳。”
“那怎么合适呢,还没踏进学宫的门呢,况且进了你也当是师兄啊。”
“不必拘礼,不早了我也就不再叨扰了。”
秋水离开,门呜咽着关上了。
“覆云。”
“嗯?什么?”
“此曲叫覆云,家母逝世后残谱零落人世,南音阵里每节只有一两符改动。”
“不曾想改一两符,竟然功效截然相反,想必改去的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见洛归半晌不回音,凌长安直接把神魂寄入玉玦,坐在了书房里。
“休息姿态。”
“是是是。师父,敢问你为何叫云归上仙?”
“家母洛圣姑是仙门中人,常理其子也是仙人,我却是凡胎肉体,渡劫后才踏锦云归仙门。”
“随母。”凌长安……恐怕这倾城样貌和盖世武功都随母吧。
“师父啊,琴放哪儿呀?存玉玦里面安全。”
“左边第三个格子。”
当凌长安拉开阁门,尽然忘记了垂下了手。凌长安……天哪,这竟然是一条长廊,这么多琴!按这么计算的话,恐怕这间小小的书房不简单啊!亏我还省吃俭用的,担心花光他家底。
“衲袋拿过来。”空的琴阶只怕就是这架琴的,凌长安恭恭敬敬地把衲袋递给洛天归,“琴也取来。”
凌长安尴尬的捋了捋鬓发。洛天归只是微微笑了笑。洛云归亲自把琴装进衲袋,“总是近来存取难免不被人怀疑,收好。”
“徒弟知错了。”凌长安……我今天干了什么,尽然把师父亲制的琴给了别人用,一直都说放心怀璧其罪,我还给秋水知道了那么多,我真是糊涂蛋一个。
“无碍。去吧。”
凌长安委屈巴巴的走到书房的另一角,突然就被玉玦推了出来。
屋外,凌长安睁开了眼睛,“我玩完了,得罪上仙了。今晚还是吊着练刀吧。”凌长安也是不怕拆了秋水的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