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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个死者

西欧笠休尔合众国卡瓦州洛卡镇。

天色渐亮,小镇居民霍尔特?威尔斯把一袋袋大米装上马车,嘴里哼着小调,自言自语道:“米庄的乐维斯跟我关系好,跟他讨价还价一下,这些米肯定能卖给好价钱。嘿嘿,那我又能多卖两瓶好酒了。”

他向着院子里大声喊道:“里昂,该出发了,你磨磨蹭蹭的怎么还没好?”

“来了来了。”屋内冲出来一个俊美青年,边跑边套上夹克。

他对着霍尔特一笑,道:“不好意思霍尔特叔叔,刚刚肚子闹腾了一下,好了出发吧。”

霍尔特无奈摇头,用手指戳里昂的脑袋,气笑道:“你小子,肯定是又去偷看隔壁姑娘换衣服了吧。”

里昂捂着额头,咧嘴一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叔叔。”

“哈哈哈。”霍尔特大笑起来,跳上马车,拉起缰绳,笑道:“知你者莫过于叔。”

里昂坐在马车后面,冲着霍尔特吐了吐舌头。

两匹健硕的骏马缓缓出发,驶离洛卡镇,前往洛可城。

洛可城位于笠休尔国北境,属于北境当中的大城,人口多达百万。而洛可城附近有诸多小镇,便经常前往城中采购或贩卖物品。

不过由于笠休尔国长时间的征战,全国的经济并不乐观。二十多年前,路途上经常看见来往于城镇间的商贩。

那时来往马车众多,热闹非凡,一时无两。随着阿尔皮斯山脉战役的打响,这种盛况已经很难见到了。

霍尔特曾经也经常在洛可城于洛卡镇之间奔波,他坐在马车前,看着不远处的几辆马车,唏嘘道:“现在来往洛可城的人越来越少了,隔壁镇的两兄弟也有几年没见过了,还有莱特镇的洛丽,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听说她现在成了寡妇。”

里昂闻言假咳两声,不怀好意笑道:“难道叔叔也想去偷看洛丽阿姨换衣服?”

“你这臭小子!”霍尔特瞪他一眼,随后大笑起来,笑道:“真懂我!”

里昂嘿嘿笑道:“知叔者莫过于侄。”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大笑。

里昂与霍尔特是叔侄关系,有时更像是兄弟。

里昂幼时便经常来到霍尔特家中寄宿,正因为他觉得这个叔叔很好,也十分好相处。

里昂的父亲克莱因与霍尔特曾经是普林战争的战友,两人退役后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

后来阿尔皮斯山脉战役打响,前线兵力紧缺,北境的城镇号召大家参军入伍,克莱因再次被号召入军。

至今已经快五年了,克莱因每年都会写信回来。

讲述战场的凶险,当下的战况,以及自己对里昂的思念,还有一些问候与寒暄。

现在已经烈日当空,霍尔特?威尔斯遥望前方出现的城墙,兴奋道:“里昂,马上到洛可城了,打起精神来!”

“知道了叔叔。”

里昂回应道,马车继续前行,很快洛可城的全貌呈现。

高大巍峨的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绵延数百里。城墙上站着无数身着铠甲的士兵,手持锋利的长枪,银白色的铠甲反射着日光,威武不凡。

恢宏大气的城门下,两队士兵在排查来往行人车辆。如今与希特国开战,难保没有敌国的间谍混入其中。

距离洛可城十里外,便有众多骑兵来回巡视,维护秩序。

里昂叹道:“洛可城现在兵强马壮的,为什么还要召集那么多人参军入伍?”

霍尔特笑道:“因为就是想让你们看起来洛可城兵强马壮,这样既可以安定民众的内心,也可以给敌国的间谍造成我们兵力充足的假象。”

霍尔特深深叹了口气,道:“倘若我们真的兵强马壮,那么阿尔皮斯山脉战役也不会打了二十三年之久了。”

里昂微微皱眉,道:“叔叔别叹气了,走吧,我们进城。”

“好!”霍尔特扯了扯缰绳,马车驶入城门。

城门的士兵对两人进行排查,又对货物进行检查,发现没有异常。

霍尔特驾驶着马车进入城中,前往城东乐维斯的米庄。

洛可城的街道十分宽阔,两边的建筑都是欧式建筑,有时候还能看见少有的哥特式建筑的教堂。

街道上的行人并不算多,霍尔特在路途中还遇到了几个熟人,热情的与他们打招呼。

街道上还有十人一组的军士进行巡逻,他们左手持盾,右手持长刀。身上穿着黑色的甲胄,也是威武霸气。

里昂看着有很多商贩在叫卖,一些新奇用具很是吸人,价格还很便宜。

不过里昂目前来说还是学生,身上并没有多少钱。日常开支都是克莱因寄给霍尔特,再由霍尔特转交给里昂。

笠休尔国同时崇拜勇士,街道上经常能看见校场。年轻健壮的笠休尔青年在校场上大展拳脚,将眼前的对手打倒,又有新的青年上去挑战。

校场同时也是一门生意,如同打擂。双方进行一对一决斗,将对手打出校场或打倒对手的一方获胜。

校场下的民众可以进行押注,赚取赌金。

校场上的青年,打倒的对手越多,获得的钱币也就越多,名气也越响亮。

霍尔特带着里昂经过校场的时候,对着里昂唏嘘道:“里昂,你看看这些青年,有着一股热血,身上散发着朝气,想当初我也是这样,意气风发啊!再看你身上,便没有了丝毫的朝气与热血,恐怕上去坚持不了一刻钟就被打趴下。”

里昂笑道:“霍尔特叔叔,你这样说我就不对了。我主要是靠脑子,虽说我的武力不是很在行,但是坚持不了一刻钟未免就太小看我了吧?”

“那你能坚持多久?”霍尔特笑道。

里昂看着校场上正在缠斗的两名笠休尔青年,两人以快打快,拳脚相加,你来我往,一时间打得不可开交。

两人又同时大开大合,显然都是精通搏斗,短时间竟然胜负难分。

下方围观的民众大声欢呼,护拥着自己押注的一方的名字。

里昂收回目光,思索道:“坚持一个钟,应该没有问题。”

霍尔特顿时哈哈笑道:“一个钟可至少要面对四名挑战者了,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站在校场上。站了一个钟一刻,连续打倒了五人,在我们城镇我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霍尔特摇头,淡然道:“你说你能坚持一刻钟,我不信。”

里昂噗呲一笑,道:“不信就不信。叔叔你想激我上去挨打,我可不着你的道。”

“哈哈哈。”霍尔特大声笑道:“臭小子怪机灵的。”

马车驶过校场,不久后,前方出现一家米庄。

米庄的建筑规格是按照教堂的规格来建的,相当气派。这种教堂是泊斯兰教的风格,泊斯兰教崇尚白色,象征纯洁无暇。

教堂多是以白色大理石堆砌,整体结构方正,一般修建为三层。楼层下还要修建一个地下室,顶层以尖塔收束。

只有一个门户,门户十分高大气派,基本上与一层的高度相仿。

楼层上的玻璃多是鎏金,五光十色,看起来奢华无比。

这米庄的老板便是泊斯兰教会的教徒,所以他的米庄也修成了这种风格。

门户上挂着一个雅白色的牌匾,牌匾中雕刻着乐维斯米庄。

霍尔特停下马车,向里昂道:“我进去换置大米,你是要帮我卸货还是自己去玩?”

里昂跳下马车,道:“我自己去玩,嘿嘿,就不帮叔叔卸货了。我去书店买几本书。”

霍尔特哈哈笑道:“我就没指望你帮我,去吧去吧,叔叔要忙了。”

里昂应了一声,径自离开了米庄。

他没有直接去书店,独自在街上闲逛,自己不断的盘算,自言自语道:“我现在一共只有七便士,只够买一本书。普朗克的《休斯敦》我想要,尤里斯最新出的《救赎》也很不错。对了,东方作家浦雨田的《东渊神国》也很让人纠结。”

里昂摇摇头,继续道:“想要的真多,可惜我只能买一本。嗯?霍尔特叔叔说校场上胜利可以赚钱,说不定我后面也能去哪里赚一笔。”

里昂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前方传来一声碎响,紧接着便是一阵躁动。

抬头看去,只见一群人围绕成一个圈子,不少人脸上都惊疑不定。

里昂向来喜欢看热闹,左摇右晃的挤了进去,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人群中央,是一个死人。

死者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强壮,此时面部朝下摔在地上。绯红的血液浸出,流了一地,四周还有不少碎裂的玻璃渣滓。

里昂微微抬头,前面的商铺是一个茶坊。茶坊的二楼玻璃碎了一个大洞,这人是从二楼摔下。

里昂粗略估计,地面到二楼的距离不过五米,摔死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必然是有人先杀死这男子,再从二楼扔下。

亦或者是被人追杀,男子知道必死无疑,趁机直接跳下来,寻求一线生机,也在告诉凶手就在茶坊二楼。

就在此时,茶坊里冲出来几个伙计,看到这男子没了气息,脸上大汗淋漓。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所措。

“让一让,让让。”躁动人群后传来声音,十名巡逻的军士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名军士长见到死者,挥了挥手,向身后两人道:“带人进去看看。”

几名军士举起盾刀,直接冲进来茶坊二楼。

茶坊的布局很高端,一楼的茶区多是混区,不设立单独的隔间,一般是普通居民的就餐区域。

二楼的布局则是一小块区域是公共区域,暂且落脚提供休息。其他区域则全部都是单独的包厢,一般多是贵族与富豪落座。

几名军士进入碎裂窗户的包厢,包厢空间很大,格调奢华,窗户也是鎏金镶嵌。不过此时已经碎裂,不少玻璃碎片掉落到室内。

军士进入这个包间时,空无一人。

桌上放着两个茶杯,一名军士伸手触摸,茶水依然温热。地上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发现血迹。

军士长命人腾出区域,保存现场。又对着另外一名军士道:“去告诉侦探所,让他们派人过来查案,这种事情他们最拿手。”

那名军士应声离去。

军士长吼道:“封锁茶坊!所有人不许离开!闲散人等速速离开!”

里昂闻言,转身便准备离开,他喜欢凑热闹,不喜欢被热闹卷进去,让别人来看热闹。

就在此时,突然出现了一队威武的皇家骑士,这些骑士身着金黄色铠甲,英气逼人,身下的马匹健硕,鬃毛霸气,马匹呼呼喘气。

皇家骑士队列前面还有十多个军士正在开路。

里昂注视着这队人驶过,而骑士队列后,还有一辆奢华的金銮,銮盖之上竖着华盖,华盖之下垂着璎珞黄金所打造成的垂帘。

銮体两侧还有两扇精美的小窗,銮驾整体彰显着华丽高贵,上面还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最显眼的便是象征身份的神圣凤鸾。

那凤鸾遍体流光,长长的凤尾五光十色,凤首高高抬起,俯视众生。

这辆金銮由八匹骏马拉驰,这些马匹身披绫罗绸缎,比战马更加健硕高贵,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

每一匹显然都是万一挑一的骏马。

里昂不由的看着楞楞出神,突然这皇家队列停了下来,只见一名前方军士来到金銮下方,对着御用马夫道:“请告诉公主殿下,前出现突然事件,因为要保留现场,一时间不能通过。是否等待或者绕行,还请公主殿下发话。”

金銮中的人闻言,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剥开小窗的垂帘,露出半侧精绝天人的容颜。

那脸颊脂垫如同芙蓉,眼神蕴含霞光,唇齿的粉黛恰到好处,那冠绝的脸庞挑不出一缕瑕疵。

里昂见到这公主殿下的容颜,不由也是乱了心神,心跳一窒。

里昂只迷迷糊糊听见金銮中的公主殿下对那军士柔声道:“那就换道而行吧。”

那军士看着公主殿下的容颜,也是一楞,随机回过神来,道:“领命。”

随即转身走向前去。

里昂还想再看一眼銮中女孩的容颜,可惜那女孩已经收回手指,放下了垂帘。

里昂不由的叹息一声,喃喃道:“原来这是公主殿下,我说怎么来的这么大牌面。嗯……的确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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