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圣诞,路旁光秃秃的梧桐树枝上挂满了闪烁的LED灯,红的、黄的、蓝的,炫目璀璨。
我蹲在路边,傅常川朝我走来,背后一片火树银花。
我要求他陪我蹲在树下。
再偷偷告诉他:“我辞职了,呵呵,我很不舍,你知道为什么吗?”
傅常川不说话,静静凝视我。
我嘿嘿地笑:“因为啊,我离开了公司,就没有人给我牵线见你了,然后呢,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说,可不可怕?”
他隐隐一笑,答:“可怕。”
我拍了拍傅常川好看的脸蛋:“你也觉得是吧?证明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那就好。梁子杰,谢谢你,总在我身边陪着我,所以只要你有困难,我保证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你就等着姑奶奶去拯救你吧。”
傅常川脸色一沉,眼中刀光剑影,仿佛要刺穿我的每寸肌肤,一只手捏起我的下巴,霸道地与我四目相对,不悦地说:“看清楚我是谁。”
我不管不顾,开始赖皮:“哎呀,你背我回家,赶紧啦。”
在我的生拉硬拽下,我成功爬上了傅常川的背,废话,我当然知道这个人是傅常川,只是刚才不小心思绪跑偏了而已,我太习惯梁子杰的陪伴,以至于,当傅常川站在身边的时候,竟是那样不真实,甚至害怕若我不去抓住,他会像泡沫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从此以后,无处可寻。
在傅常川的背上赖了几条街,冷风袭面,让我清醒几分,心有戚戚问:“我重不重?是不是变胖了?早知道昨天不和梁子杰吃冰淇淋吃蛋糕了。”
傅常川不说话,背着我一路往前走。
“还记得吗?以前你也这样背过我,一路走,一路走,我就找了各种理由赖在你背上不愿意下来,你说我重得像猪一样,却一直对我笑,一直背着我走,那时候,我想要一辈子赖着你去任何有你在的地方,心里真的好满足。”我双臂缠绕在傅常川的脖子上,深怕他会把我直接甩在地上一个人离开。
傅常川停住脚步,若有所思望向前方,过了会,才歪过脑袋问我:“所以,你是知道自己在谁的背上了是吗?”
我心里有一点点小窃喜,看他吃醋的样子蛮好玩的。
“知道啊,梁子杰你这个笨蛋,怎么走这么慢,没吃饭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把傅常川搂得更紧了些,以防他一生气真的会把我丢垃圾似地丢掉。
“陈可琪,以后你再敢喝酒试试,死章方鸣,回去就把合同作废了。”傅常川气得不轻,一个人念念有词。
傅常川把我背回了他的公寓,往沙发上一丢,脱掉西装,解开领口的扣子。
若不是酒精作祟,我哪敢在他面前如此造次。
傅常川泡了杯红茶放在我手心,我指着傅常川鼻尖渗出的小汗珠,得意地笑:“你欺负我,我就惩罚你,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傅常川的脸在我正前方,静静望着我,轻轻开口:“原来你今天心情不错,怎么,因为以后不需要见到我,还是因为可以和梁子杰朝夕相处,或者两者皆备?”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绕开傅常川,踩着太空步朝浴室走去,结果一头撞在了墙壁上,他急急忙忙跑来:“你要干嘛?告诉我。”
我推开他:“洗澡,不许偷看。”傅常川朝我摊摊手,退后一步,我扶着浴室门摇了进去。
洗完澡出来,我的小熊睡衣去哪了?
找不到小熊睡衣,只好裹着浴巾摇进卧室,在衣柜里翻箱倒柜,心里喜滋滋的,我的衣柜怎么变那么大了,哈哈,心里越想越开心,终于找到那件眼熟的米白色睡衣。转过身时,傅常川站在我身后,我一掌把他拍开,抱着睡衣就往浴室走去,我说:“嘿,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可以回去了。”
傅常川看着裹着浴巾怡然大方在他面前晃荡的女人,脸上镀上一抹羞涩的红,淡淡地不易察觉。
“陈可琪,你想玩火自焚吗?”话音未落,人已被他揽过。
我上方的这张俊脸,精雕细琢,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再摸了摸健硕的胸肌:“这家店的模特怎么长得这么像傅常川呢?”
所以,这个很像傅常川的模特把我拥得更紧了些,恨不得拆骨入腹,磁性的嗓音在我耳畔低吟:“你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力?”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推开他,朝他挥挥手,说:“姑奶奶要洗澡去了,走好,不送了。”顺手捡起地上的睡衣,抱在怀里,结果一头又撞在柜门上。
傅常川赶紧将我扶起,气得横眉竖眼,指着我手上的睡衣说:“看清楚,男士睡衣。”再把我推到浴室的镜子前,指着镜子中的我说:“你是女人,看清楚。”再把男士睡衣在自己身上比划:“这是男人的睡衣,男人的,你是女人,女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绕口令,我把衣服扔给他,索性说:“那你不是女人,你穿吧,反正你也是个橱柜里的模特,让给你啦。”说完,我气鼓鼓钻进淋浴间,打开了花洒,热气腾腾的水从我的头顶洒了下来。
傅常川冲进来,想要关掉花洒,手碰触到花洒的瞬间,我身上的浴巾倏然滑落,一个赤裸的我浑浑沌沌站在他的面前,他愣住,忘了关水的动作,花洒的水湿了他白色的衬衫,衬衫贴紧他的胸膛,健硕的胸肌若隐若现,加重的呼吸让他的胸膛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