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两个在雪地晕倒后，就有个老人救了他们，那个老人自然就是芳村功善。
「为什么要救我们？」雾岛董香和雾岛绚都并排坐着，手里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看见你们，就救了。」芳村功善拿出两个毛巾，放在两个孩子手中：「来，擦擦身上的雪水吧，不然会很冷的。」
听到面前人温暖的话语，雾岛董香犹豫着，还是接过了毛巾：「你是食种吧？」
「是啊。」芳村功善点点头。
雾岛董香没有说话，而是先给雾岛绚都擦起来。他从出了事之后就一直呆呆的。
「你们要不要留在店里帮忙？」芳村功善问到。
「帮忙？」雾岛董香瞪大眼睛，双手握紧了衣服：「可是我们现在是通缉犯……」
虽然他们并没有犯罪，他们唯一的罪孽就是不是人类。
「没有关系，你们现在在这里住着，等到你们变了样子，就可以以另一种身份出现了。」芳村功善笑着这个和蔼的老人似乎一直都在笑着。
雾岛董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起来深深鞠躬，就抱起雾岛绚都，向屋内走去。
「爸爸……」雾岛绚都目光呆滞，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个词语。
雾岛董香瘪起嘴，将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给他额头上一个轻吻。
身边没有书，雾岛董香也没有去找，她用温柔的语调说道：「绚都，我给你讲故事吧……」
雾岛绚都没有理她，她也没有在意，她只是用低低的温柔的语调重复着父亲说过的故事，一字一句，那么温柔，那么相似……
「不要……不要讲了……」雾岛绚都眼睛逐渐红了，他死死捏住雾岛董香的手腕：「求求你……」
雾岛董香没有停下，继续说着，直到雾岛绚都突然坐起来，掐住她的脖子：「不要讲了！！」
他的手没有用力，雾岛董香也没有挣扎，她盯着他的眼睛：「现在，我来照顾你。」
一滴泪落下，没有人听到。
即使是敌人，失去了父母，他们也会哭泣。
但谁会去在意敌人的悲伤呢？
从那一天开始，姐弟两个只能相依为命。
很快，他们的个子拔高，长得越来越大了。模样也变了不少。姐弟两个开始学习如何泡咖啡。
咖啡的香气四溢在空气中，成为两个孩子记忆中最美的味道。
但是这个味道无法填满他们空洞的心。
雾岛董香上学去了，雾岛绚都就在店里干活。
「还不愿意上学去吗？雾岛？」古间圆儿摆着V型手势，挤眉弄眼。
啪！又一杯咖啡洒在地上。雾岛绚都拿起拖布默不作声的开始拖地。
「没事逗他干什么？」入见萱叉着腰冷冷的对古间圆儿说道。
「哎呀～」他眨眨眼。
「恶心死了！」
「……」
雾岛绚都似乎没有听带那边的喧闹声，继续拖地，直到芳村功善来到他面前。
「还是不愿意上学吗……」芳村功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来什么。
雾岛绚都微微抬起头，眼底下是疲倦：「我不喜欢人类。」
芳村功善无声的叹口气，似乎知道了什么，他上了楼梯：「跟我来吧。」
雾岛绚都放下拖把，默不作声的跟上去。木质的拖把把手就这么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古间圆儿在后面捡起拖把，一脸无奈继续拖地：「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是那么任性。」
……
雾岛绚都跟着芳村功善来到一间屋子里，一股咖啡的味道传来。他微微低头，桌子上放着两杯咖啡，芳村功善则是坐在沙发上：「请坐吧。」
雾岛绚都坐下去，没有说话。
「想说什么就说吧。你上次不是说了，你不适合这里吗？所以，你想去哪里？」芳村功善问道，他的表情很平静。
「不知道。」雾岛绚都想也没想回答了这三个字。
芳村功善喝了一口咖啡，似乎在想什么。
「你要离开的话，就离开吧。」半晌，芳村功善说道。
雾岛绚都一顿，似乎有些惊讶。
「这是你的选择。」芳村功善放下咖啡：「你要和董香酱说吗？」
「不……」雾岛绚都吐出一个音节，他突然站起来：「不会。」
「是吗……」芳村功善盯着咖啡上的雾气看着：「她会伤心的吧……」
雾岛绚都咬紧牙，半晌，他冷笑一声：「她只能窝在这里的胆小鬼而已。」
「她并不是胆小鬼。」芳村功善看着远方：「只不过，她所执念的与你不一样罢了。」
「她就是！」雾岛绚都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他用一种冰凉的语气说道，猛的站起来俯身两只手困住面前的老人：「她不知道父亲是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死的吗？她知道！却选择窝在这里，做什么店员……」
说到后面，他冷笑一声，似乎耗尽浑身力气一般跌回沙发上。
「你是那么想的吗？」芳村功善面无表情：「既然如此，你走吧。去验证你的道路吧。」
「呵……老头子，不觉得我是无理取闹了？」雾岛绚都嘴角扬起，他终于有了一点这个年龄的活泼。
「你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芳村功善只说了一句话，便站起来走了出去。
「呿。」雾岛绚都面色阴郁的啐了一声，盯着面前的咖啡，久久没有动弹。
……
「绚都？你来接我了？」雾岛董香走出校门口，就看到雾岛绚都，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雾岛绚都来接她。
她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看到她的表情，雾岛绚都反而更加不爽了。他偏过头去：「走吧。」
「呐呐，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要来接我了？」雾岛董香兴奋的走过来，小脸红扑扑的。
「因为大概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雾岛绚都转过头去，没有看雾岛董香的表情。
「什……」雾岛董香的脸瞬间煞白，她颤抖着问道：「你……要走了？」
这一天还是来了。
大概是忍不住了，雾岛绚都微微偏过头去，雾岛董香红润的眼圈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再次转回头，一声不吭的往前跑去。
「绚都！！！」
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后面响起。
他听到了她的哭声，没有选择停下。
她没有选择跟上，也没有看到他的泪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