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北辰宫的路漫长而又曲折,稍不留神便走错了路口去了别的宫,云怜卿一身红衣如染血的玫瑰,离东吴宫越远人便越多,他五年未曾踏入北辰宫,一路上引得鬼域的众人纷纷侧目,只有几个在鬼域当差的老人不敢多看他一眼。
而今再踏足这里竟是为了鬼图腾,云怜卿立于北辰宫宫门外,看着鎏金墨色的宫门,走了进去。
北辰宫的仆众依旧是以前的,见云怜卿来了有些意外,慌忙跪下叩拜,“少主千岁。”
云怜卿将他们视作无物,径直去了大殿。
“东方,鬼图腾当真不是传说?”说话的正是鬼域之王云逍遥,着墨色金绒与鬓边泛白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浑身透露着华贵的气息。
“回王上,属下听闻此物在召南王室身上,便设计将此人引到了鬼域,此刻拥有鬼图腾的人正在我鬼域之中。”说话的正是东方邪,他右手贴在左肩微微行礼,金纹面具下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云逍遥眼中一亮,看着东方邪,“你说此人在鬼域。”
东方邪依旧是单手覆肩,低着头,语气笃定道:“正是。”
只见云逍遥露出极为赞赏的目光,对着东方邪招手道:“东方,你过来坐,与本王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
“是。”东方邪抬头走了过去,坐在云逍遥对面,说道:“属下收买了召南王的长子完颜归,为召南王种下糜毒,然后…”只见东方邪缓缓凑近云逍遥小声说着。
云逍遥适才恍然大悟,拍手称赞道:“好计谋,如此妙计便只有东方想的出来。”
云怜卿一进来便看到二人在谈话,便悄悄躲到屏风后,二人的谈话被他尽收耳中,怪不得他一出关便知道了颜舜华就是拥有鬼图腾的人,也知道颜舜华来鬼域的目的,原来都是东方邪一手策划。
云怜卿沉着脸握紧拳头,觉得甚是耻辱,将火气忍下,趁二人没发现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撇着衣袂跪下叩首:“儿臣拜见父王。”
声音洪亮,充斥着整个大殿,云逍遥一愣,他显些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咳了两声,正色道:“起来吧。”
云怜卿缓慢起身,当着他二人的面掸着衣衫上的灰尘,“儿臣今日也不是专门拜见父王的,毕竟谁才是鬼域的掌权人。”旋即云怜卿将目光转移到东方邪身上。
云逍遥听闻此言,有些恼云怜卿当着他的面如此放肆,正要发火,只见东方邪立刻俯首在云逍遥面前,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开口道:“属下觉得少主说的对,毕竟王上是鬼域的主人,权利再大也不过是王上赐予的。”
听闻此言云逍遥的脸色才有好转,瞪了一眼云怜卿对着东方邪道:“起来吧。”
云怜卿不禁冷笑,东方邪这般巧言令色也难怪某人有眼无珠,若换作自己,早就将东方邪这种心怀不轨的人杀之而后快了。他皮笑肉不笑对着东方邪作揖道:“师父,您猜徒儿带了什么给您?”
云逍遥自然猜到了几分,看着东方邪微笑着,东方邪注意到也回笑,说道:“是鬼图腾吧。”
云怜卿勾起妖治的嘴角,凑近东方邪轻声说道:“呵呵,是索你命的东西。”东方邪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云怜卿旋即朗声笑道:“师父猜的没错,我是带回了鬼图腾。只是那人尚在昏睡中,需要师父协助我让她苏醒。”
“如此,东方,你便助怜卿让那人苏醒。”云逍遥用满是信任的目光看向东方邪。
东方邪自是不会拒绝,故作不知问云怜卿,“此人是男是女,是何模样。”
云怜卿知道他是明知故问,背手而立冷冷说道:“此人是名女子,身材娇小,大概十七岁。”
“王上,少主,你们有所不知,这鬼图腾是需要认主的,若想得到,就需要获取原主人的信任,方能将其转移。”东方邪佯装惊异,说的确实实话。
一旁的云怜卿深感不妙,东方邪怕是又挖了个坑让他跳,只见云逍遥甚是关切,问道:“那该如何取得鬼图腾。”
戴着金纹面具的男子不急不缓的开口,快意的看着红衣公子,“只需要我们其中一人取得那个女子的信任即可,那女子正值妙龄,若是遇上心仪之人,便可…”
“够了,此等欺骗玩弄别人感情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东方邪就是想让云怜卿日后活在愧疚中,惶惶不可终日,这等心思真是歹毒。
云逍遥也有些不赞同,毕竟他自己也活在对一个女人的愧疚之中,他此生已然辜负了卿月,断不会在辜负一个女子,便说道:“不如本王将她收为义女如何。”
东方邪见状立刻否定,他是无论如何都要给云怜卿一个教训,人得罪我一尺我必还他三丈,他一脸正色道:“王上是明君,俗言虎毒不食子,若此事传扬出去岂不是会让天下人痴笑。”
云逍遥又觉得东方邪说的有理,看了一眼云怜卿,又看了一眼东方邪,“此事便听从鬼使的差遣,怜卿,你务必要取的那女子的信任,事成之后,我答应为你母亲建一座墓冢,让她有安身之处。”
闻言云怜卿有些恓惶,卿月死后尸首无人埋葬,听闻被人放在了寒室,若有一处墓冢…
见云怜卿不言语,云逍遥顿了顿又道:“给你三个月时间,拿到鬼图腾。”
只见殿下红衣灼灼的人像是焉了气一般,“是。”说罢,他拖着长长的衣摆离开。
东方邪见云怜卿离开,也向云逍遥告退,出了大殿见云怜卿不似往日意气风发,带着七分讽刺的口吻道:“恭喜少主,觅得佳人。”
云怜卿冷哼一声,声音凉薄深沉,“承蒙师父关照,诸事皆宜,百无禁忌。”他不想与东方邪多言,快步离开。
一路上他心神不安,垂头丧气,为什么会屡次被东方邪那等小人算计,自己才是个十足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