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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九婴老祖(1)

牧子归兀自跪在冰天雪地之中,任凭那风霜刮面。突地耳廓一动,凝神细听,只听得一阵飞禽拍翅的声音。

他心中一凛,暗道:“莫不是那掳掠孩童的恶人回来了!“

牧子归一想到这,心中怒火突然高窜,似要将脑中的理智焚烧殆尽。他悄然站起,眼中尽是肃杀之意,轻轻将落在身上的积雪抖落,悄然走入洞中,钻入冰床底下,一敛真气,心中默念隐身决,天眼陡然一开,顿时将方圆十丈的内的风吹草动纳入眼中。

只见一只九头怪鸟叼着数十个布袋,振翅疾飞,朝着石洞破风飞来。九头怪鸟急转而下,俯冲入石洞之中,将数十个藏青色布袋放在地上,翅膀扑腾,一阵狂风登时在洞内掀起,青色的眼珠滴溜溜直转,陡然朝着牧子归所藏身的冰床直直看来。

牧子归心中急念隐身决,与九头怪鸟两两对视,心中一阵咯噔乱跳,心中暗道:“这怪鸟定然是那恶人的看门恶鸟,不知这布袋之中又装着什么东西,倘若被这恶鸟发现,定然要将这恶禽一举击杀,省得它去通风报信!”

牧子归心中杀意大起,真准备聚气双手,将这恶禽击杀。孰不料那九头怪鸟,掉头走出洞中,振翅飞去。

牧子归虽然心中也颇为疑惑,但是见这怪鸟似是没发现自己,掉头远飞,也松了一口气。

牧子归看着被怪鸟放在地上数十个藏青色的布袋,布袋还有微微的起伏,心中似是想到什么似的,脸上一股惊奇的神色,快步走到藏青色布袋旁,聚气于天眼,袋中景象登时被牧子归收入眼中。

只见袋中均是小发垂髫的童男童女,双手双脚被玄青色的青丝捆住,抱在胸前,蜷缩而睡。牧子归虽然猜到个大概,但是见到袋中景象,也忍不住周身一颤,心中惊骇不已。

看着这袋中的孩童,又想起方才被自己埋葬于洞前干枯的尸体,牧子归一个想法在心中酝酿成形。

牧子归从怀中取出乾坤袋,指尖朝着乾坤袋中轻轻一点,一柄银光流泻的宝剑从乾坤袋中徐徐升起,剑柄被牧子归握住,猛然一抽,从乾坤袋中呼啸而出,剑气撕空,一阵阵锵然龙吟之声登时响起。

牧子归凝神打量这柄宝剑,只见剑身上刻着“辟邪”古篆小字,剑锋闪着夺人心魄的寒光,与牧子归清澈的剑目交相辉映。牧子归用手轻轻抚摸剑身,心中暗惊:“不愧是洪荒神兵辟邪剑,剑气夺魄,取人项上首级如探囊取物!”

牧子归悄然提剑,蹲在藏青色的布袋旁,将真气徐徐导入辟邪剑中,剑身嗡然抖动,铮铮嗡鸣。手腕一抖,朝藏青色布袋急划割切,剑锋寒光闪耀,但这藏青布袋竟然丝毫不裂。

牧子归心头一惊,暗道:“这辟邪剑乃是火山中凝成的精铁锻造而成,削铁如泥,无坚不摧,这藏青布袋是何来历,辟邪剑竟然也不能进分毫?”

牧子归本想用天罡气刀合着三味真火将这布袋撕裂开来,但是一想到这布袋中无辜的孩童,登时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冒险,只得坐在这布袋旁沉思苦想。

“小郎,这布袋乃是九婴老祖豢养的北极天蚕所吐蚕丝合着扶桑木棉树抽出之丝交织而成,北极天蚕乃是太古六翼天蚕后裔,虽然不及六翼天蚕蚕丝,但也是刀枪不入,再加上这扶桑木棉的水火不侵。纵使这辟邪剑削铁如泥,也不能伤它分毫。”

牧子归正兀自沉思,只听一阵悦耳清甜之音传入耳中,如清泉与涑玉相撞,说不出的悦耳动听,忍不住回头一望。

只见一位身着碧绿裙裳的女子斜倚在石洞之外,亭亭玉立。藏青色的戎鞋穿在纤纤玉足上,腰间斜插这翠绿色的竹笛,半露,墨绿色月牙玉石静静躺在莹白如玉的****中,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墨发被梳成细细的发辫,被那狂风吹的丝丝飘飞,眉黛如画,湛蓝色的眼睛中柔波轻转,嫣红的嘴唇似笑非笑,如软玉的耳垂上青铜圆环锵锵作响,声音清脆动人,说不出的娇媚清丽。

那女子见他手执辟邪剑,湛蓝的眼眸中也划过一丝惊异。

牧子归心神彷佛被那湛蓝色的柔波吸引,竟然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丝毫未察觉那蓝眸中的惊异。

那女子见牧子归看着自己怔怔出神,“扑哧”咯咯直笑,雪肩轻颤,更觉娇媚。

牧子归被她这么一笑,心神一回,想到方才竟然盯着人家姑娘直直发愣,脸上猛然一红,如铁直烧,不知如何开口说话。

真兀自发愁,心中陡然想到那女子方才说道九婴老祖,心中猛然一惊,心头那股害臊、窘然之情一扫而空,急急开口道:“姐姐你说的九婴老祖莫不是喜食孩童骨髓,修炼邪法的九头蛇怪!”

那女子听牧子归一说,娥眉轻挑,咯咯笑道:“小郎嘴巴可是甜得紧呐,才不过相识片刻,就唤我姐姐,呵呵,不错这九婴老祖正是小郎口中所说!”

牧子归听这女子如此一说,心中更是惊疑不已,暗道:“这九婴老祖生于太古阴阳之气交合之地处孕育出的异兽,九头九命,危害当时一方,昔日已被后羿以射日神功与射日神剑击杀而死,何以会在这北俱芦洲出没呢!”

牧子归看着这弱不禁风的女子,心中也是惊疑,暗暗猜想这女子是不是与九婴老祖有莫大的关联。

他立即微微一笑道:“姐姐,不知你家是何方人士,为何孤身一人在这雪原之中,还知道这九婴老祖的来历!”

女子听到牧子归发问,见他剑目中精光熠熠,也不惊慌,微微笑道:“姐姐我叫纳拂兰音,随着师尊来这北俱芦洲找寻北极天蚕,炼制法宝,看到那九头的九婴鸟,尾随而来,想不到在此碰到小郎你。”

牧子归听她言语轻挑,想来不是名门正道的女子,但见她不加害之心,还好心提醒,虽不方便自报门楣,但也不是十分讨厌这女子,听她自报门楣,只是轻轻应道:“在下牧子归,不知道姐姐可有方法破除这布袋,救救这些无辜的孩童。”

纳拂兰音听牧子归如此一说,湛蓝的眼中尽是笑意,嫣然一笑道:“哎哟,姐姐我可没这慈悲心肠,不过看在小郎你的面上,姐姐倒是可以帮你把这些布袋带回去给师尊瞧瞧。”

牧子归只听她那清甜柔媚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心如小鹿怦怦直跳,意乱神迷,心头一阵阵说不出的酥麻之感,俊颜又是一红。

纳拂兰音见牧子归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心中似有一股柔情轻轻滑过,浑然不知,唇畔又是一阵轻笑,望着脸红如霞的少年,娇嗔道:“还不快过来帮姐姐我将这些布袋搬到洞口啊,难道你要姐姐我自己搬不成啊!”

牧子归听得一声娇嗔,浑身顿时一酥,登时回过神来,连忙称是,走到布袋旁,将一个个布袋真气摆放在洞口。抬头一望只见洞外飞雪飘飞,寒风扑面,搬着这布袋在这冰天雪地中行走,饶是自己真气充沛,这袋中孩童也是扛不住的,迟早会被冻死。

一想到此,牧子归将最后一个布袋放在洞口,疑声道:“姐姐,提着这些布袋,虽不算很沉,但外边寒风凛冽,御风而行只怕是难上加难,不如将这些布袋收入乾坤袋中,岂不是两全其美!”

纳拂兰音听牧子归一说,眼中登时闪过一丝惊奇之色,柔媚一笑道:“小郎真是见多识广,足智多谋,姐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柔媚之声还未被寒风吹散,只见纳拂兰音素手朝怀中一摸,取出一只乾坤袋,单手捏诀,檀口开阖默念法诀,只见乾坤袋赫然碧光暴涨,徐徐翻飞变大,袋口绳索一松,一条碧光气带从口袋中射出,气带横扫,如碧波流转,登时将那数十个布袋收入乾坤袋之中。

纳拂兰音见那装有孩童的布袋被依次收入乾坤袋中,纤指指咒一变,乾坤袋袋口一紧,绳索轻轻打了一个结,碧光闪耀中,悠然变回原来大小,飞回纳拂兰音素手之中,被她收入怀中。

牧子归虽也使用过乾坤袋,却不及这女子用来熟稔顺手,当即看得有些出神。

纳拂兰音见牧子归又出神,咯咯笑道:“是不是姐姐我天生丽质,你看得眼儿发直,竟然不记得回神,快走吧,若是再不走,时辰晚了,这风雪再起,我两怕是要被冻成冰雕咯!”

莲步轻移,滑腻的酥手轻轻抓住牧子归的手,走出石洞,足尖一点,御风直冲,绿影在这冰雪之中曼妙飘飞,发辫飞扬,更是明艳动人。

牧子归手中握着女子素手,看着这曼妙倩影,绿裳猎猎鼓舞,香风萦绕鼻息之中,不知为何心头一扫害羞、青涩之情,被那寒风一吹,精神抖擞,哈哈仰天长笑道:“冰雪飘飞,银妆素裹,雪莲并蒂开,长眠于此也是美事一桩,仙女姐姐!”

纳拂兰音听牧子归潇洒一说,眼角轻瞥这少年,竟然与方才害羞、青涩少年不同,虽然眉宇间还有些许青涩之意,但话中风流不羁、潇洒脱俗,心中柔情更甚,俏脸不知是被寒风所吹,还是怎的,红霞遍生。

二人御风急行,白袍绿裳相互重叠,双手紧握,说不出的快意江湖。足尖轻点,踏雪滑冲,聚气双脚,忽而直飞冲天,忽而急转俯冲,约莫行了半盏茶的光景,纳拂兰音带着牧子归跃上一处雪原。

只见雪原前一处孤峰如刀刃斜天,白练瀑布从峰顶直冲而下,如蛟龙入海,气势汹汹,击打在那暗河之中,丝丝白气蒸腾而起,冷寒扑面。饶是牧子归真气充沛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倒是纳拂兰音镇定自若,唇角依旧凝着丝丝浅笑。

只听纳拂兰音格格笑道:“小郎,此处便是我师尊修炼之处,名曰孤北山,瀑布之后便是洞府,你随我来。我师尊名唤苏雪,唤她苏姑姑便是。”

说罢,拉着牧子归朝那瀑布翩然前行,玉足一点,纤手一挥,碧光真气如碧绿玉带翻卷出手,游龙惊鸿,登时将那白练拦腰截断,从白练中露出一小段青石断桥,玉手一拉,拉着牧子归缓缓落在那断桥之上,素手轻收,真气炸散开来,白练继而俯冲直下,电光火石间,一气呵成,看得牧子归心中惊骇不已。

心中暗道:“想不到这女子修为竟然如此之高,能将这如天河倒泻的白练拦腰斩断,只怕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甚至还要稍高自己一筹。”

牧子归心中边想,惊异更甚,随着纳拂兰音徐徐走入,眼前豁然明朗,数十丈见方洞天徐徐呈现在牧子归眼前,洞中人鱼铜灯上烛火跳跃,几个琉璃药鼎中青烟袅袅,一阵异香散发而出,石壁上镂空成壁炉,炉中火焰如舞,一股暖意登时袭上牧子归周身。

一直站着牧子归身侧的纳拂兰音,悄然朝里走去,朝着石床盈盈一拜,道:“师尊,兰音回来了,还带了一位贵客。”

牧子归听纳拂兰音如此一说,朝石床的方向一瞧,只见石床上坐着一位女子,青裳裹身,香肩微露,莹白如玉,金色的眼眸淡淡打量着牧子归,发丝随意落在香肩雪背上,嘴角噙着一股笑意,妖媚更甚。

牧子归听纳拂兰音唤这女子师尊,定然就是她口中的苏雪了。他也朝着盘腿坐在床上的苏雪起手作揖,道:“在下牧子归,叨扰苏姑姑了。”

纳拂兰音轻附在苏雪耳际,喃喃细语,似在与苏雪讲述自己与牧子归如何相遇。苏雪凝神细听,金色眼眸中惊疑流转,更是定定看着牧子归。

待纳拂兰音讲完,苏雪素手一扬,笑道:“起来吧,我也不是多大年纪,这跪来跪去倒显得我年老色衰,牧公子不愧是少年英豪,那些孩童我自会想办法解救,送回故里,倒是牧公子是如何来到这北俱芦洲?”

苏雪声如涑玉相撞,清脆媚人,说不出来的好听。牧子归听闻她此番如此一问,心中也惊疑不定,不知是否该将事情全盘托出。

苏雪见他惊疑不定,格格笑道:“牧公子,我和兰音虽然隐居于此,但绝不于那些妖邪之道苟合同污,若是你不放心,我不问便是,等待风雪散去,我便叫兰音送你出事。”

牧子归听她此番一说,心中惊疑顿时变为一丝窘然之情,暗骂道:“牧子归啊牧子归,你何时这般小肚鸡肠了,人家两个妇人家,不怀疑你便是了,你还怀疑起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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