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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竞赛

可谁又能够定义初恋是件大事还是件小事?

想念熟落在地上开了花,眼里的晶亮跟随着暖春的阳拔长成了参天大树。

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时间过得很快,知晓抬头看到那大红的落日像灌满了水银那般沉沉地坠落到山里,她才恍然一天又已经结束。

逝去的日子就像那跌进山里的红日那般好像以后都不会在升起来了,可知晓知道逝去时光不复返,太阳一定会再一次升起来,只是在积蓄着力量与希望的光芒,待到那起床的铃声响起,它就会戴着王冠披着霞帔,娇羞的探出头颅,尔后霞光万丈。

知晓没有睡懒觉赖床的习惯,同宿舍的舍友有一半,周末不回家就会放任自己在宿舍床上醉生梦死,省去早餐钱,饿得睡不着了,饭堂的午餐才能够被临幸。

她们一致认为这是在提前感受大学生活。

知晓:“......”

新高一中是个休憩时间有些与众不同的高中,往往别的高中是在国家法定节假日才会放假,平常只会在周末下午开放校门给学校出去采购生活用品,而新高一中很另类,周六是学生到教室自习的时间,周日全天则是学生活动自由。

所以这般另类的安排导致了不少学生周六直接教室也懒得去了,足足有两天充足的时间与周公下棋。

很多老师对其多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像对一本升学率也从未期盼有个什么突破,而知晓每每周五下午上完课赶着回家的时候,她就会提前写好了请假条交到班主任办公室,陆雯班主任那时候是最宽宏大量的,每次都会特别爽快地批准知晓的周六自习也请了假。

这是别人眼中的好学生福利。

知晓同好友提到这个学校令人愉快而费解的决定的时候。

秦茉莉很正经地说:“这叫人性化管理,说明我们还是人类,而不是只会读书的机器”

知晓倒是很赞同这观点,不过貌似她挺喜欢做学习的机器的,因为不用为太多的生活烦恼而烦恼......

秦茉莉等一众:“###!!!学习才是我们真正的烦恼”

再者知晓很喜欢新高一中的这“人性化”的时间管理模式。因为她能既不落下学业又挺方便回家,两全其美!

而新高一中住宿是六人一间宿舍,上了高中以后知晓才真正体会到那句“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的寓意。

同宿舍的谢媟,方美聆,廖佟彤,吴小娜,陈楚楚五只都玩得很好,每每假期都提前在宿舍里热闹的讨论去哪玩啊,哪个地方很有趣,刚开始时候,她们也会拉着知晓一起讨论,后来知晓每一次都用淡淡的口吻答:“我不去了,我要回家呢”

去玩要花钱的吧。

久之,她们也识趣不在邀请好好学生知晓去玩。

其实她们对知晓也很好,只是似乎总少了些熟稔,到达不了无话不谈的境界。

一个自愿把自己关在一座空城里的人,她的孤独不愿被人读懂,筑起的城池央央,只掩藏了朝阳夕阳来取暖。

知晓对于她们的生活习惯没有说什么,宿舍的五只知晓也都曾帮她们带过午饭,当然前提是用她们自己的饭卡刷她们自己的饭,知晓已经够穷了,轮流着来也实在养不起宿舍嗷嗷待哺的五只。

她早已习惯每一天早起,她喜欢迎着早晨有些清冷的空气在就近的操场慢跑两圈的时刻,那个时候的世界还是静悄悄的,操场旁的几片落叶像帆船那般飘荡到红色的海洋里停阀。

在被过往的脚丫轻碾的瞬间,却似乎可以迸发出绿色的希望。那个时候的知晓也是最装满希望的时刻,她并不孤独。

拂面清凉的风,鸟儿沁耳的欢唱,操场薄雾里显露的几个同样在跑步的身影,都令清晨的空气新奇热闹许多。

似乎那时候的时光可以永远停驻,在灯光微亮的光晕里躲藏,深夜的时候在化成萤火飞入梦里。

知晓,总是跑完步再去饭堂吃早餐。

今天是个独一无二的晨,就要出发去普华高中参加数学竞赛了。

知晓和秦茉莉约好早起一起去跑步降压,这实在是知晓看着秦茉莉良心发现突然那么诡异用心地背数学竞赛试题答案的份上,以为她是太过紧张而出的上策。

知晓在操场入口等了许久才见一个身影缓缓地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晨曦的光染着春季薄雾的昏沉,那薄雾与昏暗却遮不住那人眼里的光亮。

有些东西在树云里不断地膨胀发芽。

待看清来人,知晓知道自己又被放鸽子了。

她才忽然明白好友信誓旦旦一定不迟到的那句“明天一定保证让你惊喜丫”的含义。

确实是个大惊喜,因为来的人居然是柏旭!

柏旭见到知晓的那一刻也恍然大悟,秦茉莉短信里那故弄玄虚的一句“明早六点,小操场晨跑有惊喜哦”

他确实觉得很惊喜,自从知晓悄悄归还了那本竞赛习题,女孩总是有意地避开他,与他说的话更少了,也不在继续辅导他英语,说进步很大了,后期靠自我学习。

知晓有些尴尬笑地打了声“早上好”

柏旭一个大男孩的笑容掉进了眼睛里,“早上好”。

“你也来跑步啊”

“嗯”

“那我们开始跑吧”

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开始跑了起来,柏旭作为体育委员是在校运会跑步赛事上的佼佼者,如今却显得有些慢吞吞地跟在知晓后面跑。

那个时候步入十七岁的夏天也开始变得冗长。

星星就好像一个人抬头仰望太阳时候的眼睛,永远不会熄灭。

脚下也踩着整个银河系,让所有梦想绕着轨道飞速前进着。

她和他到底有几个光年?也许仅是迈开腿跑几步的样子。

柏旭是这样想的,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女孩子,终究难以忘记,也许第一次,分不清楚喜欢的真假,想要守护的心终是难以遗忘的。

知晓只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压了出去,坚持了一圈半,终于胀红着脸说自己要去吃早餐了,等会就要出发了。

不等柏旭反应就转身小跑了,生怕男孩也要跟自己一起去吃早餐。

柏旭看着她落荒而逃有些跌跌撞撞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他那么像大灰狼吗?

跑完步吃完早餐后的知晓,又温习了一遍自己勾画的知识点,才有些底气的和匆匆赶来的秦茉莉一同登上了车。

疾驶的汽车把长长的校道两旁的绿树都揉碎成了一团团绿色斑驳的影。

周六的早晨连空气似乎都别缀在树上睡起了懒觉,到处都显得寂静,硕红的朝阳折射出缕缕熹微的阳光匆匆略过车窗,知晓却再一次感受到了那关于生命蓬勃的气息。

数学竞赛早上九点开始。

新高一中地处横县较外郊,普华高中位于临市

所以从新高一中到普华高中其实不远,是一个小时的车程。

千里迢迢来参加竞赛的新高一中小队伍到达普华高中的时候才八点零。

队伍里很多小伙伴干脆或坐或站捧着小抄专注看了起来。

秦茉莉只小学渣纯粹是来凑热闹的,睡了一路下车还打着哈欠。

每每看着普华高中那红色跑道里两两并肩跑步的男同学,她迷茫的两眼才重新透出了絮絮光亮。

知晓看着诡异的秦茉莉有些无语=_=

老毛病又犯了!

明明他们并肩而跑的画面是那么唯美,身材颀长,年轻张扬的面容裹着瀑布般倾泻而下的晨光的样子是那么地美好圣洁温暖。

知晓转眼望过去居然瞥见柏旭也捧着本东西在看着,就连在车上好像也是一直在盯着呀,看来也是很认真极其看重竞赛了。

知晓倒是有种生死由命的感觉!

初始随着车辆逐渐驶近那个地方的时候,她看着那四个大字,只在心里感叹“原来这就是普华高中啊”。

原来这就是清子和邓晨光在的地方。

原来这就是自己曾经梦寐以求来的地方。

真正停落在知晓眼前的时候,她却逐渐趋于平静了。

那些高大的建筑物,美丽的花圃,宽阔的操场,辉煌的体育馆,也许也同她的晨光那样,一样的陌生。

仿佛过往的记忆都被划开了缝补的衣口,那些轻浮的白色细细羽绒都一刹那奔散开来,飘着飘着就会像雪花那样融掉,一切的美好最后都高悬在了太阳上,炽热不可触及。

参加完竞赛的时候,知晓整个人还是恍惚的,竞赛题目居然那么难,每一大题写的几乎都不确定最后的正确答案,最后一道则只写了一个字“答”......

她还曾那么渴望邓晨光会在获奖名单上看见她知晓的名字,如今看来都成了阳光下的泡影。

秦茉莉则是乱描一通,看着身旁的同学写得那叫一个满,她很不好意思又闲得无聊的把题目都抄了一遍......

聪明^_^

当然这个秦茉莉倒是不会对知晓实话实说了,她自己的糗事实在是太多了,想想也不差这一件了。

恍惚的知晓也无力吐槽她的帅哥有多聪明了。

柏旭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对上知晓混沌迷茫的眼睛的时候,知晓居然有些慌乱。

因为他主动问:“知晓,考得怎么样?”

因为似乎从未得到过柏旭如此这般的关怀,她以为她与他纯粹的只是隔了一张情书的普通同学罢。

“还好”

知晓觉得自己撒谎了,她真的很不好。

连新高一中校长大发慈悲的用公费奖励这些勇敢参赛的同学就近在普华高中附近就午餐的时候,知晓对着一桌丰盛的饭食都全无胃口。

冥冥之中好像有些事情已经错过了盛开的花季。

怀念很多过往的春夏秋冬,却在也无法寻到那个赏花人的身影。

清子是知道今天知晓来她学校考试的。

因为有的老师要监考,所以个别班级的课改为了自习,然后清子很光明正大的逃了自习课,自荐要带知晓吃遍普华高中。

一般一个班级里面总有一两个喜欢睡觉逃课的,就算是升学率最高的普华也是一样,清子是以艺术生招进的学生,更是有些藐视学校规章制度,逃课睡觉上课吃零食样样都占全了份。

只可惜知晓和清子两人最终没能实现吃遍普华的伟大梦想,因为吃完了顿午餐后,新高一中又很负责地把参赛的学生接送了回去。

从电话联系到见面的两人,可惜只能来个匆匆一会。

知晓不知道的是这次与清子的见面会让清子更加复杂地误会了。

因为清子直接认定知晓有男朋友了,就在柏旭走上前温柔地问知晓“要不要喝水?”然后再把一瓶矿泉水递到知晓手中的瞬间。

思想早熟的清子马上读懂了那个男孩眼里潜藏的思绪。

听着好友有些羞涩地介绍:“这是柏旭,这是我的好朋友于清子”

清子的脑电波已经自动承受了一把来自狗粮的波动。

一个人与一个人的离别,

一个人与一个人的相遇,

闭上眼睛遐想,该到什么时候,

太阳也会变成落地金色的向日葵,

让看似漫长且跌宕的青春也结出成熟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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