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眼碧波就如农夫山泉的水看不出一丁点儿杂质,笑容荡漾在脸上,顺便撑起一副真替你高兴的模样说:“没关系,刚还跟慕邪聊起你怎么没有过来。”
刚好服务生托着红酒经过身边,李璐璐端起两杯红酒递给傅常川与江映桐,又递了杯给我,刚巧苏菲与李茉莉也过来了,李茉莉仪态万千走来,见这场面,便客套地对傅常川说:“傅总,真是好久不见,前两日还跟琪琪聊起你。”
江映桐闻言眉心一紧,笑容顿挫,抬眸望向我与李茉莉,嫣然含笑,对李茉莉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江映桐,陪傅总过来的,以后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江映桐虽没有摆出一副高贵的明星架子,言语中还是带有一股傲娇的气息。
李茉莉微笑道:“我们这些小市民哪里能高攀大明星呢。”
江映桐侧首对傅常川说:“傅总身边倒贴的美女向来如云,能真正留在他身旁的又有几人。”
李茉莉话锋一转:“是啊,能留在傅总身旁的还真没几人,琪琪,你说是吗?”
我是真怕了这些可怕的后援团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言词不当,我只好落落大方地笑,对他们说:“你们慢聊,我先过去那边。”
他望着江映桐的眼神柔软地让我泪光闪烁,他的爱就是这样,绵密如织,因为爱上一个人眼中容不下一草一木,我又何须去面对他们那般恩爱的场面给自己心里添堵,有时候,转身离开要好过假装若无其事的坚持,这条路本就是我所选,也便是我所愿。我只是不曾想过,当一切真切发生在眼前时,竟是那样措手不及,又是那样百转千回的难过。
就像一场终须消逝的烟火,璀璨、短暂,最后化成青烟随风飘散。
我与可乐在一旁的沙发喝酒聊天,可乐说:“璐璐说了,见面要不醉不归,这几年我的酒量可长进不少。”
我说:“我的酒量倒没长进多少,酒品还是不赖的。”
可乐看看我又望向我身后的某处,似安慰:“以前你与傅常川那样好,那时候我想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一对,不管你们走去哪里都耀眼的令人羡慕,一眨眼,那么多年过去了。”
说着,可乐的眼中萌生一丝悲凉的光,她说:“琪琪,有机会带我去看看晓丽,现在回忆起来,只怪当时走得太匆忙,没有更多的时间与晓丽在一起,这个世界对她不公平。”
这个世界对她真的太不公平,没有一个人比我对晓丽更愧疚。
苏菲与李茉莉过来时,往沙发上一靠,也不知江映桐什么时候坐在我们身后的,她低头着专注地刷微博,我想我们的谈笑风生对她而言也是懒得顾及,李茉莉就说:“这气氛这么沉重,干嘛,都失恋啦?”
在李茉莉的眼中,陈可琪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恋了,还骄傲的转过身挥一挥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李茉莉总是这么看得起我,实在让人难堪。
之后的画面就是四个喝着红酒的女人,聊着疯疯癫癫有一搭没一搭的往事,道尽桑田沧海,聊到最后捧腹大笑,李茉莉说:“什么沧海桑田,本小姐的人生道路才刚刚开始。”说着把酒杯往桌上一摆,拖起我们说:“走吧,姐带你们去瞧瞧什么才叫上海滩的夜生活,我非得倒尽你们的沧海,再往里面加满浓烈的酒,从此以后,酒海无涯。”
李茉莉一吆喝,就跟个凌空而起的炸弹似的,炸得全场一片安静,纷纷回头朝我们望来。
安静之余,梁子杰从门口走来,老远就喊着:“李茉莉,你要是敢带坏琪琪我就回去告诉Marx,烦死你。”
梁子杰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陈可琪,马上从孙昊的鸟巢搬出来,你若不搬,我就每天往里面放烟雾弹。”
我的额上硬是挤出三条黑线,心想着,梁子杰你能不能别跟个从天而降的喇叭叫个不停。
梁子杰就是这么不管不顾,像宣示主权般走向我,眼眉齐笑,二话不说大气不喘把我拥进怀里,在我耳边喃喃:“想死我了,你个笨蛋。”
因为梁子杰的到来我的剧情被反转了,我的几位损友面面相觑,几位校友看着我与梁子杰的场面更是了然于心,哦,原来傅常川和陈可琪真的分道扬镳了,有人会默默替我们惋惜,就跟悼念了我们的青春,那般可歌可泣。尤其是慕邪,看了一眼身旁目视前方的傅常川,大声道了一句:青春之后终归会去远方。”
慕邪这庸医一直都是口无遮拦,唯独这句话远远地飘进我的心房,触痛心房的那根弦,远方会有诗人,只是远方没有了来时的那个人。
我的眼眶氤氲,却又不得不收起那股惆怅,人群中,我终会一眼认出他,我望着他,默默地说,希望你幸福的这个愿望,由始至终未曾改变。
傅常川收起眼神,背过身,继续与旁人闲聊。
倒是一旁的江映桐终于感受到了我们这个鲜活的世界,放下手机,站起身,朝傅常川走去。
梁子杰对我傻笑,笑完以后又无比严厉地吼道:“陈可琪,赶紧从孙昊的鸟巢搬出来,没地方住,住我那,我房子大。”说完笑得贼眉鼠眼。
我忧愁地打量梁子杰,深怕这孩子半个月不见又受了什么刺激。
窗外的明月隔着玻璃有一种静谧之美,银色的月光倾泻在露台的俩人身上,恬静美好,让我不敢多看,却又舍不得收回眼神。
朱烨推荐了一家不错的酒吧给李璐璐,李璐璐急不可耐拉起我们奔赴而去,夜,这般深了,再深的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