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终于等来,总裁阿尔?威辞去职务。吉姆必须在威尔和另外一个候选人之间进行选择。也就是说,威尔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成为总裁,成为仅次于首席执行官的二号人物。
吉姆确实提升了他。但提出一个附加条件:必须辞去希尔森公司首席执行官一职。之前威尔一直兼任着该职务。这个附加条件让威尔感到很难受。
如果答应,就等于放弃了根据地——希尔森,这是他的权力基础,如果失去了希尔森的控制权,他在公司内部就失去了根基;如果不答应,就失去成为公司二号人物的机会。
自己的梦想不就是要成为这个帝国的帝王吗?还是先从二号人物开始起步吧。
威尔答应了吉姆提出的条件。
他没意识到掉进了一个局:希尔森的二号人物是彼得,如果威尔辞去希尔森的首席执行官职务,那么希尔森的老大就是彼得;如果吉姆不给他实权,那么他就是一个空架子。
事情就是这么安排的。
被提拔为公司总裁,威尔也就不得不辞去执委会主席的职务。为了安抚其他总裁的候选人,吉姆又分别提拔了几个人。事实上,等到威尔做到总裁位置上时,他手中的权力已经被分光了。
再看看身后。彼得已经开始在希尔森内部发号施令。威尔成了过去式。
只有戴蒙静静地守候在他的身边。
一切都是按照彼得设定的情形进行的。
从他决定开始找吉姆争取董事会席位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将威尔甩在身后。
这是一个游戏。参与游戏的人就是他们三个:威尔、吉姆和彼得。
彼得算是游戏的主导者,他的目的很明显:挤掉威尔,享受更大的权力。
吉姆称不上游戏的设计者,但他处于主导地位。他毕竟是美国运通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能够影响着公司董事会的意见和决议,无论是彼得上位还是威尔上位,都必须依靠他的帮助。
威尔只是稍微处于劣势。之前由于董事会意见的更改,他得罪了彼得。更为要命的是,通过这阴错阳差的误会,彼得和吉姆缔结成了同盟。吉姆的天平略微倾向了彼得一方。
应该说,是彼得发现了吉姆的需求。美国运通公司收购希尔森公司花费的是10亿美元。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为了向董事会证明,这笔花费物超所值,吉姆必须将彼得推出来。
大伙都来看看,我们购买了希尔森的资产,除了威尔,我们还收获了一个优秀的人才彼得。大家不要以为希尔森只有威尔一个人值钱。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威尔的野心会让吉姆觉得不好控制。威尔不止一次地向吉姆要求权力。吉姆肯定会不爽。
属于你的,即使你不要求,该来时自然会来。不属于你的,老是乱叫唤也没用。
美国运通公司是一家老牌企业,有着稳固的文化基础。一向追求稳健。而威尔的名气总是和各种收购相关。这样的人总会让人觉得不可靠。这是威尔留给董事会的印象。
其实大家都不爽。董事会不爽的原因在于:重用你,你可能带来风险;不重用,你老是在抱怨。威尔不爽的原因是:如果不能获得重用,我何必将希尔森卖给你呢。难道我脑子进水了?吉姆也爽不哪里去。他必须在威尔和董事会之间做好协调。
这样,游戏局面就很有意思:威尔要求权力,董事会不给;彼得和吉姆的关系日益亲近,威尔不爽;吉姆需要安抚威尔,但又必须压制他的权力;彼得渔翁得利,这也符合吉姆意愿。
这种游戏只有一个结果:威尔走人。
除非有一种情况,他才能留下来:那就是他能收起自己的权力欲,甘于接受吉姆的压制。
这可能吗?
彼得是最大的赢家。在整个游戏中,他其实就只做了一件事情:和吉姆建立良好的私交。这让吉姆在压制威尔时,在吉姆心中总有彼得在当备用人选。关键时候,能够将威尔替掉。
威尔一开始并没有明白这个游戏的结果。当他被提拔为总裁却没有任何权力,他在希尔森内部的地位被彼得取代时,他才明白过来。但这时的他就只剩下辞职一条路了。
1985年6月25日上午,这天是星期一,美国运通公司宣布了威尔的离职。
这是一个令人感到沮丧的消息。戴蒙跟着威尔一起离开美国运通公司。
但这才是两人联手创造传奇的开始。
华尔街,等着我们归来吧。
威尔离开运通公司,只有两个人死心塌地追随。除了戴蒙,还有一个叫福克斯的女秘书。
这倒是很好的搭配。哈佛毕业的戴蒙可以帮助威尔出入于各种谈判场合,而福克斯可以让威尔的办公室永远干净明亮。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也算是威尔的左膀右臂。
福克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年纪已经不小了,32岁。这是一个使生活充满兴趣的年龄:已经超越了少女时代的懵懂,但还没有像老妪那样失去生活的激情;已经看懂了生活中的许多事,但又不像智者那样看透了一切;这个年龄的人已经不年轻,但心态似乎还很年轻。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年龄的人开始知道自己真正的兴趣是什么,以及自己适合干什么。
福克斯知道自己最适合干秘书。自己也很喜欢干这个。
所以当威尔招聘秘书的消息传出时,福克斯立即投递了简历。那时威尔还是美国运通公司的总裁,而她只是公司一个微不足道的法律助理。
她也听说过一些让她迟疑不决的消息:听说威尔是一个喜欢发火的家伙,脾气非常暴躁。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干活,自己是不是需要时刻准备灭火器?
不是灭领导的火,而是灭自己的火。被领导骂是很容易上火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简历已经递交上去。就等着好消息吧。
只要敢于迎接,机会总是会来临。很快,威尔就让她到他的办公室里面谈。
初次见面,福克斯毫不掩饰地对威尔说:听说你脾气暴躁,估计在你手底下做事很难。
这让威尔感到意外,也突然觉得他需要这么一个如此坦诚的人。就问:像熊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威尔学着像熊那样大吼了一声。两人哈哈大笑。面试就此通过。
毕竟有过关于威尔脾气暴躁的传言,在威尔手下干活,福克斯一开始小心翼翼。但她很快就发现威尔是一个很值得追随的人:热情、积极、始终向前、坦诚、充满智谋。
这和传言不符。如果说威尔脾气暴躁,那是因为有人没把工作做好。如果你的一切工作都很完美,威尔会是一个不吝啬赞美的人。他没有理由是不会发火的。
准确地说,威尔不是脾气暴躁,而是不能容忍别人低效率和错误地工作。
福克斯喜欢威尔这样的个性。所以当威尔提出辞职就要离开美国运通公司时,她毫不犹豫地要跟着威尔。这不仅仅是忠诚。福克斯也是在追随自己的兴趣:她乐意为威尔工作。
威尔也需要她。福克斯既能干又聪明,总能把握住威尔的个性和做事脉络,这一点从后来的事情中无数次被证明,每当威尔为新并购公司里的事烦恼时,他总是立即将福克斯调过来。
戴蒙其实没必要跟着威尔一起离开美国运通公司。
他的大女儿刚刚出生,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工作来给家庭安稳感。尽管他是威尔的行政助理,但只要他不提出离职,没有人会主动要求他离职。无非是重新给他安排一个工作而已。