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峰挂断电话后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一年的时间,他想了想,自己的母亲现在才度过危机,静养一年后再做手术身体也能承受的了,一年,他在心里反复的念着这个词。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一年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以前丁燕也经常不在家,但何峰心里总有牵挂,家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会感到太孤单。而如今母亲出了事,短短几天的时间,何峰就觉得这个家好像几年都没有人住过一样。
这个家终于还是到了濒临破碎的边缘,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痛,就像那个梦一样,父亲母亲无声无息的就走了,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没有了母亲这个家让他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家仅仅变成了有四面墙和几张照片的东西。
何峰推开了母亲的房门,这个房间他已经很久没有进来过了,里面还残留着熟悉的味道,那是香水和母亲的气味。
打开灯,一张床、一张桌子以及一个衣柜就是房间里的所有。
床上放着几套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衣服。衣柜是开着的,里面的衣服不多,都是逢年过节的折扣货。桌子上没有多少女人喜爱的化妆品,却全是是一些书本。
看房间的样子,母亲走的时候应该比较急,否则也不会不把衣服收好。何峰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母亲急着离开,但只可惜这永远成了迷。
何峰走到床边将最后几件衣服收好关好衣柜,当他正要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时,上面躺开的笔记本却吸引了他的目光。
只是瞟了一眼他就知道了这恐怕是母亲的日记本,他的心随之一颤,一些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之前母亲不肯告诉他的事,或许这个日记本上就有答案,甚至还有父亲的离开的原因。
他坐了下来,拿起了日记本。
日记的最新的日期就是母亲出事那天,而最早的一天却是二十多年前。
“一九××年,九月三十日,天气阴天,今天是第一天来军医院上班,心里有些紧张,不过护士长薛姨人很好,还给了我些糖,我没有吃,打算给他吃。
上午一天基本没有什么事,只是跟在薛姨的身边了解医院情况。薛姨并没有让我接触病人,说让我先熟悉环境。
下班后,我在工厂门口见到了他。他说好巧,其实他哪里知道我是故意在等他。
我把糖给了他,他说糖很好吃,虽然没有吃到糖,但我的心却更甜。”
日记中并没有说“他”是谁,但是何峰清楚,那一定就是自己的父亲。
“一九××年,十月五日,天气虽然很晴朗,但这一天我的运气不好。今天薛姨让我接触我的第一个病人,是个演习时不小心骨折的新兵。
本来是让我领着去打石膏的,可是我却不小心将石膏全撒了,而且还撞倒了那个新兵,让他伤上加伤。好在他没有责怪我,可是我却一直过意不去。
我想着下班后买些补品去赔礼道歉的,倒霉的是路上钱包被又小偷偷了。
好在我遇到了他,最后也是他借了我钱。
虽然今天历经磨难,但我还是以坚韧不拔地革命精神坚持下来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的日记都是记录生活中比较有意义的一些事,大抵就有和父亲关系越来越好,从第一次约会到第一次牵手。看了数十篇后何峰也算是对母亲与父亲的青涩爱情有了些了解,尤其是对父亲有了更多的认识。
这种感觉甚至让他感觉有些激动和幸福。原来父亲也并不是那么不靠谱,和很多男人一样,他也有为女生打架犯错误的时候,也有正义感爆棚的时刻。
当何峰继续往下翻的时候有一篇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九××年,正月初一,今天是春节,医院需要留人值班,院长说这是一个光荣的使命,是为人民服务为国家服务的好机会,于是我和薛姨以及其他几个人被荣幸地留了下来。
我很不开心,因为约好了和他一起过年的,结果却只能在寒冷的医院度过了。
大概在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我和薛姨几个人正在听收音,忽然就来了一群人,而且都是配着荷枪实弹的士兵,其中还有几个老首长,被他们送过来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来的时候已经晕死过去了。
老爷子来了医院没一会,院长和很多医生也都赶了过来,就连一向不出手的苏联专家也来了,他们很快就把老爷子安排进手术室。
手术直到零晨才结束,老爷子最后被救醒了,我不知道老爷爷得了什么病,所有的关于他的资料都是被封存的,一般人都无法靠近老爷子的病房。
因为老爷子坚持不想打扰但其他同志过春节,所以我就被荣信选中了,成为了负责照顾他的人。
第一次和老爷说话子时,我紧张,因为我知道老爷子的身份很不一般,我怕自己出错,怕他发脾气。
可后来与老爷子接触后我直到我猜错了,老爷子很随和,当得知我是孤儿后更是对我很热心,我知道他一定是同情我的身世。我还是一次对自己的身世有些感激,说出来还真是有些荒唐……”
接下来几篇日记都是日常内容,而且母亲和老爷的关系也在一天一天变得亲密起来。
日记里也提起到老爷子的一些家庭信息,虽然不多,但是何峰还是知道了个大概,那个老爷子有一儿一女,女儿七八岁的时候就夭折了,只留下了个儿子,儿子貌似也是个军人,在日记中只出现过一次,而且去看望老爷子时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不过根据日记中的记载,儿子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关于老爷子内容何峰都是挑重要的看。当日记本记录的时间翻过半年后,老爷子出院了,不过却发生了一个重大的事件。
何峰看着日记本上的内容不禁是瞪大了眼。
可冷静下来之后,他心里又十分疑惑,为什么母亲会选择来苏市过着这样苦涩的日子,为什么又离开的哪所燕京的军医院,离开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