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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言

周五,早上七点,聊天软件消息提示音吵醒了还未睡足的我。

谁啊?一大早的扰人清梦,我闹钟定的七点十五吗?少了这十五分钟睡眠时间是很我很痛苦的事情,懒得睁开眼睛。

又响了一次,看看吧!努力的睁开双眼,拿起手机打开聊天软件,该死的——流氓造型师:下午五点半到南站,接驾。

第二条:知道你还没爬起来,提供一下免费叫醒服务,不用谢我。

“你大爷的,我是你司机啊?”我顶着鸡窝头,无奈之下只能起床了。也想再跟床亲密拥抱一会儿,可是估计着再懒一会儿又得睡着了,迟到可不是好习惯。

我叫晋生,今年三十岁,家住东北的一个小县城,身高183公分,体重......120公斤。也许你认为有点超标了,可我也没什么办法啊,谁让我吸收营养的效率太高了呢。

我是一个公职人员,当然了,只是一个普通科员,跟什么职务啊、职称啊、反正是没什么关系。

很多时候,同事背着我议论——这哥们儿名字取的太难以理解了吧,就这么直接想要晋升吗?就不能委婉点儿?就凭这名字想出头基本就没什么希望了。

三十盛年,工作表现良好,不说鞠躬尽瘁也至少当得起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吧!仕途升迁之路却被自己的姓名拽了裤脚,裤衩子都快被拽下来了。

想起来我一直憋屈,这名字的确是挺逗的,可我名字里的生是生命的生啊!取名的时候老爸想叫长生来着,可我妈嫌长生太俗气,把长字去掉了,当时也没想到那么多,于是乎,咱就晋生了三十来年。

小时候,我家在一个很偏僻的小村,父母都是村里的民办教师。两个人的工作倒是受人尊敬,教书育人嘛!谁家还不指望着老师好好教教自家的孩子?哪个做父母的不盼着儿女将来能飞黄腾达?考个清华北大的光宗耀祖。

不过千万不要以为父母是双职工我们家条件就好,那时候的民办教师工资相对来说很低的,父母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块,别看钱不多,条件不怎么好,我的口粮却很少是粗粮,逢年过节,老妈还会抓一只她养的大公鸡给我开开荤。

那时候物资匮乏,炖个大公鸡就已经很奢侈很奢侈了,至于为什么不吃老母鸡?老母鸡需要留着下蛋的,炒鸡蛋是我饭碗里两天一次的固定美味,还有飘着点油花和葱花的鸡蛋糕,又滑又嫩,至今还是我分外喜欢的美食。

就在老妈这种“精粮投喂,单槽饲养”(我爸原话,我一直觉得他是嫉妒我)的呵护下,我从小到大就没体验过“瘦”会是什么样子?

爷爷是农民,父母却是十里八村数得着的文化人。父亲的文笔好,教学方法也被人交口称赞,常年都是先进。于是,在我四岁那年,父亲被调到了县城工作。每天早早的父亲就要骑着自行车去十五公里外的县城上班。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时候的父亲特别辛苦,可从小到大,我没听到父亲有过任何抱怨,坚韧和勤劳在那一代人的身上体现的那么明显,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不是什么美德,只是一个男人应该具有的基本素养。

母亲呢,自行车上多了一个我,带着我去三公里外的小学上班,一边工作一边带我。通常母亲给学生上课的时候我都是自己这里转转、那里看看,一个人也玩的高高兴兴的,小孩子的快乐就那么简单。

入学年龄到了后,我就成了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少先队员,妈妈也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担心我什么时候又自己跑这跑那的许久找不见人影了。回想起来那时候东北还好没有偷孩子的,要不然恐怕我这样的早就被人卖到哪个犄角旮旯要饭去了。

父母亲已经很辛苦了,但偏偏我却很是不让他们省心。我不瘦,可是身体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好,别人生病我跟着生病,别人不生病的时候我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病了。时不时的,还出点儿小小的意外,总之就是没事就去医院折腾一下,能感冒保证不会健健康康的,绝不会让平静的日子一直继续下去。

很清楚的记得,一次下课时间,在操场上跟同学疯跑的我突然就摔倒了。不要问我绊到了什么东西,学校的操场应该是平的,反正就是不知道怎么了,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直挺挺的向前拍在了地上,对!是“拍”。别的地方还好,我这不算挺拔的鼻子却遭了殃,鼻翼上豁开了一道口子。

疼啊!地上有血啊!爬起来的我有点发懵,傻傻的站在那儿看着地上和手上沾满了血只知道哭。

得知情况的母亲飞奔到我身边,手哆嗦着捂着我的鼻子不知所措,还是体育老师喊了一声“赶紧带孩子去医院啊!”才反应过来,在学校两个老师的帮忙下直奔乡里的医院。

更让我无法忘记的是大夫看完了我的伤口,二话没说直接拿起一个注射器吸了药水,把我摁在病床上对着我的屁股捅了下去,着实把我吓的不轻。

本来就害怕,这下可好,全身肌肉绷紧了,以至于打完针后,针管拔了起来,针头还恋恋不舍的留在了我的屁股上。那个疼!“嘶”……反正打过屁针的你们应该深有体会,这一针叫血清,痛感可以上调一级去想象,我就不多说了。

大夫当时给我的摔倒做了个结论——这孩子体质弱,胖乎乎的却是虚胖,应该是跑的太快了脑供血不足,有点缺氧了。现在想起来那些大公鸡都白吃了?就给补出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胖孩儿?

其实体质弱一点倒也没什么,长大了应该会一点点转好吧!毕竟是孩子,抵抗力低也说得过去,可我有时候大半夜的还会哭闹不止。

老人们说我身体弱,是不是招了什么不净的东西了?于是有一天在我哭闹的情况下,犹豫许久的父母终于下定决心,请来了村子里这方面的专家——舅舅的岳父老张头。

这老头子也的确挺厉害的,在我家的洗脸盆里烧几张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的纸,念叨了几句不清不楚的话后,我就不哭了,神了!几次三番后也许是觉得一次次的找他太麻烦了,老头子给了我一个红布包,像个小荷包似的,让我挂在脖子上,从此,半夜哭闹的事情基本就不会发生了。

这些事情,我早就记不清了,差不多都是长大后奶奶说给我听的,只有那个小红布荷包,一直留在我书桌的抽屉里。

我七岁那年,父亲思虑再三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搬家,搬到县里去。卖掉了农村的老房子又东筹西措,我们在县城最边缘的地方安下了自己的新家,一个很小的院子,一所不大的平房。

虽进了城,但生活水准却降低了,为了早些还上买房子借的钱,父母更加节衣缩食。可在这种处境下,我却偷偷多了那么一点点的骄傲——咱也是城里人了。

于是在每次回老家见到同龄的兄弟和玩伴的时候,我总是挺起胸脯。我承认,一个小胖子挺胸凸肚,也许只是多了一份莫名的喜感。可我当时哪有自知之明,我就觉得我当时气势十足、威风凛凛,是城里人,天天可是在楼房里上课的。

比起农村简简单单的生活,县城里多了许多玩乐,转学前的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弹玻璃球,可在城里让我学会了玩游戏机、打台球,弹玻璃球啊、抠蚯蚓啊正式撇出了我的生活。

第一次进游戏厅的时候是跟在同学屁股后边乐颠颠去的,比电视机大了许多的屏幕看得我眼花缭乱,它居然是带颜色的,看着就带劲儿,就更别说玩了。台球嘛!我的理解只是拿着个木头杆儿有顺序杵来杵去的一种球儿,还是游戏机好玩。

于是乎,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几乎全部的零花钱都乐呵呵的贡献给了游戏厅,那个时候只要提到游戏厅我就眉开眼笑。

稀里糊涂的升入初中后,智商好像突然提升了许多,玩的同时还能兼顾一下学习,其实更多是源于父母的督导。

到了高中,仿佛开窍了一样,连情商都明显提升,懂得了结交同学,尤其是那些在班级或学校里显得匪气十足的后排同学。没事还跟他们一起碰根儿烟、打打游戏机,虽然本人始终有点胆小,但至少跟人家一起玩混个脸熟后不会被欺负。也就是这时候,学会了我最初的交际方式——投其所好。

到了高中二年级,突然发现同班有个别的同学可以不上晚自习,我研究出了缘由,艺术生学美术的同学可以不上自习课,于是我选择了我及其热爱的美术。就这样在不断的成长,我勉强考进了市里的师范学院。

大学三年,当然避免不了的恋爱了。大学生了,不算是早恋了吧?大学的这段时间,虽然我的智商和情商有所提高,但面对女孩子时,我依然有些木讷。

女朋友是我的同班同学,漂亮,有个性,大概学艺术的女孩子都是很有个性的吧!在大学这座神圣的象牙塔里,我们谈了一场纯粹的精神恋爱。我很满足,也很失落,因为正式毕业那天,她告诉我,她会离开我们这座城市,她向往那种未知的生活环境和方式,而我却只能带着分离的不舍和迷茫,目送她坐着开往北京的火车离开了这座城市,也永远的离开了我的生活。自此,我结束了也许是我内心中最美好的一段感情,失去联络,束之高阁,不再触摸。

几经考核,我也和父亲一样,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在教书育人一年后,愈加的发现自己的性格跟教育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我能教的仅仅是书本上的知识,却不能给我的学生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无法指引他们未来努力的方向,毕竟我自己都还没弄明白该做什么?想做什么?这样的我做不了教师,不说误人子弟吧,可在我自己看来也差不多了。也就那么凑巧,区办公室缺人,我申请后被借调过来,变成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文职人员。

调到现单位五年了,这五年倒是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备课和批改学生的作业,可人际交往变得复杂了,内心的挣扎感日渐增多。

有时候坐在办公桌前,莫名的呼吸沉重、精神压抑,真想不明白哪来的这么大压力?反观同事们都开开心心的,我是不是得上了传说中的抑郁症?也许成家之后彻底稳定了就会好了吧!没什么好办法只有自我安慰了。

这些年,家里条件好转了许多。父亲工作勤勉,能力突出,现已经升为局机关的中层领导。母亲也不再打工,在县里开了个餐馆儿,收入不薄。我参加工作中期,父母在市区给我买了一套不到一百平的房子,虽不是什么豪宅,但在我看来,已足够宽敞了。

早八晚五工作着,到了周末约上几个朋友喝个小酒,撸点肉串,生活倒是算得上悠闲自在,可在感情方面我不是太会形容,就是感觉有点飘忽。

现任女友跟我在一起两年了,说起来这也是缘分,偶然的原因,她看到了我给单位出的板报,咱好歹是学美术的,我自己认为功底还不错,板报出的也很精彩,别说我脸皮厚爱自夸,单位从领导到同事一致夸赞,这可不是我虚构的。

也许是因为那句老话——佳人慕才子,在一段时间的接触后,我们确立了恋爱关系。最初阶段,我们也曾蜜里调油,可时间久了,各种生活习惯的不同,造成了现在我们之间相处的有点纠结,远远谈不上如胶似漆,更不要说什么谈婚论嫁了。再说直接点儿,这段感情的保质期我都琢磨不准,谁知道人家会不会什么时候跟我来一个转身以对、没有后续。也许,这也是我不定时压抑的原因之一吧。

我有时间就自查一下,就好像电脑自检,人总是要努力完善自身的。总结出了几点原因,首先,我不善言辞,不够浪漫;其次,经济条件一般,女朋友家比我条件好一些;最重要的一点,一米八三的身高是够了,体重却超标许多,外貌方面在别人面前虽不至于自惭形秽可却也有点让人不方便形容。再补充一点,我这么大的体积,整天还开着一辆白色两厢的高尔夫小轿车,朋友、同事们对于这个事情直接形容“毁三观”。

现在的女孩子们即使不是特别现实,也多多少少会要点儿面子,虚荣心这个东西谁没有?我本来在形象方面就已经负分了,再想想自己坐进这小车里的景象......我觉得只有金链子和路虎才能搭配我的身材。

这个问题我实在也是无法解决!我一个小职员,本身工资就不高,真要让我过点小资式的生活勉强够用,你要让我大手大脚奢侈无度,我承受不了,就更别提换一台开出去能让自己脸上增光的豪车了。

曾经也试过跟父母研究研究搞个面子工程,老爸直接而干脆——想要啥自己挣去,我不管,要搞这些用不着的绝对不行,该花的我不会少你一分,不该花的你也别指望我给你一毫。

父亲的话醍醐灌顶似的刺激了我,其实我也觉得要个好车有点浮夸,可架不住高品质生活对我的引诱。阿Q精神一下,我这样才华横溢的人,不需要那些华而不实的外表来装扮。反正这两年都过来了,再看看,也许突然她就看开了,有了跟我成家的想法呢?

忘了介绍,我女朋友叫琳琳,比我小六岁,家里是开书店的,条件优越,父母宠爱。自己没做什么正式工作,只是在自家的书店里帮忙。

也许是三年一代沟的原因,她总会莫名其妙的不搭理我,可在我看来,她不理我的那些原因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没有真正的成熟,也可能是沟通方式有问题。

这不,前几天又因为现在都想不起来的原因吵了起来,事后我没有及时的哄她,这就跟俩闺蜜组团跑云南去了,她也不管我会不会担心,这一走快一礼拜了,只是中间给我发了一张在玉龙雪山上跟闺蜜的合影,看着照片里她灿烂的笑,我却只能独自苦笑。您倒是云开雾散心情爽朗,却不知我在这里辗转反侧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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