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觉睡到自然醒。
我摸索床头的手机,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才彻底惊醒,天呢,昨天手机带去酒吧,回来后就没有用过了。
我在第一时间冲去酒吧,跑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不是营业时间,酒吧的门紧闭着,虽然我很清楚,昨晚那么多人,我的手机一定是凶多吉少,路过前台时,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借了座机拨打自己的号码。
当听筒里传来彩铃时,我兴奋地一声欢呼。
但是第一遍彩铃响完后,没有人接听,我又开始急了,继续拨打,第二遍响完后,仍旧没有人接听,直到第三遍铃声快结束时,对方才不紧不慢“喂”了一声。
我急急忙忙问:“请问,我的手机是被您捡到的吗?”
那边停顿了两秒,大概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才回话:“不好意思,我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对,你手机在我这。”
他的声音……
那么熟悉……
“太感谢您了,那个您还在酒店还是已经离开了?”我迫不及待问。
又是两秒的沉默,我心想,他是不是没睡醒啊,怎么老是沉默。
对方的声音突然就沙哑了:“在酒店,半小时后送去前台。”说完以后,又急着补充了一句:“那个,我半小时后还有会,你贵姓,我留在酒店前台。”
我一听,松了一口气,一怕他已经离开了,二怕他会讹我钱,听到他主动说会送去前台,就放宽了心。
我带着谢意说:“真是谢谢您,您就留‘琪琪取’好了,我半小时后去拿。”
又是两秒后,听筒里才传来沉重的吸气声,最后愈发黯哑的嗓音传来简短的一个字:“好。”
听筒里这个男人的声音,那个声音,真的,好像……
前台的工作人员问:“小姐,您电话还需要吗?”
我才回过神,说了声谢谢,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开始梳洗,整理行李,马子终于大彻大悟,订了今天下午的航班,顺便找了一家专门物流汽车的公司,把多余的行李丢在了后备箱随汽车一起快递走了。
回去之前,我们需要去趟免税店,所以约好上午十点退房走人。
约莫半小时左右,刚要出门时,谁知好朋友突然造访,我的好朋友从来就不规律,时长时短,所以出门就没记得惫东西。
我只好用房间座机找苏菲求救:“我大姨妈来了,你有没有带啊?”
“没有啊,我和马子在早餐厅,旁边有商店,你等着,我给你送来。”
“对了,我昨晚手机忘在酒吧了,刚好被人捡到,他说给我放前台了,你路过的时候帮我看看有没有。”
苏菲几分钟就上来了,庆幸的是,我要的东西一件不落出现在我面前,见到手机的那一刻,激动地抱过手机连亲了好几下。
苏菲调侃:“干嘛?你知道上面残留着帅哥的味道啊?”
“帅哥?”
“是啊,超级无敌帅的帅哥,你说怪不怪,我刚取完手机,有位帅哥突然抢过手机问我这个手机确定是我的吗,我说是啊,他就说,你输个密码看看,我就输了密码打开了,他才放开我的手,满脸失望的样子,你说这帅哥是不是昨晚喝多了,酒还没醒啊?我严重怀疑他故意找我搭讪的,若不是有了马子,他一定搭讪成功了。”
隔着洗手间的门,听着苏菲的絮絮叨叨,我打破苏菲的幻想:“搞不好人家只是小心起见才让你输密码的,也许你在他眼里像骗子。”
苏菲就不干了,推开了卫生间的门,不悦地说:“你现在是在替一个陌生男人说话吗?”
“那可是我的恩人呢。”我刚好洗完手,就推着苏菲出了门,顺便把房卡递给他:“我去吃早饭,你和马子退好房打我电话啊,我可是有手机的人。”然后举着手机在苏菲面前炫耀了,苏菲见我满足地跟个傻子似的,哭笑不得接过房卡。
吃完早餐,经过厅门外的花坛,那天的女职员上来向我问好,她手中又拿了资料,我有些同情地问:“你们BOSS是不是工作狂啊?怎么一个劲在虐待你?见你几次,就没见你正常走过路。”
她见我手上提着行李,问:“您今天退房了吗?”
“是啊,今天回去了。对了,如果BOSS太无人性,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您误会了,我们老板工作的时候特别认真,私下也还算随和,刚刚让我调了一份客户资料,急着用,就此别过了,希望下次您过来三亚还能光顾我们酒店。”她客套地说。
“好,一定,再见。”道完别之后,她急匆匆往行政楼快步而去。
那一天,我不知道,那个他站在办公室的阳台上,扶着栏杆的手,因为太用力,而失了血色。
当我抬头看向女职员BOSS的办公室位置时,走廊上那个身影刚好背过身去,那个背影,那样熟悉,让我的心,又猛地一紧。
我作了个深呼吸,转身朝酒店大堂走去。
旅行,本就会留下一些深刻的记忆,比如说,与李大海告别;比如说,遇上梁子杰;又比如说,那个永远见不到正面的背影,像极我记忆深处的少年,当然,我不希望有生之年还能遇见他,这才是老天对我最大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