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晓,众人齐聚凤凰大殿为选出天下首善,由于蔡家冲与刘三金不知所踪,而剩下的三个天下第一杨凡选呂逸枫,谢石安选方盟,白茂华选跋陀这让李广难以定夺,在几番寻找蔡家冲与刘三金无果后,李广最终被杨凡一句话说服,其说:“选呂逸枫可能是错的,但对当今天天下却是最有用的”,最后李广宣布吕逸枫成为天下首善,而就在众人欢庆之余一家丁惊慌跑进殿内,刘三金是找到了,但却是具死尸。徐象梅与人饮酒作乐,不期二人遇目相视一笑,杨凡转身随众人走出殿外,徐象梅头顶悬之一尺之棰杖。
叶寻正在花厅捧书默背突见一群人潮涌般的闯了进来,其退靠至墙边,须臾杨凡迎上前来对其道:“你先回屋去,晚点再出来”,叶寻茫然颔首:“嗯,怎么了?”,杨凡道:“出事了”,说完便急冲冲的离去。宋文广来到南潭见到刘三金尸体以被人托上了岸,其先是指挥围观众人散开,随即俯身详察刘三金尸首,少顷起身扬声喊道:“是谁先发现的尸体”,陆昱霖挺身上前:“是小人”,其浑身淋漉,宋文广道:“几时?”,陆昱霖道:“约有一刻”,宋文广:“是你一个人发现的么?”,陆昱霖答道:“是的”,宋文广颔首道:“谢谢”,陆昱霖躬身退回人中。李广见宋文广锁眉沉思似有所惑,其急忙上前询问:“宋兄,难道此事还有蹊跷之处?”,宋文广道:“尸首没有外伤,面色微红,口鼻内有泥水沫,肚内有水,腹肚微胀,是溺水而亡无疑,而尸首几乎完全僵硬,其死亡时间约在四至六个时辰,以发现时间辰时一刻推算,昨晚刘前辈表演直至子时,那他的死亡时间约在昨夜丑时至寅时之间,再看尸首手握眼合,指爪罅缝并无沙泥这正是蹊跷之处”,李广不解道:“蹊跷之处何在?”,杨凡思索道:“既然以断定是溺死无疑,那溺死原因不外乎三种,一是失足,二是自尽,三是被他人溺死,如果是失足落水那人一定会在水中拼命呼救,慌张之下应该会吞下很多水,但他的小腹只是微涨便不太像失足,身体没有外伤,指抓并无泥沙,那就是死前没有挣扎的痕迹,这又不像被他们溺亡,那剩下的就是自尽,可...他刚成功的表演了一个足矣震惊世人的幻术,他有何理由自尽呢?”,宋文广惊奇道:“没想到杨兄还会决讼断狱”,杨凡答道:“我只是以上遇到过类似情况,想当然耳,如有错误但请纠正”,宋文广道:“杨兄所言不错,从种种迹象来看失足与被他人强行溺死的可能都不太大,但还有一种情况,便是醉酒失足,这种可能最大”,李广道:“是不是可以就此定案了?”,宋文广颔首道:“如无意外情况,应该是可以这样通知官府了”,杨凡幽思道:“可还有一个人没有找到,这会是巧合么?”,李广厉色道:“请你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也许蔡家冲已经走了”,杨凡冷然道:“那他有知会过你么?还是跟谁说过?”,李广怏然道:“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他走为什么要知会我”,杨凡道:“事出蹊跷,我认为不找到蔡家冲之前还不能轻易定案”,李广悒然道:“我是现山庄庄主,我认为没有那个必要”,宋文广道:“我也认为杨兄说的很对,不管蔡家冲与此事有没有联系我认为都应该先找到他,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考量”,李广拱手道:“小弟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一切全凭宋先生做主”,宋文广道:“李兄客气,宋某恭敬不如从命,请将全庄之人召集到正厅”,李广颔首道:“在下现在就办”,说话间陆昱霖悄然上前,压低声道:“其实小人在发现刘老前辈尸首时还遇见了件怪事,小人觉得此事颇为怪诞若声张开来似有不妥,便擅自隐没”,宋文广道:“何怪事?”,陆昱霖道:“当时水面竟漂浮着两行字”,李广讶异道:“水中浮字?这可是咄咄怪事”,杨凡道:“把黄芩研为齑粉,再混水和成锭磨在竹板上,后以浓墨写字便能浮之水上,写的什么?”,陆昱霖果从怀中掏出一堆湿淋淋的竹板放在地上拼凑起来,宋文广诧然道:“杨兄还懂这奇门异术?”,杨凡道:“只是一些小把戏罢了”,三人向下看,面色霎变,其字为:诪张为幻,欺世钓誉,杀...经宋文广盘问,庄中门卫并无一人见到蔡家冲出庄。宋文广将梁鸿叫到跟前道:“请详细说下昨天见到蔡家冲时的场景”,梁鸿努力回想道:“昨夜我正常打更,路过他屋前时...”,宋文广将其打断道:“那是什么时辰的事?”,梁鸿道:“大概戌时三刻”,宋文广颔首道:“请继续”,梁鸿接着道:“那时他屋内的灯还亮着,我还听到有咳嗽声”,杨凡俨然道:“所以你就断定里面的人是蔡家冲?”,一旁李广怏然道:“那还能是谁?”,”梁鸿点头道:“是的,毕竟蔡公子久咳不止乃众所周知之事”,此时李明洋踏步上前:“此事我可以作证,我就住在他旁边的厢房,那咳嗽声吵的我一夜难以入寐”,宋文广道:“那你能确定咳嗽声是何时而止的么?”,李明洋道:“卯时正刻”,宋文广好奇道:“你怎记得如此清晰?”,李明洋道:“因我每天正是此刻起床练功,我听到一阵开门声,然后咳嗽声就停止了,我想大概是出去了吧”,杨凡拂然道:“那刚才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李明洋理直气壮道:“你们问的是有没有见到蔡家冲,我并没有见到”,此时跟随在人群中的白茂华迟疑道:“卯时?那时我和小秦好像看见过他,是吧小秦?”,其莞尔望向秦香,秦香凝眸回望,目露迷茫,少顷缓缓点头:“好像是...”,宋文广俨然道:“在哪?”,白茂华愁思道:“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在东花园的北潭那里,是吧小秦?”,秦香轻轻颔首,杨凡怏然道:“那刚才问你,你怎么也不说?”,白茂华微笑道:“因为你们的人刚才喊的话是谁是最后看见蔡家冲的人,我又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最后一个,所以唯有沉默是金了”,宋文广转而疑惑的问李广道:“这蔡家冲平时也咳的这么严重?”,李明洋摇首道:“平时倒不是这样”,其又问梁鸿:“那你有亲眼见到蔡家冲?”,梁鸿摇头道:“当时门窗都关着,我只看到人影”,宋文广道:“你仔细回想一下还有没有遗漏的事情,什么都行”,梁鸿踟躇道:“屋内火烛忽然被吹灭了算么?”,杨凡问道:“你看到有人吹灭了?”,梁鸿摇了摇头,杨凡纳闷道:“那你凭什么说是被人吹灭的”,李广怏然道:“废话,不是人吹灭的还能是风刮灭的?没听见他说门窗都关着呢?不会审案就闭嘴,别在这添乱”,杨凡悒然道:“我就是问问不行啊”,李广不屑道:“问的全是没用的,不懂装懂”,杨凡不满道:“想打架啊你”,李广矜然道:“随时奉陪”,宋文广不理会二人争吵继续问道:“你说你是戌时三刻经过的蔡家冲屋前,你怎能如此断定?”,梁鸿道:“小的在庄中负责打更十余年,每夜路线相同,所以大概料得”,杨凡道:“那把你的路线报一下”,李广悒然道:“不许说!”,二人怒目相视,宋文广笑道:“睨说一下吧”,梁鸿道:“小的会事先候在轿厅,然后戌时一刻由仪门出发,由西向东,先穿过天井至前花园,再过书房经后花园,蔡公子的厢房便在此处,其后由过厅至正厅,再向东行一刻多便向南穿过天井至东花园,最后再行经两刻返回仪门”,宋文广道:“那好,按你说的拿上你的铜锣从头走一遍,平时怎么走就怎么走,怎么喊也怎么喊”,李广道:“没这个必要了,从仪门至后花园差不多两刻,我可以作证”,杨凡道:“为什么要信你,如果你是他帮凶呢?”,李广拂然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为什么要害死刘三金”,杨凡偕笑道:“我看你很紧张啊”,李广怒道:‘你给我住口!你没资格在这里说话,一切要交由宋先生决断”,杨凡怏然道:“那你废话什么”,其回首见到宋文广一动不动的望视着自己,其挠头赧然道:“不好意思,还是请宋大哥定夺”,宋文广微笑道:“杨兄所言正合我意”,其后一群人跟着梁鸿自仪门起敲锣,口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家丁手捧香炉,一柱香以一刻为限,到达蔡家冲厢房前正燃尽两根,李广悒然道:“我说的没错吧”,杨凡沉思不语,宋文广笑道:“杨兄有何考虑不妨直言”,杨凡道:“我也不懂这雪冤断狱之事,还是宋大哥做主吧”,宋文广道:“杨兄不必如此过谦,但讲无妨”,此时厢房房门大敞,桌椅正摆中央,床西贴墙壁,杨凡随即将房门合上:“是这样么?”,梁鸿点头道:“是的”,杨凡再问道:“那人影在哪?”,梁鸿迟疑道:“好像...是在床上”,杨凡眼睛一亮:“你确定是在床上,而不是坐着或者站在别处?”,梁鸿踟躇道:“是的”,杨凡拉着梁鸿走至厢房西边,再拉着他走回正中,其道:“也就是说你只有走到房门中间的时候回头才可能看到床上的人影,那你有回头么?”,梁鸿面露愁容:“我...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