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手中拿着书信的孩子匆匆跑到玉面狐身前。玉面狐面具中射出寒冷的光着实是吓了他一跳,却还是带着几分恐惧的问道:“请问是....大人吗?这是桃大人给您的书信。”
玉面狐点了点头,冰冷的光丝毫未减。
现在的他可谓是落魄至极,浑身上下除了面具之外都没有干净的布料,寒冬凛凛,也只能坐在醉花阁外沉沉的发呆。
孩子连忙将书信塞到玉面狐怀中,一流烟的跑开了。没办法,与那面具下的目光对视仅仅一秒,也会感觉到刺骨寒心的凉,更何况是在这凛冬。
象征着阴险狡诈的狐面具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袖中探出,轻轻地撩拨开了书信。俗话说字如其人,可桃娘的字真是格外的丑,与本人丝毫不符,歪歪扭扭却是力透纸背。玉面狐看的有些心烦,草草读懂文章大意便折好收回袖中。
可面具下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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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油腻的中年女人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有些慌神,不过多年以来的经验还让她稳住阵脚,挂出来招牌的笑容来招待眼前的贵客。
她将他引至密室
“公子哥是想要些啥呢?我们这里有春夏秋冬四位姑娘?”她一笑,脸上肥胖的肉就在不停地颤抖,甚至有些令人恶心。
伴随着轻轻地咳嗽声,四位粉状雕琢的姑娘从后庭转出,莲步轻移,轻轻扭动身姿。
“天香。”面具下传来低沉的声音。
没错,这就是凤阳城中最著名的,窑子。
玉面狐也没想到那东西竟然会藏在这种地方,但想想倒也没错,人总有七情八欲,这地方来往的也大多都是达官显贵,人多口杂,自然少不了极品之物。
“啥?”老婆子佯装没听清楚,肥厚的大手却已经伸出来了。
这摆明了就是要钱。玉面狐有备而来,从腰后拽出一袋厚厚的金蚌。
“诶呦!”钱财到了手,老婆子喜笑颜开,继续介绍道:“日夜两位姑娘来见见这位公子爷!”
语音刚落。后堂又一次转出少女来。这两位相比那春夏秋冬,可真是完胜。如花似玉般的容貌,流畅的曲线型身材,一黑一白的装束不仅毫不冲突,更有相互衬托之美感。
“天香!”玉面狐声音更加低沉,藏了好些不耐烦。又一次掏出钱袋,这次可不是明晃晃的金蚌,而是沉重的金元宝。
老婆子看着十多颗金元宝,掂量着重量。这下子可真是犯了难,这些钱财其实已经八九不离十,对付这六位可真是绰绰有余,可......天香可是城中大老爷包管的美人,又不甘心到嘴的熟鸭子就这么飞走了。
“没听见吗?!”玉面狐震声,甩手佯装欲夺。
老婆子连忙将手中钱袋扭到一旁。同时高声喊道:“这位爷上面请!”语气中尽是谄媚。
玉面狐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老婆子上了堂。
六位姑娘大感无趣,悻悻的回了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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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慢用。”老婆子喜笑颜开的掂量着手中的钱袋,腰弓成了九十度,诚惶诚恐的给玉面狐带上门。
玉面狐细细的打量这房间的大概,以粉红为基础主调色彩,并没有衣柜等等收纳之物,看来并不在这里。他又定睛看向自己面前的那座被粉红纱布所笼罩住的大床,床上似乎有女子素手轻弹古筝,弦声,煞是好听。
“公子可就是求见之人?”帐内的姑娘不张皇不惊忙,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古乐声之中,素手轻轻地撩动筝弦,身披素雅纱衣,却是难以遮掩傲人的身材,总有几分流露。
“贱妾茕茕守空房......?”天香姑娘出一联诗句。玉面狐暗笑,这等诗句五岁便能熟记,正是魏文帝曹丕的《燕歌行》,同时好笑这所谓的天下极品文学底蕴倒也不怎么样。
“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玉面狐毫无停顿毫无感情读出诗句,同时大步迈出步子,一把抓住粉红色的帘帐。
天香姑娘有些疑惑,虽说这些都只是一些小小的铺垫,但也没见过有人这么着急的?不过看他能够毫不犹豫背出下句诗,也是心有几分好感。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带着狐面具的男人竟粗暴的一把将帘帐扯下!
还没等天香反应过来,玉面狐一把抓住她两侧脸颊。天香姑娘彻底懵了,这难道是个来行凶的?那也没理由找个娼女啊!
还是说他有某种奇怪的癖好?
可惜两边脸颊被钳制,就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他此时只觉得这家伙手劲如果再大一点,自己的牙齿就要碎裂了。此时玉面狐狠恶恶地问道:“东西在哪?”
“什么.....”本着职业精神,天香有心无力的回答。
玉面狐余光瞥到床头的储物柜,疾风雷电一般探出手来抓进去,正好摸到了一颗圆润顺滑的明珠。
他欣喜若狂,只不过喜悦的表情被隐藏在了面具下。感叹自己运气真是格外的好,摸奖竟然能一次摸中。
探出手来,那只是一颗外表看上去粗糙的破珠子而已,单单从表面来看谁都不会认为这种东西会和价值连城放在一起,可偏偏,这东西是千万只海蚌才可能出现的绝世珍宝。
海昕明珠。
天香畏缩在墙角,看着行为古怪的男人,又惊又怒又怕又不解。
惊,惊他手劲竟如此之重。
怒,怒他对自己毫不上心。自己好歹也算是凤阳城中的头牌,虽说不能与那些国色天香相比,那也哪有花钱来摸脸,还带着手套摸的!?
怕,生怕他把自己脸颊捏碎。
不解,那东西正是老婆子送给她的,她仅仅是看了看外表就毫不怜惜甚至有些恶心的吩咐侍女把这东西塞到储物箱中,从此不再多看一眼。
玉面狐这才意识到还有个女人,立刻收敛了欣喜若狂的情绪,摆上一副凶狠的表情,虽说在面具上根本看不出来。凶横的嘱咐道:“衣服穿好!”
天香立刻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
说罢,他便大步匆匆下楼了。
楼下还有大量的客人等待着对自己的安排,也纷纷感叹这玉面狐竟然能约到头牌,都在羡慕嫉妒。可转眼间瞥到玉面狐快步下楼,似乎没有半点的改变,又纷纷惊叹。
某方面不行?!
天香摸着自己被掐的已经微微有胀痛的面颊,浑然不觉疼痛。反而是感受着那手掌触碰脸颊时的温凉感,还有与之对视如坠冰窟的寒冷感。尽管玉面狐戴着厚厚的手套。
她不断地摸着自己的脸颊,一抹红晕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