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生站在庙门看了很久,还用右手虚空,把门从上到下都感应了一遍。
然后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在陈媛媛和李黄芳好奇的眼光,刘长生纠结很久后,从包里拿出一盒医用采血针。这次终于换成按压式的采血针。刘长生看着采血针纠结了很久,狠狠心,对准右手食指一压,一点鲜血冒出。刘长生仔细看了看,觉得有点少,用力再挤出多一点血,顺势抹在自己眉间阙庭处。
血上阙庭,刘长生眼睛发生变化,瞳孔镀上一圈金色。刘长生眼中的世界,发生变化,世间变化,灵气流动一目了然。
刘长生看向那道庙门,门在刘长生眼里发生变化。本来平滑完整的木门,纵横交错着几十条红线。禁止不是很多,但是红线流动像蚯蚓似的。
刘长生知道这种禁制很是歹毒。在不知情下,如果贸然触动,中者必死。刘长生趁伤口还没完全关闭,死命的在伤口处用力一挤,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血滴。手忙脚乱的在十几个红线交错的节点位置,一抹而过。
每个位置多一丝血也不舍得,十几个节点都抹过后。抹过血后,刘长生迅速往后撤。
片刻本来结实的木门像是被腐蚀了一样,迅速腐化,原来木质清楚的大门呈现灰白色。
等到门彻底没有发生变化后,刘长生才一脚踢向大门。大门崩塌,一股霉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刘长生,拉住李黄芳和陈媛媛迅速后退。
刘长生他们在庙外等着庙里霉味散尽。
刘长生边等散味的时候,还边吃早上文婶塞给自己的红薯丸子。李黄芳看到也要了几粒,刘长生问陈媛媛要不要吃点。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早上吃的很饱。想到自己早上的时候尽然鬼使神差的把刘长生吃过一口的炒粉吃光了。陈媛媛不自觉的感觉到脸上一阵发烫。
刘长生没有注意到李黄芳的神态,他正在喂悟空吃红薯丸。悟空吃了两颗后,脸上超过常人的复杂表情,终于好点了。
过了片刻它吃完后,自己主动要求还要吃,刘长生又给了它两粒。不敢给它多吃,这东西吃多了胀气。
它用两只前爪,一只爪抓住一颗,吱吱的叫,嫌弃刘长生小气。然后一下子就把两颗红薯丸塞进嘴里,两颊一下鼓起。
刘长生自己又吃了一颗红薯丸子,把手擦干净油后,才从背包里拿出三个口罩,分给陈媛媛和李黄芳后,自己手上留着一个。
李黄芳拿着边上还有过滤器的口罩一脸懵的看着刘长生。
“大叔,你是医系灵吗?又是采血针又是口罩的。”
刘长生又是一句。
“你猜。”
李黄芳一下炸毛,我恨你猜。
“大叔,你性格这么恶劣,迟早会被人打死的。”
刘长生一边给悟空戴上口罩,一边说道。
“等你能打死我再说这话也不迟。不过作为你们老师,我要教你们的第一课,就是不想死太快,东西要带齐。特别是医用急救防护解毒类的,一定要带齐。别让你的工具包变成化妆包。”
听到刘长生的话,两女的迅速摸了一下自己的包,心里同时怀疑这无良大叔难道偷看过自己的工具包。陈媛媛脸上更是一红,里面都是些私人用品。
刘长生看着两个脸红的跟悟空屁股似的,知道这两货估计想歪了,一脸鄙视。也不看看平时的时候,她们动不动就拿出一支口红补下色,粉底遮个瑕。当然,仔细看遮瑕可能真没有,毕竟这两小姑娘长得都很完美了。不是遮瑕的话,难道也是上色?
刘长生摇摇头。
女人的世界,男人永远无法明白。
让两女的和一个猴都戴上口罩后,刘长生自己却什么防护措施也没有戴。
吩咐两女的和一只猴,先在外面等着自己。
刘长生就直接朝庙走去,李黄芳在后面就想喊,被陈媛媛一把拉住。
李黄芳急道。
“媛媛姐,你干嘛,大叔都没戴口罩了。霉味这么重,不要感染什么细菌之类的。”
陈媛媛看着刘长生的背影两眼发光,摇摇头道。
“他不用戴口罩的。”
李黄芳一脸困惑道。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强大啊。”
“强大?就不用戴口罩。”
李黄芳念了一句,脸色一变。传说中得道之人,百毒不侵,万邪皆不能近其身。
可是大叔得道了吗?
想到大叔的形象,李黄芳死命的摇摇头。哪有得道的大能和大叔一样。每天只想着吃,还老是爱逗自己。那句可恶的你猜,还有摸头杀什么的。李黄芳想起就牙根痒痒。
这要是能得道,那道也太不值钱。
刘长生不知道后面两个女的心思。
他靠近庙门口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整个庙里灰蒙蒙一片,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的孢子。
地上和墙上到处都是已经风干的粘液和血迹,环顾四周墙上还刻着一看就很诡异邪恶的符咒。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刘长生一身的不自在。特别是他看了一眼,高坐神坛,胸口有个大洞被蒙住脸的所谓猴神后。
更是大吃一惊,随后一身杀意冲天升起,恨声自语道。
“我要将弄这一切的人,碎尸万段。”
猴神庙前,刘长生杀气腾腾。
陈媛媛和悟空同时感应到冲天杀气,一下子笼罩方圆数十里。
随即杀气越来越浓,压破力越来越大。李黄芳终于也明显感觉到冲天的杀意,胸口就像一堵墙堵着一样,随时要把自己压扁。
忽然有无数妖兽迅速以猴神庙为中心向外狂奔。陈媛媛她们还看到,有的妖兽两脚哆嗦连跑都不敢跑,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陈媛媛和李黄芳对视一眼,就想过去,刚走一步。
“不许过来,在原地待着。”
刘长生喝到。
一语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浓的散不开的杀气一瞬消失,李黄芳和陈媛媛还有悟空,定立在当场一动都不能动。
陈媛暖感觉自己除了思想以外,整个人都静止一样,心中大憾。道之所在,言出法随。没有想到,刘长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
刘长生一语喝出,自己也愣住,他能感应的到。就在刚才,天地之间,自己一言而决。
刘长生看着猴神庙有些发呆,就在刚才一瞬间他知道自己一直以为灵散之后,已经消失的道,其实一直都还在。
得道,乃是得天地之道。
道即使规则,所谓大道三千。也就是天地认可的三千规则。
刘长生玉门关上只是灵散,不是道散。道是心意,是我心即是天心,我意即是天意。
灵散后,刘长生只是不能以灵带动天地规则的运转,不能使用自己所掌握的各种灵的用法。
但是他本身已经得道,本身就是规则。
这十一年来,刘长生一直在尝试用最少的灵来运转规则。比如经常性的使用血液里面的仅存的一丝灵,这样频繁的放血甚至导致了他贫血的症状。还有他会利用一些符咒里面自带的灵。只要由他使用的符咒,威力甚至超过符咒的本身的极限。这些都是在他掌握的一丝规则也就是道之下实现的。
所以他敢来武功山,也敢在青原寺外跟着李黄芳她们,后来一衣诛邪。
刘长生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走在唯一走的通的路上了,以灵为引,引动自己掌握的规则。
这种方式威力很大,但是上限很低,而且要善于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操作的难度系数也非常大。
但是对于刘长生来说,有,总比没有强。
就刚才极怒的一瞬间,刘长生没有一丝灵运转,可是天地规则依然凭他心意运行。
这让他看到了一条路,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也是理所因当的路。
刘长生知道自己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现在的他也只是用情绪带进了一丝门槛。离自己掌握这种大道之术,还是有很远的距离。
但是路已经出现了,对于他来说就够了。
刘长生盘膝坐下,从包里拿出一本灵宝经,开始大声念道。
所谓大道者,高而无上,引而仰观,其上无上,莫见其首,所谓大道者,卑而无下,俯而俯察,其下无下,莫见其基。始而无先,莫见其前。终而无尽,莫见其后。大道之中而生天地,天地有高下之仪。天地之中而有阴阳,阴阳有始终之数。一上一下,仰观俯察,可以测其机。一始一终,度数推算,可以得其理。以此推之,大道可知也。
随着刘长生灵宝经念起,庙周围的阳光发生变化,呈现七彩之态。慢慢的七彩之光开始流动,就像是被风吹动一样。
七彩流光,所过之处,刺鼻霉味尽数散尽。
七彩流光缓缓流风,慢慢向庙里聚集。
庙内孢子,一触而爆,溅起零星光芒。众多孢子爆裂,整个庙内犹如有火光燃起。
庙内响起无数似女声的哀嚎声,怒吼声,呻吟声,中间还夹杂着小孩的啼哭之声。
听的人心里异常难受。
刘长生语速加快,七彩流光也迅速加快运转。
慢慢声音开始变化,变成无数女人哄孩子的声音,和小孩子的笑声。
女人的声音一直在吟唱着什么,刚开始不是很清晰,还有些嘈杂。念过几遍后,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整齐,她们念道。
排排坐,吃果果。赢饭菜,揪耳朵。耳朵痒,泪汪汪。你问我,我姓张,铜鼓石下是家乡。老乡莫客气,有事我来帮。杀只猪,宰个羊,捡幢屋,补扇墙。大事小事要相帮,莫做无情白眼狼。
刘长生嘴里经文一直没停,听到这首客家童谣,眼角两颗泪水流出。
没有来生,送你们今世得以解脱。
这个因果我接下,我要把他们那些畜生碎尸万段。
庙门不远处,悟空一动不能动,脸上带笑,可是眼睛里面竟有血泪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