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最近村里伤员增多的事情上。
和平问道:“我听师父说,最近我们燕国也和秦国发生了战争,是真的吗?”
燕儿回答说:“嗯。我听爷爷说。自从秦国灭了赵国以后,他们偃旗息鼓了一段时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秦国又在我们燕国南面的易水河附近集结了大量的军队,似乎有攻打燕国的企图。而我们燕国在那里也派去了驻扎的军队。最近几天,那里发生了一些小规模的战事,因此,许多兵士受伤回家。因为我爷爷的医术在附近小有名气,所以最近几天找他治疗的人突然增多了起来。”
和平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对了!”燕儿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微微一沉,说道:“最近我们燕国军队又在征兵,现在官府正在搜寻各个村子四处抓壮丁呢。就在几天前,那个叫胡昭义的官员也来过我们桃花谷寻找壮丁了!”
听到燕儿说出了胡昭义这三个字,和平顿时心中一紧,他生怕自己没听清楚,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说什么?胡昭义?是他吗?”
燕儿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没错,就是他。最近几日,他带了一群官兵,在我们桃花谷和附近几个村四处抓壮丁充兵。他们挨家挨户地寻找,一个也不放过。他们还怕村民们故意把壮丁藏起来,或者逃出村子,因此这几天一直在附近巡逻,还不时地突然闯进村民家中搜人呢。”
和平说道:“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他报仇!”
燕儿说:“和平哥哥,他每次身边都带着十几名官兵,他们都拿着刀,还带着弓弩,你可千万要小心啊。你要报仇,需要想个办法,不能跟他们硬拼的。”
和平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燕儿说道:“现在他们搜查的紧,你待在家里也会被他们抓去的。你吃一些午饭,便去山上釆药吧,现在正缺几味药材,爷爷心中也很着急呢,等你采完药材,等到半夜的时候回来,就不会有事了。”
于是,和平吃了一些午饭,心中暗暗已经想好了一个报仇的方法。饭后更不迟疑,带了一些釆药的工具,便离开了齐医师家。
这天,胡昭义又带着一队士兵,从官府出发去村里搜人。胡昭义骑马在前,十几名士兵尾随在后。
一离开官府,胡昭义在马上就开始口里骂骂咧咧起来:“他娘的,现在这官儿是越来越不好当了。上面儿天天就知道管我们要人要人,害得老子天天跑几十里路不说,还要生这帮刁民的鸟气。天天累的像狗一样,每个月的银子不但不多发,还他妈越发越少了。”
紧跟其后的几个士兵也跟着随声附和起来。一名士兵说道:“胡爷,抓不着壮丁也不打紧。最近那些村里面的小媳妇们也不知道一个个都躲哪儿去了。咱这回可得再仔细搜搜,如果再能找着一两个标志一点儿的,让咱们兄弟们,哦不,是让胡爷您快活快活,也是不错滴。只是胡爷你吃完了肉,别忘了给咱们兄弟们留口汤就行啦!”
胡昭义一听这话,登时把他先前受的那些鸟气全都忘得一干二净,肥圆的脸上浮现出猥琐的笑容,说道:“这是自然。胡爷我可是个讲义气的人呐,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胡爷我得了好处,哪能不跟兄弟们分一杯羹?”
此话一说完,胡昭义跟他身后的几个士兵,一起齐声笑了起来。
他们一队人马,一路上嘻嘻哈哈,有说有笑。不多久便到了灵宝村,来到了一所小院门口。那胡昭义翻身下马,也不叫门,直接一脚把门踹开,领着众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胡昭义站在院里高声叫道:“屋里的人都出来!”
过了一会儿,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胡昭义道:“怎么?家里就你一个人?”
那老婆婆见院子里来了一队官兵,心中一阵害怕,一时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士兵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老婆婆的衣襟,大声说道:“胡爷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你们家的其他人呢?都去哪儿了?”
那老婆婆这才回过神来,答道:“我们家的人?官老爷,我们家哪还有什么人呐。现在只剩我一个老婆子了。几年前,我的儿子葛大壮被你们抓去充兵,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不到半年,儿媳妇也跑了。家里只剩,只剩我一个糟老婆子了。”那老婆婆越说越伤心,说到后来,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胡昭义冷笑一声,喝道:“胡说八道,你个老不死的,你糊弄谁呢?胡爷我早就打听出来了,你还有个孙子,名叫葛义,他现在已经有十七八岁年纪了,正好是从军入伍的年龄。说,他去哪儿了?”
那婆婆听了胡昭义的话,心中一阵慌乱,慢慢吞吞地答道:“我的孙子,他呀,他是一个木匠。他半个月前就离开了村子,去外面做工去了,不在家,他不在家。”
那胡昭义显然不信老婆婆说的话,右手一挥,对几个士兵说:“给我搜!”
“是!”顿时,五六个士兵冲进了屋子,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又有几个士兵在院子里面四处寻找。
过不多时,屋子里面一个士兵突然叫了起来,“好小子,你个小兔崽子,原来藏在这啊!”里面又吆喝了几声,两名士兵押着一个少年走了出来。
原来在屋子里床铺的下面,有一个深坑。那名叫做葛义的少年,就躲在了深坑里。上面盖好了木板,又铺上了被褥。官兵在屋里面搜查的时候,他不小心咳嗽了一声,被他们发现了。
那老婆婆看到士兵们找到了他的孙子,心中轰的一声,一阵眩晕,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你们这些天杀的,你们夺走了我的儿子,连我的孙子也不放过。你们把他带走,留我一个老婆子在家可怎么活啊?”
那个叫葛义的少年,也哭着喊道:“奶奶,孙儿不能伺候你了。奶奶,你要多保重啊。等仗打完了,如果孙儿不死,还会回来照顾奶奶的。”
婆孙两个一齐痛哭起来,胡昭义感到一阵心烦,不耐烦地说道:“现在国家有难,正该是你们这帮刁民出人出力的时候,你们不思以死报国,在这里哭个球!”
葛义痛骂道:“我们老百姓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都是你们这群狗官,平日里欺压百姓,一到打仗的时候自己不去杀敌,反而叫无辜老百姓替你们去死。你们这群狗官,让秦军一个个杀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