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连队是在19号凌晨四时,接管612高地防守任务的,在阵地西北侧我班防守的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越军士兵尸体,有的被我军战士打死在阵地上,有的死在堑壕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可见当日战斗多么激烈,我7连1百多人的兵力,用“奇袭”战法攻敌2百多人的部队(越军1个营部加一个连的兵力),发扬我一二七师铁军精神,和我军能攻善战,攻必克战必胜的作风。
阵地上敌兵尸体经过二天的风吹日晒雨淋,衣服浸泡在血水里,已经开始腐烂发臭,尸臭味加上血腥味,更加臭气熏天,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味令人窒息,阵地上阵阵难闻的气味叫人作呕,苍蝇开始在敌兵尸体上叮咬,成羣结队飞来飞去,大个头的黑苍蝇更是嗡嗡叫,像是直升飞机来回轰炸,有部分在空中盘旋,有的在作低空俯冲飞行轰炸,那阵势是要把敌兵尸体炸个粉身碎骨,叮咬吃个干干净净,才肯罢休,战争的血腥残酷可见一斑。
但现在是战争时期,越军特工(小股、游击、散兵)在活动、渗透,要提防敌兵冷枪冷炮袭击,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要提高警惕,防止敌人偷袭。
如果,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从人道主义来讲,我们定会把这些越军尸体进行掩埋,不要让其暴尸荒野,污染环境,臭气熏天。
难道阵地上的敌人是他们在过去时间里,作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太多,平时作恶多端,坏事做尽;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们死后也要接受上天的惩罚,让他们暴尸荒山野岭,接受苍蝇、蚊子、蚂蚁和其它动物的叮咬撕扯,不得安宁。
目前,我们的任务是防守612高地,这些越军尸体只能留待他们自己去处理。
在我班防守阵地中间的堑壕里,也躺着一具越军士兵尸体,他倒在堑壕沟底,面色如土,原来人死后气色全无,回归自然,他面部向下,左脚小腿外侧有一大裂口,从脚后跟直到膝关节处,伤口很大很长又外翻,像杀过的猪肉一样,令人毛骨悚然,非常恐怖。又没有发现枪伤,很难想象,这个敌人是怎么被消灭、打死的。
要不是在战场上,更在我们班堑壕内,人们肯定躲得远远的。
我们要经过时,就要从他身上踩过或跳过去,但尸臭熏天,恶臭难闻,要捂住鼻子走,这个敌兵尸体成了绊脚石,堵塞在我们班的通道上,行动很不方便,必须想办法把敌兵尸体移开。
我找来我班战士许换石同志,我们两人合力准备搬走敌兵尸体,许换石抓住敌兵尸体的小腿,我抬敌兵尸体上身,我们用力向上抬,堑壕太深,有1米6左右高度,抬不上堑壕顶,尸体掉了下来;我急忙叫来另一位战士,这样我们三个人、一、二、三用力(不敢喘气),才把敌兵尸体抬上堑壕顶部,推出堑壕外滚下半山坡。
我们把越军士兵尸体抬走了,但我们也沾到敌人尸体的污血,特别是许换石同志更为严重,他双手都是血迹,闻都不能闻,又没有水冲洗,我们班现在每人水壶里只剩半壶水,这是救命水,不能用来洗手,这怎么行呢?水相当宝贵,水就是生命,怎么办?
我机灵一动,用沙土在双手磨擦,反复几次用泥土一次又一次,并叫许换石用这种办法擦洗双手,暂时可以解决一点小问题;但是,任凭我们两人怎样用沙土怎么擦、怎么洗都擦洗不掉沾满敌兵尸臭味的双手,真叫人作呕。没办法,在阵地上中午吃饭时,也要忍受,这是战争的残酷,现实的战场,更是中国军人特有的气质,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多么艰难困苦的环境下,都能生存,保证完成战斗任务;直到我们连队接受新的战斗任务,离开了612高地在山下水沟里,纔将双手清洗干净。
这一段残酷的经历,我和我的战友们!在612高地,在战场上共同战斗过,一起渡过的日日夜夜,是我们一生中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
上午我们对阵地进行了仔细搜查,在我班阵地上有一A型工事里面,还躺着一个敌人(就是前天17号杀害七连副连长的越军士兵)。当时,被我7连战士用四O火箭弹炸昏(死)了过去,在工事里面躺着并没有死,只是失去了知觉,昏死了两天时间;这个敌兵要是活过来也是废物一个,被我军战士的四O火箭弹炸中,肯定得脑震荡成植物人,半死不活。现在我班战士发现这个敌人,他的肚子正一上一下在喘气,没有苏醒过来,但这个越军士兵想要活过来是不太可能的,伤得太重。上午九点多钟,刚好我们师一位副师长来前线视察,来到了612高地,来到我们班阵地上,我立刻向副师长报告:“就是这个敌兵杀害了七连副连长的”,副师长打一手势,命令我把敌人处理掉,我跑步到A型工事进口处,打开冲锋枪保险,定位连发射击,向越军士兵开枪打了三个连发,十多发子弹都中敌人身上,为七连副连长报仇。
从人道主义的角度考虑,是在帮助他帮他超度,帮他脱离苦海,帮他脱离痛苦的煎熬,洗脱他那沾满血腥的双手,罪恶的灵魂,让他不要再祸害人间,不要继续充当越南当局的刽子手,马前卒和对外侵略扩张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