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冰含笑,危险的眯着眼睛。常百草也知道宋冰现在绝对不好惹,知趣的站起身子。
“那个女人现在被我安置好了。”宋冰思索片刻,脑海中重新浮现一个计划。
“那么,给我看到她。等秦楼月开庭那天,把她给我带过来。”常百草微微挑眉,望着宋冰。宋冰一抬眼就看见了常百草,常百草避开了她的目光。
“别再出错了。”宋冰不再说什么,在常百草的视线中逆着阳光离开。常百草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离开。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什么。
“互惠互利罢了。”
可常百草这么说着,还是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尽是她穿着一身骑马装在马场里奔驰的模样,张扬又乖戾。
“这么说的话,小姐就可以没事了对吗?”三月松了一口气,人也轻松了大半。
“那,到时候我——”
话还没说完,三月听到钱叔唤自己好几声,对着钟离微微颔首,一边小跑一边迎合着钱叔的呼唤,跑到了偏厅。
“钱叔,有什么事吗?”三月喘着小幅度的气,看到钱叔手里拿着电话,微微一愣,然后钱叔示意三月接电话。
三月略带着些许的疑惑,接过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三月不自觉的扫去了阴霾,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三月姑娘,今日有空吗?”三月欢喜的连声应和,欢喜之意溢于言表。
“有空有空,常大哥可是有事情找我?”
“这边的花开了,想请你出来看看。”
“那我去哪儿找你?”两人约了时间,约在了糕点铺子。三月满脸春风的抱着电话,而后回过神,却撞见了来到偏厅的钟离。
“这么急匆匆的,是有事吗?”三月掩盖不住自己的喜悦,连连点头。回头看身后的钟表,又仰头看着钟离。
“钟离大哥,我先走一步。”三月怀揣着少女的春心,小跑在走廊中,距离钟离越来越远。
钟离望着三月的背影,总觉得她的背影分外的让人亲切。亦或者是因为三月与他的平乐同岁的缘故吧。
如果钟平乐还活着,说不定已经生的落落大方,都说女大十八变,可他连平乐长什么模样都忘记了。
他的平乐,会不会生他的气?
他又回想起当年,他的父亲牵着他的手说。
“守护好对我们而言,最珍贵的东西。”
先是平乐,再是小姐,她们都是最重要的人。他把平乐弄丢了,还忘了平乐的模样,他只想守护小姐。
常百草早早的到了糕点铺子门口,望着秀色可餐的糕点却没有一点吃的欲望。
他看着巷口的那家包子铺,那家包子铺的肉包刚出炉,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十年如一日的味道,一口咬下去,外面的皮有些单薄,里面的肉加的是十足的良心。
他想买个包子时,三月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学生装,下身是一件中长裙,向他跑来时,裙摆随风扬起。
她的模样与十五岁的宋冰重叠,他好像看到了十五岁的宋冰穿着学生装向着他跑来,常百草微微愣神。
“常大哥怎么了?”一声称呼将他拉回现实,面前的三月望着他的眼神清澈。与宋冰不同的是,三月的笑容单纯。
常百草摇了摇头,又望了一眼三月,撇开了眼睛。
“常大哥……我不好看吗?”三月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她原本要去上学,父母给她添的衣裳。
也是她最喜欢的一身。
“没有,三月很好看。”常百草笑的儒雅,三月只觉得春风温柔拂过,带走了她的慌乱,却吹乱了她的心。
“嗯……”三月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三月的面色有些发烫,常百草却没有笑意。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三月想吃些什么吗?吃完再带你去看花。”三月看了一眼身后的糕点,直接略过。
然后视线落在了对面的包子铺上,笑着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兔牙,笑眼弯弯道。
“我想吃肉包子,我很喜欢这家的肉包子。”
百草微微一顿,还是走上前到了包子铺门口。老板认得常百草,圆润的身子娴熟的装好了包子,掂了掂,递到百草的手里。
眉毛微微挑起,看到了躲在百草身后的三月,三哥个子生的娇小,整个人都快埋在常百草的身后了。咧嘴露出了豪迈的笑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带着笑意。
“你小子也终于出息了,这姑娘长得真水灵。”三月听着话,脸红的更加厉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常百草也没有多加的辩解,只是笑了笑。
“哟,我也是个粗人,把人家小姑娘弄得——百草老弟,不好意思了!”常百草摇了摇头,三月看到他的目光清明,一身穿着灰白的衬衫套着黑色马甲,不知怎的。
三月只觉得,此时此刻的常百草格外的让人心动。
常百草将肉包子递给三月。两人并肩走在人群中,三月低着头急匆匆的咬了一口,不料烫了嘴巴。
“呼呼……”三月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百草掏钱从小贩那里买了杯西米露递给了三月。
三月一边喝着冰冰凉凉的西米露,一边用余光看着百草。面色还是很红润,一点没有消退的样子。
“怎么样,还觉得烫吗?”百草冰凉的手触碰到三月的脸颊的时候,三月下意识的弹了开来,拼命摇着头。
“没事没事……”百草看到三月这副模样,也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别叫我常大哥了,就叫我名字就好了。”
三月只觉得难为情,一手拿着热乎的肉包子,一手拿着西米露。轻声迎合,之后点头。
“嗯……百草哥。”
常百草哭笑不得,只得随她而去。
两人并肩走着,三月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楼月轻颤着睫毛,眼神中略有些疲惫。她一醒来,就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打电话。
男人听完那头的人说完,将电话挂断。转过身,楼月闭眼又睁开,眼前的画面才清晰了许多。
是程珩,她在晕倒之前最后听到的名字。
程珩递过来一杯水,楼月抬起手接了过来。是一杯热水,冰凉的手贴着杯壁。
程珩与楼月也是一阵沉默,楼月微微闭上了眼睛,还是楼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楼月的语气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他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