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头的一块伤疤。
他捂着胸口:注满疼痛的血液,却成为无法遗忘的孤独。
他的眼睛是澄澈而又潮湿的。
他的脸颊,微微有点黝黑,消瘦,却刻画出无比俊秀的五官。
他是个漂亮的男人。
我想你会不快乐。
她说:选择太长久的记住一个人,往往是种自我折磨的方式。
折磨?他早已习惯性的折磨自己,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可以渗入自己的血液,使他听到自己寂寞的心碎声。
千百慧,我不快乐。
他幽怨而又孤独地告诉她:你已经埋藏在我的心理,永远是个结,我想,想和你永远永远在一起。
千百慧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可是她的手却慢慢收回,因为她害怕触及手心的冰凉。
伊凡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她感到自己似乎没有了直觉。
他将她搂的好紧,生怕一不经意,就在怀抱里消失……
她再一次感受他怀里的温暖,可是更多的感触,却是他双臂的颤抖,他不想,不想就那么轻易地将她放下,也不想轻易地吻她,他只想在那一刻,不,每一刻,她属于自己的胸怀。
千百慧感到自己的手心划过一丝冰冷的液体,他哭了。
黑夜中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一滴无声的眼泪,落在千百慧冰冷的指尖上,瞬间吸收融化。
我们在一起好痛苦地说:我再也不想失去你咱们离开江城,去一个美丽的南方小城,那里真的很美,有你喜欢的小桥流水人家,那时,我们一起手牵手,春看弱柳依依,夏看小荷尖尖,冬看腊梅残雪,秋看落红凋零,千百慧我爱你……他呼唤着。
沉溺与她的温软里。
千百慧的心抽搐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如何的选择,呵呵面对着小叔子的诱惑,小姑子的挑衅,她都没有理由退缩;可是当她发现,她依偎在伊凡的怀抱里,她又是那般无能为力。
千百慧,他放下她,双手搭在千百慧的肩膀上,黑夜中注满眼泪的眼睛,让千百慧第一次见证他的脆弱。
对不起。
她轻声说:我现在已经是厉家的人了,我无法再做出别的选择。
伊凡,你要是为我考虑的话,请祝福我吧。
她强忍着自己的泪水。
伊凡慢慢地放下她,他不想再去纠缠什么,他背过身体,痛苦地说:如果,你在厉家过的不好,他们欺负你,我对他们不客气。
说着伊凡箭步离开了千百慧,没有再见,没有别离的温存。
寒风中,千百慧目送着初恋男友伊凡清瘦的背影,她缓缓地蹲下身,她哭了。
回到家,弟弟一头撞到了姐姐,没心没肺地问:你们谈的怎么样阿?千百慧没有说话继续往里屋走,可是凌霄依旧发现千百慧红肿的眼睛。
“姐姐,你怎么啦?怎么哭啦?”凌霄心疼地问。
“我没有。”
千百慧继续要往前走。
“姐姐。”
凌霄挡在姐姐的前方:“我知道,我突然把孤独伊凡叫过来有点鲁莽,可是我也希望姐姐能够看到自己幸福的方向,伊凡哥哥真的很好,他根本不会介意你曾经做过厉家冲喜新娘,他甚至比以前还爱你啊,姐姐,我希望你能找个机会离开厉家,嫁给伊凡哥哥啊。”
“离开厉家?呵呵,又那么容易吗老夫人似乎依旧没有要放走千百慧的意思,再说了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觉得厉家人也没有那么坏了,甚至,甚至会觉得大少爷人还是满好的。”
让她一下子离开?她说不定会觉得心里空空的。
“姐姐。”
突然凌霄神情凝重地问:“你不会是看上厉家大少爷了吧。”
“啊。”
千百慧脸一下子红了,责备道:你胡说什么啊,快回去写作业。
“嘿嘿。”
小家伙依旧嬉皮笑脸的:我只是随便说说啦,姐姐,你那么紧张干嘛?你觉得拿姐姐开玩笑很好玩吗?千百慧语气有点生气了,是啊,此刻的她大脑处于极度抑郁的状态,这个小家伙还有心情开玩笑。
小家伙似乎意识到什么赶忙朝姐姐道歉。
“姐姐,对不起,我也是真心希望姐姐能够幸福,我所做出的一切也是为了姐姐的幸福所考虑,要知道,我多么希望你能够嫁给一个深爱你的,对你如同宝贝的男人,可是,可是,我觉得只有伊凡哥哥,他可以做到,所以……”
看着凌霄有点委屈的样子,千百慧充满着爱怜,她微笑着捧着凌霄的脸。
“好弟弟,姐姐,没有白疼你,只是啊,有些事情,姐姐需要好好考虑,毕竟我们的家还是由厉家掌控着,厉家虽然现在处于不景气的状态,但是饿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啊,这一点你要清楚,如果姐姐离开了厉家,厉家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凌家的,到时候家庭的负担会变得很重,父亲肩头的担子也会更加沉重。”
所以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不过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
“……姐姐。”
凌霄似乎意识到什么:“但愿如此吧。”
“恩好的。”
千百慧莞尔一笑:时间不早了,你也该早点休息了。
“嗯姐姐晚安。”
“晚安。”
第二天,凌家人都早早起床,因为九点的时候,千百慧就要由厉家的仆人接回厉家别墅了。
大清早,萧颜就在厨房给千百慧准备精致的早餐,毕竟大家都舍不得千百慧的离去,可是八点的时候,司机就进来催促了,没办法,他们只好迅速吃完早饭,就要别离了。
“保重。”
萧颜抱着千百慧。
“嗯,爸爸就交给你了。”
千百慧依依不舍地说。
上了车,凌霄微笑着和千百慧招手,千百慧莞尔一笑,收拾好情绪,坐在车上,她感觉有些疲倦了,她闭上眼睛,瞬间她可以呼吸道城市急促地气息。
到了厉家的别墅,她首先该做的依旧是给老夫人请安。
厉皓杰的业绩做的非常好,那天他正在工作,同事来叫他,说董事长要接见他。
对着窗户,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满脸自信地走出了办公室,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朝气的微笑。
来到了大厅,让他惊异的是,厉慧容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厉慧容身后跟随着四五个同事。
一切感觉像是在做梦,同事小张,赶忙上前,指着穿一身灰色制服的厉慧容,恭恭敬敬地介绍道:这是厉经理。
然后又指着厉皓杰对厉慧容介绍到:这位就是厉皓杰。
厉皓杰的目光僵持了几秒,厉慧容的脸上却依旧是冷静的微笑,仿佛一切不曾发生,她的语气透着对下属才有的赞美:最近你的表现非常不错,设计作品非常优秀,希望继续努力。
对于这样的赞美,厉皓杰觉得内心仿佛有许多虫在爬一样,他的手不自觉地触摸着自己的衣角,然后微笑着点点头,我们进去看看吧。
已经是跃飞公司总裁的厉慧容自信地昂首挺胸向前走去,后面跟着四五个下属。
别样的气场真是足够找到震慑人心的东西。
厉皓杰远远地望着她,他没有想到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下班后,他一个人慵懒地靠在公司最顶层的月台上吹冷风,想收拾一下自己凌乱的情绪。
微风,轻柔地拂起他雪白的衬衣,他的胸膛紧紧贴在阳台的护栏上,似乎在思考,如果没有所谓的护栏,他的身体可以尝试所谓的下坠。
厉皓杰。
他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他回过头,叫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厉慧容,厉慧容精致的脸上依旧挂着难以捉摸的微笑。
接着她开始走进他,黑色的高跟鞋抨击着地面,散发着凝重的心跳。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厉慧容说。
哦,是吗?厉皓杰的眼神定格在前方。
这是你多年的习惯,喜欢靠在窗口,或者依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思考问题。
厉慧容说。
她的声音很好听,却不同于南方女孩的粘稠。
厉皓杰愣了下,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够碰到你,而且无时不在。
厉慧容意味深长地说:缘分真是如同画圈,画着画着又回到了原点。
厉皓杰冷笑了一声,缘分?与其说是缘分不如说是一场孽缘。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对于这样曾经深爱,却充斥着失望的女子,他想他应该趁早离开这里。
我走啦。
他微微抬起头:我该回去了。
说着便要离去。
厉皓杰。
她急切叫住他:你就那么恨我吗?
厉皓杰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身子,停顿着。
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她出现在他的面前,眼神里是少有的凄楚。
她瘦了,愈加尖锐的瓜子脸上镶嵌的大眼睛显得更加明亮。
他狠了狠心,既然当初如此的绝情,那么有什么好谈的?难道还要选择藕断丝连吗?
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他冷漠地说,这个注定伤害过,让他绝望地女子,如今却是这般真切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他厌恶,让他疼痛。
厉皓杰,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明白。
她说。
不明白?他的脸上绽放出痛苦的火焰:我只知道,当初,我在最绝望,最需要你的那一刻,你选择了逃避,头也不回地离我而去,这一切难道还不够让我明白一些东西吗?可是,那只是当初。
她祈求的声音如同忧郁的烟,她缓缓低下头:我知道,你是无法选择原谅我,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让你知道,比如我离开的原因。
离开的原因?他歇斯底里起来:那是你想逃避一切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