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惩罚来了
“依依，豆子，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街上出现了不少外地人？”刘小丫透过窗子往外瞧。
“是啊，都是些穷苦人，好可怜，我都送了好几回包子。”依依好像想起自己和豆子行乞的日子。
“豆子，你去打听一下。”
“好！”难得豆子头一回没跟刘小丫斗嘴。
“怎么样？”依依替给豆子一碗水。
“咕咚”的一碗水见光了。“安平、云华、清水好几个县今年干旱，从春天起就没下过雨，安平县最严重。这不，秋天了，大家逼不得以才逃难。”
“当地的官府不管吗？”想必是当官的不顾百姓死活，刘小丫仍不甘心地问道。
“旱灾是经常出现的事，当官的见怪不怪了，朝廷也不可能每回都拨银子。只是这回太严重了，听说路上还有很多人往这里赶呢。”
“为什么大家都来京城？”依依很不解。
“大家以为是天子脚下，生存的机会大一些。”
中国人就是喜欢一涌而上，一涌而下。如果大家都往这里来，再多的就业机会也没了。
“另外，他们想着，如果能引起朝廷的重视，说不定皇上会派人赈灾。”
这么多人来，朝廷不要把大家当成暴民就好了。
“这几天，我们先不做生意了。豆子，你和阿三先拿这三百两去买米。依依，咱们去准备几个大锅。”
“做什么？”阿三问道。
“笨，当然是施粥给灾民了！快走啊！”豆子敲着阿三的头。
两天过去了，三百两的大米早分完了。而且灾民越来越多，官府好像没有要管的意思。刘小丫狠狠心，把身上剩下的一千两全拿去买米，还和林义发动了其他商铺的人一起搭粥棚施粥，可惜人数不多，多是些做小生意的人，杯水车薪啊！
原本想去找凌欢的，他家是天龙朝首富，又是皇亲。但前几天才拒绝人家，这几天也没来，现在就找上门，有点说不过去，到时他要是提些做不到的要求就不好办了。
这种事，咱一个小老百姓操什么心？可以说我问心无愧了，不是把所有的钱都“捐”出去了吗？改天铺子要重新做生意，还得找爷爷奶奶借呢。惭愧啊，当初把一千两银票拿给爷爷奶奶养老时，老人家是多么高兴，没过几天还得掏出来，到时怎么说啊？刘小丫认为自己的觉悟够高了，不知是不是那几年教师生涯祸害的。不是有句话说，真理在讲台，正义在戏台，当官靠后台，赚钱靠乱来。
“丫呀，别发愁了，本来就瘦，这几天东奔西波的，眼睛更大了。喏，你给我们的钱都没动，你先拿去应急。”张奶奶把一张银票塞到刘小丫手里。
“奶奶，这些钱不能动，现在我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们大家都得靠它生活。灾民的事，我们尽份心就行，最终靠的还是朝廷。”开玩笑，把所有的钱都“捐”出去，一家人和大杂院的老老少少喝西北风。善良，不是对家人和自己的不负责任。
“也是，只是这么多的人，怪可怜的。”
“放心，朝廷会管的！”朝廷会不会管，刘小丫不能肯定，只是安慰张奶奶罢了。
“林义，咱们走！”刘小丫终于下了一个决心，搞不好小命丢了，只期望能回现代。
京兆尹衙门前。
“林义，你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去，知道吗？”刘小丫凡事都做最坏的打算，如她所料，心里有准备，也不必太难过，如果比想像好，就赚了，这样才会快乐。
“姐，你进衙门干什么？还是我陪着你好。”
“我认识京兆尹大人，找他喝杯茶说点事。你不懂官场礼节，冲撞了不好。”喝茶是不可能的，只盼着竖着进去，不要横着出来就好了。
“哦。”喝茶应该去人家里，怎么到衙门来？虽对刘小丫的话有疑问，但绝对支持，谁叫刘小丫比他亲姐还亲，如果他有亲姐的话。
半个时辰后，刘小丫被两个衙役拖出来，衙役一松手，她就软瘫在上，脸上都是冷汗。
“姐，你怎么啦？”林义扶起刘小丫。刘小丫的整个身体都挂在林义身上，她又小又瘦，比她高出一个头多的林义，很轻松地半扶半搂着她。
“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刘小丫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但怕林义担心，故作轻松。
“天哪，你屁股上怎么有血？是不是他们打了你？我找他们算账去！”林义说着就要往衙门内冲，刘小丫失去他的依靠，又倒在地上了。
“你，你小声点，不要大惊小怪！女孩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你快回来！”
“姐！”林义急急忙忙回来扶起来，仍是一脸的气愤。
“傻瓜，我没事的！刚才坐着喝茶，不知道来了月事，脏了屁股。”
“真的？”林义半信半疑，脸上却布满了红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只是我来月事时，身子比较虚，你扶我回去。还有，先把你的外套借我披一下。”
林义二话不说，脱下外套披在刘小丫身上，弯下腰背起她，双手拖着两大腿，小心地避开屁股。姐姐好轻啊，似乎只要他松手，就会被风吹走。
“这事别告诉大家！”
“嗯。”
“你发誓！”
“姐，为什么所有的事，你都要自己扛着？我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林义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什么？”刘小丫疼得龇牙咧嘴，因为在林义背上，也不怕他发现。
“我知道你被打了。他们不想管灾民的事就算了，凭什么还要打你？”林义不笨，要不许多事刘小丫就不会交给他去做了。
“不痛的，只打了十下板子。那个衙役看我屁股上没几两肉，打得很轻。”
“十下？一个女孩怎么受得了十下大板，这些混蛋！”
“你一个人知道就好，千万别告诉大家。”
“知道了。姐，以后凡事有我，我是个男人，会保护你的！”
“知道了，男人，先送我去药铺，哎哟！”
刘小丫被林义逼着在床上趴了三天，大家都以为她最近太劳累了，太虚弱，拼命地给她补营养。屁股上的药，都是她自己拿着镜子涂的。期间，周启也带着大杂院的孩子过来看她。
第四天，刘小丫已经可以走路了，带着林义去云兮楼。
“秦掌柜的，你们凌老板在不在？”
“刘公子啊，凌……凌老板好久没来了。我们老板很少在这里，但老板吩咐过，只要你的菜谱，老夫都可以做主买下。”秦掌柜笑得一脸谄媚，笑话，主子对这个刘公子十分赏识，再说这刘公子确实有两下子。
“今天，我不是来卖菜谱的！是不是所有事，你都可以替老板做主？”不能再等了，灾民的肚子等不起。
“这个，你还是先说说什么事，看情况而定。”只是掌柜而已，大主意还得问主子。
“哦？是这样的，秦掌柜应该发现了，最近京城里来了许多逃难的灾民，我代表大家恳请你们云兮楼，施粥赈米！您看，这是一个扬名的好机会，以后全天龙朝的人都知道，云兮楼不但菜好吃，而且乐于好施。你们可以再把云兮楼扩大一下，除了继续做有钱的生意人，也可以做一般百姓的生意。普天之下，平民百姓要比有钱人多得多。秦掌柜的，您说是不是？”
“刘公子，真是奇才。老夫也觉得这件事，对于云兮楼对于灾民，都是大好事。但这事毕竟很大，老夫得向老板汇报一下。你看？”
“既是这样，还麻烦秦掌柜快点向你老板汇报一下。”只是这一汇报，到指令的发放实施，就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了。再说，同意不同意还难说呢。毕竟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一家大铺子出来施粥。
走出云兮楼，刘小丫觉得太阳特别得刺眼。现代要是碰到这事，政府已经出面了，各行各业也行动起来，那些明星们也会搞些义演。罪恶的封建社会啊！
“姐，这些有钱人，才不会管老百姓的死活。你不是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
“有了，你过来。”刘小丫并没有听清林义在说什么，贴着他的耳朵，咕噜了一阵。
半个时辰后，云兮楼的门口来了两辆手推车，几个人从车上卸下四个大桶。
只见一个穿着青衣的瘦弱少年，敲着锣，扯着嗓子对几个前来的灾民说道：“来来来，大家排好队，我们云兮楼要施粥了，大家不要急，都有的。从今天起，我们云兮楼，每天早晚两次，都会在此施粥，请大家互相转告。记住了吗，要喝粥到……”
“云兮楼！”灾民们很配合。
“云兮楼，给粥喝！云兮楼，给粥喝！云兮楼，给粥喝……”
“云兮楼，给粥喝……”灾民的热情空前高涨。云兮楼耶，有钱人开的，以后有饭吃了。
“很好！请记住：云兮楼，欢迎你！施粥吧！”少年说完，粥桶后的四人就开始分粥了。
“刘公子，你这样就不地道了！”青衣少年被云兮楼的掌柜拉到屋内。
“呵呵，秦掌柜，您还没找凌老板汇报？”现在轮到刘小丫一脸谄媚。
“这不是正要去，却被刘公子你堵住了路。”秦掌柜很不爽。
“既然这样，我不过替你们老板提早落实了，您看，我现在用的是我的粥，做你们的好事，还免费为你们做广告，相信再过不久，云兮楼就会名气四海，人气将会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狡辩，绝对是狡辩！汇报不等于同意！
“那就多谢刘公子了！”
“不客气！您哪，现在应该让厨房多煮些粥，要不外面撑不了多久了。到时砸了云兮楼的招牌，吃罪的可是您老。另外，相信你们老板很快就知道这事，不过你最好先赶紧找人通知他一下，记得把一切推到我身上，万一受表扬了，您大可经往自己身上揽。”
“多谢！”秦掌柜微微一抱拳，就匆匆离去。这一声谢，是发自肺腑。一来是感谢刘小丫提醒了他目前最重要的事，二是被刘小丫的宽阔胸怀所感动，突然之间，刘小丫瘦小的身子在他眼中变得很高大：为了灾民，不惜得罪权贵；自己受罪，别人留名。似乎很久都没这么感动了，秦掌柜眼前起了水雾。
第二天，云兮楼继续施粥，还搭起了粥棚。
不但云兮楼施粥，京城的其他大商铺也开始施粥，甚至妓院门口也有粥棚了。
听到这个消息，刘小丫着实吓了一跳。榜样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觑！传播的速度让刘小丫这个现代人都汗颜！而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让刘小丫特别感动。
第三天，街上的灾民渐渐少了。到了第五天，街上看不到一个灾民了。
林义打听回来的消息：灾民都被安置到城外，有专门的人负责，还搭起了帐篷，让一些老弱妇孺住。听说成立了赈灾团，是些有钱人、当官的。
刘小丫总算松了一口气，包子铺也重新营业。
刘小丫到城外几次，看到灾民被安置了很好，有饭吃，有地住，官兵在维持秩序。看来，朝廷介入了。可见，这个皇上绝对不是昏君，只是下面的官员太过混蛋。皇上天天在皇宫待着，消息自然闭塞了。皇帝也不好当啊！要是有个投诉热线什么，或者皇帝多在民间走动，如康熙微服私访记，又或者改变一些制度（推翻封建制度是不可能的，历史地进程岂能随便更改），有了一个明君，再加上一些好制度，老百姓们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而凌欢这几天没来找刘小丫。刘小丫忐忑不安，，哎。人就是贱。做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事后却怕算账。明明现在大家都认同了赈灾这事，而刘小丫像做贼似的心虚，好像干了多大的坏事。出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等待判刑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所以，当秦掌柜的来说，老板有请时，刘小丫马上欢呼起来，连蹦带跳地往云兮楼冲，吓得秦掌柜的以为她病了。
云兮楼的雅间。
“小丫来了，快坐！”凌欢打刘小丫一进门，双眼就放大了，脸上堆满了灿烂的桃花。
“凌老板好！哟，七王爷也在啊，王爷好！”尽管二人都知道她是女的，刘小丫还是施男子的礼。
“小丫，快坐吧！几天不见，又瘦了！”凌欢见刘小丫站着不动，伸手想拉她。刘小丫往旁边一闪，避开了。凌欢那只手就尴尬地僵在半空中，然后改着挠头发。
“我还是站着好！”两大得罪过的巨头都在，还是谦虚点，争取坦白从宽。
“为什么？”两巨头同时问道。
“我做错了事，还是站着接受惩罚好。”刘小丫的态度老好老好。
“哦……，那你说说看，都做错了什么？”皇甫离洛一脸玩味，换来凌欢的一记白眼。
“我不应该不经过您的同意，就私自在云兮楼门口施粥。”把“你”都改成“您”了，话说还是不要随便做错事的好，即使做错事，也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还有呢？”皇甫离洛继续拷问。
“还有，还有我不应该私自替云兮楼做广告，让云兮楼出名得太厉害。呵呵，所谓树大招风！因为我的行为，给云兮楼带来了麻烦，我深表歉意！”说完，鞠了个躬。刘小丫一心认错，完全没意识到皇甫离洛凭什么审她。
皇甫离洛在刘小丫弯腰的那一刹那，嘴角扬得很高，凌欢气得直拉他的衣角，眼中满是威胁，意思说适可而止。
“那你打算怎么赔偿？”皇甫离洛在刘小丫站直的同时，也恢复了一脸正经。
“没想过，这不是正在等待判刑，接受惩罚吗？只希望两位大人有大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否罚轻点？”前一句是嘟噜着嘴，后两句变成讨好了。
“哈哈哈………秦掌柜，上菜吧！”皇甫离洛笑得很夸张。
刘小丫看了他一眼，又用眼神问凌欢，他怎么啦。凌欢耸了耸肩，也用眼神告诉她，别理他，发神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